“哎，连你也看不清吗？”
老者满脸失望的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道：
“它确实就像是一副镶嵌在这座大殿中的画作，但它也是真实存在的，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只不过从未有人能进入这座祭坛罢了。”
“原本我寄意于你能看清那尊祭品的模样，没想到连你也看不清。”
听到这话，牛春春挠了挠头，有些不解的问道：
“前辈，你的本体不是从里边长出来的吗？你都看不清，我怎么可能看清。”
老者眼眸深邃，看向那棵雷火古槐与祭坛所在时空交接的区域，许久之后，面露唏嘘之色道：
“我的本体确实是从那一片空间中长出来的，但我既看不清那尊祭品的模样，也无法进入那座祭坛，从我生出灵智开始，我就一直在尝试用各种方法进入其中，但都以失败告终！”
“不过你，却不一样，你大概是有史以来最有可能进入那片祭坛的人！”
听到这里，牛春春越发迷糊了，老者凭什么就断定自己有可能进入那片祭坛？
“前辈，我确实有些特殊，但这也不能成为我进入这片祭坛的依据吧......”
老者听闻此言，呵呵一笑道：
“我当然知道你很特殊，我不仅知道小盆地的存在，还和夜明栖火梧桐他们并肩战斗过，不过你能进入祭坛的原因和这些都没有关系。”
“和这没关系？那和什么有关系？”
老者并没有回答牛春春提出的疑问，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你知道雷火问道鱼是怎么来的吗？”
老者这个问题虽然有些奇怪，但牛春春还是老老实实根据高鸣先前讲解的回答道：
“听我师兄说雷火问道鱼是崇明界域雷火本源规则孕育的奇物。”
老者闻言，苍老的面容之上露出丝丝复杂的笑意，随后摇了摇头道：
“是，但不全是！”
“准确的说雷火问道鱼应该是这尊黑色祭坛溢散出的某种奇异能量与崇明界域雷火本源融合之后孕育出的生命体！”
“啊？？？”
在牛春春惊讶诧异的目光中，老者随手一招，一只米粒大小的紫色雷火问道鱼凭空出现，这自片昏暗的空间之中散发出了柔和的紫色灵光。
接着老者伸出干枯的手指，隔空对着这只雷火问道鱼轻轻一点。
嗡——
在一声轻微且诡异的震动中，这只雷火问道鱼散发的光芒骤然变盛，然后就见它的身体开始剧烈膨胀。
十秒钟之后，一只足有磨盘大小的雷火问道鱼出现在了牛春春视线之中。
看到这只雷火问道鱼的瞬间，一直以来困扰着牛春春的问题，终于在此刻有了解答。
为什么雷火问道鱼要叫雷火问道鱼，而不是雷火问道虫？
因为它本来就是鱼啊！
这是一只通体呈半透明紫色，外表和普通鱼类极为相似的奇异生物。
它的身体有着鱼一样优美顺滑的曲线，中间最粗，然后向首尾递减，不过这种递减没有鱼类那么明显。
而且和普通鱼类不同的是，它没有鳃，没有鳞，没有鳍，没有尾巴，也没有嘴，只有一双深紫色的漂亮眼睛，乍一眼看起来就像是一块紫色玉石雕刻成的死物。
不过透过它半透明的紫色身躯，牛春春能清晰的看到它的器官构造，虽然只有简单的心脏，血管和秘密麻麻的神经，但毋容置疑它就是一种生命体。
看着牛春春难以置信的表情，老者微微一笑道：
“这是一只进化失败的本源雷火鱼，你能看的出它的问题出在哪里了吗？”
面对这个问题牛春春果断摇了摇头，他完全看不出这只雷火问道鱼有任何问题。
老者深深的看了一眼表情认真的牛春春，想到了两人交流时夜明对于牛春春的评价，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它和你一样，没进化出脑子！”
听到这话，牛春春立马翻了个白眼道：
“前辈，说正事呢，你干嘛调侃我！”
看着突然间就心明眼亮的牛春春，老者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
“你这小家伙，好话听不懂，赖话倒是一点就通，我说的就是正事，你们收服的雷火问道鱼全都形成了原始的大脑结构，而这只没有，所以它是进化失败的物种！”
说着老者手指又是虚空轻轻一点，这只雷火问道鱼的体型再次暴涨了三倍有余，如同一只散发着刺眼光芒的紫色巨鱼一般，占据了整个大殿近三分之一的空间。
不过不同于前次，这次它那两颗比普通人拳头都要大的紫色眼珠正对着牛春春。
要是寻常人突然见到如此巨大的生物，定然会吓的心神巨震，拔腿就跑，即便是一般修真者见到了，也不免本能的向后退上一两步。
但牛春春不一样，他从小就在各种巨型生物堆里长大，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而且比起大福、石头、山魁，这只雷火问道鱼的体型实在不值一提。
等这只雷火问道鱼停止膨胀之后，老者意味深长的对着牛春春说道：
“你现在看这只雷火问道鱼有什么不同。”
牛春春表情怪异的看了老者一眼，不明白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因为涉及到了雷火问道鱼，牛春春犹豫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向着此时距他不过一米的巨型雷火问道鱼看去。
“咦？”
就在牛春春视线扫过这只雷火问道鱼的面部时，一个细节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发现这只雷火问道鱼的眼睛并不是纯粹的深紫色，而是由秘密麻麻的复眼组成，每一个复眼中心都有一个深邃的黑点，像极了人类的瞳孔。
不过于相较于人类瞳孔的比例，这个黑点极小，只占了复眼的十分之一不到。
“前辈，你是想让我看它的眼睛吗？确实有些意思，我先前还没注意到，这雷火问道鱼的眼睛竟然是复眼。”
老者闻言，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
“运起目力再看一遍！”
这次牛春春没有犹豫，随着陆地圣人境界开启，他的眼眸瞬间变成翡翠色，宛若碧绿能量束一般的目光直直看向这条雷火问道鱼的眼睛，一边看一边吐槽道：
“前辈，你就是让我看十遍它也......”
“卧槽！什么鬼！”
话说到一半的牛春春突然浑身巨颤，面色刷白，身体更是连连后退，差点撞在身后的石门之上！
足足好半天才缓过来的牛春春顾不得自身狼狈，急忙伸出颤颤巍巍的手臂指着眼前雷火问道鱼的眼睛，惊呼一声道：
“前辈，它眼睛里，不，它的每一只复眼里都有一座恐怖的黑色祭坛！”
对此老者似乎早有预料，只是面带微笑，目光幽深，静静看着心有余悸的牛春春，随即语气低沉的缓缓说道：
“那你再看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