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西宋二皇子

  说着,同莫寒对视一眼,带着君菲菲便干脆利落的往马车的方向撤。

  这一番折腾下来,君菲菲终于还是疼晕了过去。

  “皇上,你最好别追,金蝉丝就在她体内,万一我这一手抖,割到了要害可就不好了。”

  南清听了,只能小心翼翼的靠近骆司谦,一边同他交涉,一边小心的关注着骆司谦的反应。想趁着他分神的时候,斩断金蝉丝,救下君菲菲。

  只是骆司谦这次神经紧绷,看见马车的那一刻,同莫寒点了点头,带着君菲菲上了马车,由莫寒驾车,直接朝着预设好的逃跑道路开始疾驰。

  南清见状,立马下令去追。

  只是骆司谦为了这次出逃策划良久,早就设计好了路线,成功的甩开了追兵。

  到了一处骆司谦提前安排好的接应点之后,骆司谦连忙从身上拿出一瓶止血丹,喂给了君菲菲。

  “莫寒,你先去外面守着,我来给她处理伤口。”

  莫寒有几分不乐意,“主子,事到如今,我们已经逃出来了,这人也没什么用了,您又何苦为她浪费时间?”

  骆司谦意味不明的瞪了他一眼,眼中是明晃晃的不悦:“我做事,还要跟你解释?”

  “是卑职逾越了。”

  “虽然我们如今已经出了皇宫,但南清绝不可能就这么放过我们。带着她在手,至少我们还有个砝码。更何况,若是南清最先找到的是她的尸体,你觉得南清会放过我们吗?”骆司谦开口道。

  莫寒这才真正的心服口服:“还是大人思虑长远。”

  南清听着派出去的追兵的消息,说是将人给追丢了的时候,身边的温度顷刻间就冷下来三分。

  身边的人都害怕他生气,不敢动弹,司夜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道:“皇上放心,我们已经加大了搜查力度,一定能搜到反贼的。”

  南清望着林子尽头已经彻底淹没在地平线的阳光,夜色一点一点吞噬着整个树林、京城,犹如君菲菲如今的命运一般。

  他抬手压了压眉心,声音说不出来的疲惫,仿佛是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一般:“消息不准泄露,把我们的大部分人撤回来,暗中追捕,别逼得太紧,就算找到了人,也不要太急于出手。”

  菲菲如今受伤,人又在骆司谦手中,他要给他们一些时间给菲菲疗伤。

  若是逼的太紧了,他怕他们在这种情况下直接舍弃菲菲逃命去了。

  “是。”司夜得令,立马吩咐下去。

  阿风一心担心君菲菲安危,有几分不明白南清的决定,还以为南清是觉得救君菲菲不值得耗费这么多人力,把君菲菲的事完全不放在心上:“皇上,娘娘他都已经受伤了,这个时候怎么能撤兵啊!”

  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南清,希望他能收回成命。

  南清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准备回宫吧。”

  “皇上!”阿风着急了,拦在南清面前:“娘娘她有性命之忧,皇上既然不在乎娘娘伤势,那奴婢自己去救。”说着,便想独自一人朝着那密林而去。

  “阿风姑娘!”

  “让开!”

  司夜拦下她,眸中有几分担忧,看向南清,对阿风耳语道:“我知道你武艺高强,但你要相信皇上自有安排。”

  南清揉了揉眉心,顾及到这婢女在菲菲心中地位颇重,这才没有动怒,只是看了一眼司夜,冷声道:“司夜,先把她带回去。”

  他是皇帝,做事情除了愿意跟君菲菲解释之外,跟其他人,他没有必要解释,也无需解释。

  “是。”司夜说这,一个手刀披在阿风后脖颈,扶住她的身子,带回了皇宫。

  南清吩咐道:“看好了人,别让她给我添乱。”

  宫中出了变故之后,南言一直守在御书房,等着自家皇兄回来。

  “如何?”南言迎上南清身影,一看南清脸色和他身后的一片空荡荡就明白了过来:“没救回来?”她小心翼翼问道。

  见状,南言连忙宽慰南清道:“皇兄不必太过忧心,皇嫂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南言说的顿了顿,却也知道自己这番话中的侥幸的成分有多少。

  南清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阿言,你先回去休息吧。”

  “皇兄”南言最后担心的看了一眼南清,最终还是退下了。

  南言走后,南清换来了郑晏等几名大将前来相商,开始整顿军事。

  若是骆司谦将人带回西宋,那么这一站,怕是必然避免不了的了。

  傲天虽然不愿战,但并不代表怕战。

  骆司谦这边,承了南清有意放过的恩情,骆司谦这一路虽然走的凶险些,但一路星夜兼程,也总算是出了傲天。

  而君菲菲身上的伤势,也是因为他们没有那么疲于奔命而得到了很好的照料。

  西宋与傲天交界之处的若水山庄中,骆司谦一行人便在此处落脚。

  君菲菲虽然伤势有见好的态势,但是到底那么严重的伤,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变好了,更何况骆司谦也抱有私心,他不想那么早就回到西宋,一行人便在此处安顿了下来。

  君菲菲在临水亭台边凭栏而坐,身前的石桌上摆着香茗,池中鱼儿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君菲菲随手洒了一把鱼食下去,古朴的茶杯上茶香屡屡升空,透过茶香,不远处有一白衣束发公子正在奏琴。

  君菲菲目光凝了凝,明明是如同仙乐一般的琴音,在她耳里听着却是不耐。

  自从她伤势已无大碍之后,骆司谦便一直软禁着她。

  虽说并未苛责与她,但在吃食中,却给她下了软骨散。

  她如今虽然可以走路,但浑身却都使不上力气,面前的日常生活可以,可若是想要逃跑,这点体力自然不够。

  好在君菲菲也没想过逃跑,倒也不至于太过生气。

  开玩笑,如今这地方她连认识都不认识,伤还没全好,跑了能活?还不如麻痹着骆司谦的神经,等着南清来救呢。

  只是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君菲菲也发现。

  原身好像与骆司谦曾经还有过一段缘分?这些日子虽说自己是个人质的身份,但除了不让她逃跑之外,骆司谦处处还是很在乎她的安好的。

  而且看骆司谦眸中,明显是照顾不舍的情谊。有时候甚至任凭君菲菲怎样闹腾,他都不会恼。只会在她折腾完之后,低声说一句“别闹”。

  当然,君菲菲对骆司谦依旧没什么好脸色,毕竟他是挟持自己的人,是傲天的叛徒,而这些,不能因为他对自己或许有情而改变。君菲菲一向分的很清。

  凭什么因为一个人的一厢情愿而原谅他的伤害和罪行?

  错了的,终究是错的。

  一曲奏毕,骆司谦抬眸望向君菲菲方向,眸中含了几分期许:“如何?菲菲,你可曾想起来?”

  君菲菲冷声道:“心是脏的,曲子自然也就不纯粹了。”

  骆司谦的脸色变了变,宛若一张完美面具被撕裂了一道缝隙一般,不过很快,这张完美无瑕的面具又重新戴到了骆司谦脸上,依旧是一派谦谦公子作风。

  他依旧自顾自道:“菲菲,我明日再弹给你听,你一定会想起来的,小时候,你最喜欢听我弹这只曲子了。”

  君菲菲觉得自己跟骆司谦跟本不在一个频道上,一个活在当下,一个却仿佛屏蔽了所有的外界声音一般,自顾自的自说自话,回忆着那些过去。

  这些天里,骆司谦给她弹过好几次这支曲子,说是什么小时候最长听的。

  君菲菲对于自己的身世有一定的了解,只知道自己从前是在西宋生活过一段时间,但是骆司谦虽然投靠了西宋,可他却依然是个傲天人,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小时候?

  除非,他也是西宋人。

  君菲菲实在不想再听他这种听不懂的话,她索性直接起身下了亭子,衣摆随着下阶人的力道层层荡开,宛若六月里盛开的莲花,带着几分无奈。

  “骆司谦,你每每只说让我回忆,可小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却从不肯告诉我。”

  “骆司谦,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左右我也是你的阶下囚,现如今也没有什么瞒着的必要了吧?”

  “骆司谦,你到底是不是西宋人。”

  骆司谦不像君菲菲一般,面对这一连串的质问显得也很是淡然。他拂袖将琴放好,这才悠悠起身,动作温柔但却强硬的执起君菲菲的手,那力道,君菲菲根本挣脱不得。

  骆司谦将君菲菲重新牵回亭子里面坐着,笑道:“既然菲菲想要知道,那我便告诉你。”

  君菲菲被他叫的这一声菲菲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自在的抖了抖。

  她的这点反应尽数落入骆司谦眼中,他还以为君菲菲是怕他所致,眸中闪过几分意味不明的神色,但很快又被他很好的压了下去。

  “当年是你帮了我,将我从原来的泥沼中拉出来,重新给了我希望,所以菲菲,不要怕我,好吗?我不会伤害你的。”这语气,近乎哀求。

  君菲菲腹诽,难不成伤害的还少吗?她可不会忘了,自己身上的这伤,可还是拜骆司谦所致呢。

  “当年我帮了你?”

  骆司谦却是不愿再说,只是淡淡道:“菲菲,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你只需要,我不会害你,这便够了。我的确是西宋人,也是西宋一早就安插在傲天的细作,这一点,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当年考取功名时的那些身份谱牒,全都是假的,当年偏僻小山村中,一个独居的书生意外死亡,正好被我冒用了他的身份。”

  君菲菲问道:“骆司谦这个名字怕也是假的吧。”

  “我本名白祁。”在本名这一点上,骆司谦倒是丝毫也不掩饰吗,好似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白祁,白祁?”君菲菲听着,总觉得这个名字有几分耳熟,但却又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骆司谦倒是没有发现君菲菲的异常之处,他转身,看了看天色对君菲菲俯身道:“快到午时乐,快该用膳了,我看你今日体力不佳,这凉亭也别有一番景致,今日便在此处用膳吧。”说着,起身温柔的往君菲菲手中塞了几本话本子,道:“你且先看着话本,我去催催莫寒。”

  自打了这若水山庄,莫寒已经快沦为了一个专业的管家了。

  话本这两个字让君菲菲脑子一机灵,话本,对了,就是话本。

  她出声问道:“你是西宋二皇子?”

  白姓为西宋国姓,只是寻常人并不会往那上面想。

  君菲菲刚穿过来的时候,为了知己知彼,了解这个世界的情况,看了不少有关几国之间的话本子,其中有一本更是堪称百科全书般的存在,宫廷风月、民间异事,江湖传闻几乎是无所不包。

  君菲菲有幸,曾看到过一段关于西宋国的描绘。

  这西宋国如今的皇帝年事已高,但膝下子嗣却是不丰,拢共也不过只有五个皇子。

  四皇子早夭,五皇子一次微服时不幸路遇歹徒,被乱刀砍死,如今尚存的,也就三个儿子罢了。

  三皇子出身虽贵,但却天生愚钝,心智如同幼儿。

  这剩下的就只剩大皇子和二皇子了。

  只是可惜这二皇子,活过了幼年,逃过了乱刀,但生母却身份卑微,幼年时在宫中便是如同透明人一般的存在,奴才都能欺上三分,也正是因此,落下了一身毛病,未及弱冠之年,便已难以支撑病体,被皇上送到了宫外安养,据说活不过三十。

  名为安养,但实际上,对于皇族而言,让他远离了权利中心,无疑便是流放。

  只可惜这二皇子心智近妖,足智多谋,却缠绵病榻,难有作为。

  也正因此,西宋的大皇子白衡,稳坐了储君的位置。

  当时看话本的时候,君菲菲就曾一度惊诧于,一个人的子嗣缘分竟然能惨烈到如此地步,也算是世所罕见啊,青年丧子,中年丧子,到了晚年,估计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