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材,这花骨朵打我来的时候就有了,但许多年了都未曾开过花,偏偏师父宝贵的跟个什么似的。”
君菲菲有些好奇,手指轻触了一下叶子,没想到花竟是有了反应,清鹤正吐槽着它跟个铁树一样从来都不开花的时候,这段话却是慢慢绽开了。
君菲菲有些吃惊,意外的看了南清一眼,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闯祸了。
南清揉了揉她的手,示意她没事。
清鹤眼睛却是对着那株月色下摇曳着独自绽放的花眼睛都快差点看直了,过了好一会,他才木然转头,对着楼上师父的卧房高喊,连平时师父教导给他的仪态什么的全都忘了:“师父,师父,花,花开了!”
楼上听了这声音静默了一瞬,随即响起一阵哐哐啷啷的盛行,伯洵神情激动,跌跌撞撞的从楼下下来,直奔那株开了的花。
“开花了?”他小心看了一眼,神情激动,又看了眼不知所措的君菲菲,激动到话都不会说,磕磕巴巴道:“是,是你干的?”
君菲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愣愣的点了点头,清鹤回过神来解释:“师父,方才君小姐碰了一下它,然后就开花了。”
伯洵神情激动,抓着君菲菲,突然就跪了下去:“伯洵见过圣女!”
“圣女?什么圣女?”君菲菲有些艰难的抽出手来:“前辈,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目前为止她听过的圣女的名号,就只有玄月族那名不知所终的圣女了,可她失踪了十多年,如今算算年岁,少说也要四五十岁了。
清鹤对这样的师傅也感觉有些陌生,连忙上前帮忙搭了把手:“对啊,师父,会不会认错了?”
伯洵坚持道:“这望月花都开花了,老夫是绝不会认错的。”
君菲菲想起从前在望北城的时候老板娘的那一袭话,露出手腕,道:“前辈,我听说玄月族人手上都会有印记,或许望月花开花,只是巧合?”
伯洵虽说如今与玄月族联系少了,可说到底也算是玄月族人,方才给君菲菲把脉的时候,她也看见了他手上的月牙型印记。
伯洵却是坚持叫她圣女:“圣女有所不知,这望月花是玄月族圣物,只有有圣女血脉的人出现时,这花才能开花,族中印记是在族内人出声后才印下的,圣女没有印记也很正常。”
“这东西,认血脉?”君菲菲瞠目结舌的指了指开的正欢的望月花,怎么越来越感觉,这个世界越来越有一种魔幻的感觉了呢。
一株植物而已,还能有这么大功效?
她还是有点不大能相信自己是什么劳什子圣女,别在以后还能搞出什么修仙乱七八糟的来。
君菲菲下意识的看向南清,在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时候,她已经不知不觉中把南清当成了自己的依靠,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会下意识的想到他。
南清同样也是对她摇摇头,他只知道君菲菲并非君家亲生女儿,至于其他的,则是一无所知,君菲菲的玄月族圣女身份,对他而言,同样也是第一次听说。
他对越发激动兴奋的伯洵道:“前辈,内子自小长在京城,怎么会成了玄月族圣女,还望前辈赐教。”
伯洵兴奋的执着君菲菲的手,连连道:“不敢不敢,赐教算不上,老夫没想到,这辈子竟然能找回我族圣女,真是老天开眼啊。”说完了,又拉着君菲菲往屋中走去:“圣女,我们进屋说。”
君菲菲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给抽回来,脸上挂着笑:“伯老前辈,我是后辈,您不用一口一个圣女的叫我,叫我菲菲就好。”
伯洵将二人重新引进屋中,态度与方才大有不同,亲自给君菲菲倒了杯茶端到了她跟前,君菲菲接过,坐在椅子上,伯洵也重新在桌子对面坐定之后,对上二人询问的眼神,才解释道:“关于君姑娘怎么会成为我玄月族圣女我也有所不知,但望月花已经认定了,便不会有错的。”
南清突然开口道:“前辈既然是玄月族人,按照玄月族的规矩来说,怕不是姓伯吧。”
伯洵捋了捋胡子,赞赏的看了南清一眼,这年轻人果然敏锐,本以为不过是救治一个人而已,哪里还能想到找到圣女这般的意外之喜,伯洵也难得的愿意和盘托出了。
“公子猜的没错,老夫却是不姓伯,按照在族内规矩,老夫本名应该是羲旬。圣女当真一直生活在京城,从未出过京,敢问圣女可否有什么小名或别名。”
君菲菲沉吟了一瞬,看了一眼南清,南清接话道:“前辈猜的没错,内子的确曾在边关待过一段时间。”
君菲菲接着道:“晚辈的确有个小名,小名单名一个悯字,只是不常用。”
伯洵拍了拍桌子,恍然大悟一般:“这就是了!”对上君菲菲和南清二人不明所以的眼神,连忙解释道:“这就是了,羲芷她最后失去消息前出现的最后一处就是边关,玄月族的人,哪怕她已经选择了脱离玄月族,但给女儿取名时还是按照我们玄月族的辈分来的啊。”
“圣女若是依照玄月族规矩,应该是名为羲悯。”
“羲悯?”君菲菲重复了一句。
这出来的这短短一段时日里,她的身世还真是经历了一波三折呢,君菲菲忍不住感叹道。
她现在的心情已经完全没了最初的惊奇,安静地等着伯洵给自己接着讲,心静如水。
现在除非是说她穿越也是因为有人设计,不然哪怕再给她安一个什么公主的身份她都不震惊了。
南清突然开口:“我记得当初,玄月族那位圣女是被族内长老定为叛族,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派族内弟子四处搜寻。”
他一边说着,一边戒备的盯着伯洵,手指状似无意一般摩挲着扳指,话中带着些许试探的意味。
伯洵点了点头,见南清还有几分防备的眼神,连忙道:“公子不必担心。老夫虽然是玄月族人,但与他们亦有所不同。”
顿了顿,说了这么多话他有些口干,端了杯茶润了润嘴唇:“玄月族对外界而言,一直盖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这么多年,外界对于玄月族的猜测一直以来都未曾停过,但这玄月族远比外界所猜测的要复杂的多,公子是外族人,老夫也不便多说,但公子大可放心,老夫这一支,历代只效忠于圣女一人,与玄月族的联系,也仅仅只是为了圣女一人。这也是为什么老夫一直以来居于静南山不曾回族的缘故,公子大可放心,老夫对于圣女并无恶意。”
这一番解释之后,南清才微微放下了心,伯洵这才转头对君菲菲道:“小圣女,羲芷她还好吧?”
羲芷便是前任圣女的名号。
玄月族的圣女一直以来都是血缘传承,君菲菲如今是圣女的身份,那么她的生母也必然是前一任圣女。
只是在君菲菲的印象里,自己生母是郑夫人,可是郑夫人好像,名字里既没有“羲”字也没有“芷”字,她更是从未听说过,郑夫人跟外域有什么联系。
伯洵虽说说的恳切,介绍的也很是全面,但相对于她而言,到底还是个陌路人。
君菲菲抿了抿唇,没有说实话:“家母身体尚可,只是此前菲菲从未听家母提起过此事,今日见到前辈,知道这个秘密,也很是意外呢。”
伯洵怕她对自己也起戒心,笑了笑道:“小圣女放心,老夫惟愿圣女平安便好,圣女重现的消息,老夫可以保证,出不去这静南山。”
说着,还回头看了清鹤一眼,清鹤明白自己师父的意思,连忙闭了闭自己嘴巴,乖巧的挺直了身板,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还是知晓的。
君菲菲现在只觉得满肚子的疑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郑夫人为何会选择叛出玄月族,又是怎么来到了傲天,自己更是怎样被送到君家的,这一切一切的谜团,就像一朵阴云一样,牢牢的压在她的头上。
君菲菲轻叹了一口气,这一切,怕是只有等到自己回去之后,找到郑大哥才能知晓了。
不过现下,既然自己有了这所谓的玄月族圣女的身份,倒是可以先用来做些事。
她看了一眼南清,找了个借口将南清给支走之后,才微微俯身向前,颇有几分急切的对伯洵道:“伯前辈,既然你说我是你们玄月族圣女,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伯洵有些意外,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圣女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老夫定会尽全力。”
君菲菲目光灼灼:“不知前辈可否听过‘噬魂蛊’这个东西,有几分把握?”
当初在逍遥山庄之时,李玉说是只要有圣女血,就能给南清解蛊,如今她就是圣女,这圣女血岂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伯洵脸色微变,看了君菲菲一眼:“圣女是什么意思?”
君菲菲道:“我想让前辈,帮我解一个人的噬魂蛊。”
“圣女可知,这解蛊要付出什么代价。”顿了顿,伯洵才一字一句道:“心头血,若是想要解蛊,需要连取圣女三日心头血,而且就算是取了圣女心头血,往后的几日里,也需要圣女的血作为药引,蛊解之后,圣女你也会没半条命。”伯洵说着,脸上满是不同意。
君菲菲道:“听前辈的意思,是能解了?”
伯洵有些无力的跌坐回椅子上,叹了口气:“圣女,你还不明白老夫的意思吗?”
“前辈的意思菲菲都明白,只是这个人,我欠他良多,不能不救。”
伯洵眼带深意的道:“怕是不只是为了还情吧。”说着,看透一切一般的摇了摇头,这世间的情爱啊,果然最为磨折人。
见自己是劝不动君菲菲了,伯洵这才在君菲菲一直紧盯着的目光下败下阵来:“罢了,圣女既然要救,那老夫也定然尽全力相助。只是要先等你体内的毒先解了。”
君菲菲才笑了笑,放下心来:“多谢前辈相助了,只是我还有一事相求,取心头血这事过于凶险,还望前辈对他保密。”
伯洵无奈答应下来,自从知道君菲菲圣女的身份之后,伯洵看她的目光就如同看后辈一般,
“你啊你啊,知道凶险还偏要去做。”
说着,又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圣女放心,取血时我必然会注意,将风险降到最低,但圣女最好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君菲菲笑笑:“前辈放心,我相信你的技术。”
伯洵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眉心微皱,让清鹤将君菲菲给送回了住处。
一路上,清鹤都有些兴奋的围在君菲菲身边:“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啊。”
君菲菲神色温柔的侧头看了清鹤一眼,勾唇轻笑。
厉害吗?或许对于一个这么大小的孩子而言,所谓的圣女的身份,让他师父在她面前都毕恭毕敬起来,许是厉害的吧。
可现在的她却只是觉得心情有些沉重,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郑夫人为何会叛出玄月族,她不信这其中没有周折。
方才她问有关圣女的一些问题时,伯洵也是三缄其口,言辞闪烁,如此看来,圣女这个身份背后背负的,是福是祸还不一定呢。
不过目前看来,这个圣女是自己,那么就可以帮南清解蛊,也算是个幸事了吧。
想到这儿,君菲菲轻笑了笑。
清鹤已经带着君菲菲到了自己的院落前,君菲菲停住了脚步,冲他笑了笑道:“好了,快回去休息吧。”
一进门,就看见南清已经站在门口等着自己了,月光清辉洒在他身上,影子在地上被拉长,就那般静静地站在门口,满天星光不及他半分,小院虽是简陋,但就因为南清一人,倒是让君菲菲生出几分君子如玉,岁月静好的感觉来。
见君菲菲回来,上前刮了刮她鼻子,略带些酸味道:“你倒是跟那小子聊得投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