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毒?”
“千,千日醉。”
千日醉是南疆传过来齐毒,是昌临特有的一种毒,在中原极为罕见。中毒之人并不会立刻表现出什么征兆,但是这种毒却是会在暗中腐蚀中毒之人的五脏六腑,毒发大概需要十二个时辰,一旦毒发,便是药石无医。
舅舅先是送个舞女来勾引他,明日再用千日醉直接毒杀了他,果然打的一手好算盘啊。这样一来,明日毒发时辰正是新欢受宠的时候,正好给他按上一个荒淫误国,沉迷美色的臭名声,而他自己则就成了众望所归。
南清神色冷凝,眼中冷的仿佛能将人冻住,手掌微微一用力,精致的酒樽立马就在手中化为了齑粉。
舅舅还真是好算计!
“皇上饶命啊,奴家也是受田川指示,奴家也是身不由己。”想容见南清盛怒,吓得花容失色,此刻什么仪态都顾不上了,只顾得一个劲的叩地,求南清饶命。
南清被她哭得心烦意乱的,揉了揉眉心,不耐烦呵道,“闭嘴!”
想容立马噤声,小心的看着面前的掌握她的生死的男人,南清神色很快恢复过来,重新起身做回到椅子上,“你手中可还留有剩下来的千日醉?”千日醉虽然稀少,但凭借田川的性格,怕是不会只押宝在这一樽毒酒上。
果不其然,想容连忙点头,“有的有的。”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精致的香囊,颤颤巍巍的打开,香囊中便是一个包的整齐的纸包,“陛下,都在这里了,皇上开恩啊,奴家家中还有幼妹要照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求陛下饶命。”
“闭嘴,再废话现在就杀了你!”南清只觉得女人的哭声聒噪得很,冷声呵斥。
他将纸包拿在手中,这可是田川妥妥的叛国勾结外敌的证据啊。
明日司夜会将整个京城戒严,到时候正好来个瓮中捉鳖。
“明日,你知道怎么做。”南清收下药包,对着地上跪着的狼狈的女子斜睨,想容是个聪明人,立马就明白了南清的意图,连忙表忠心,“皇上放心,皇上放心,奴才绝对不会出什么岔子。”
南清点点头,将人给赶去了外间。等到女子走后,南清才缓步走到窗边,眉眼间都噙着笑意,“今晚月色不错,某个树下赏月之人可愿与朕共赏啊?”
躲在窗户底下的君菲菲身子一僵,迟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的起身,“那个,晚上好。”
偷听不是最尴尬的,偷听被人抓到,才是最尴尬的。
君菲菲想起方才二人谈论的事情到底也算朝政,怕受到南清的猜忌,连忙解释,“臣妾刚来,什么也没听到,真的!”
南清无奈扶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
“什么?”
“此地无银三百两。”
“……”
南清身处一直手臂,对君菲菲道,“外面不难受吗?先进来说话吧。”
君菲菲没有犹豫,一把直接抓上了南清的手臂,穿着这身衣服在外面的感觉,是真的有点不好受,太笨重了。
南清长臂一捞,直接扶着她的腰身将她带进了屋中。
此刻进来之后,闻着屋子里方才想容身上还没完全消散的香味,君菲菲不爽的耸了耸鼻子。
南清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悠闲地拿过一杯茶,撇去上面的茶末,“这大半夜的,皇后还专门来朕营帐后面赏月,真是好兴致。”
这话中多少带了些打趣的意味,不知怎的,君菲菲忽然觉得自己就跟抓丈夫出轨的大房一样,如今反倒显得自己有几分小心眼。
她连忙甩了甩头,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摇出去,随手拉了个矮凳坐下,这都什么跟什么,她分明是因为当初好奇才跟过来的。
不对,也不能这么说。
于是君菲菲十分淡定的喝了口茶,“臣妾就是回去之后,忽然有些想念皇上帐中小点心的味道,这才半夜过来叨扰。”论厚脸皮,还没人能比的过她。
“只是想念点心?”南清自然反问。
“那,那不然呢?”君菲菲说着,随手捻了个点心咬了一口,“果然论点心还是皇上这里的最好吃,皇上见笑了。”
南清无奈起身从她手中夺下那块点心,“你若喜欢,明日叫尚宫全都送你哪儿去,今日已经很晚了,小心吃了积食。”
整个营帐的隔音效果都很好,尤其是南清这里更甚。
想容被赶到了外面,屋门一关,屋子里发生的什么事半点声音也没流出来。
这边君菲菲刚打算吐槽一下南清这个房中的味道太刺鼻的时候,下一秒想容就推门进来了。
见她也在里面,想容也是明显一愣,随即连忙下跪请安,“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你,你好。”君菲菲也是明显被吓了一跳,但是她面对大美女还是抵抗力比较底下的,虽然刚才在外面已经吐槽了人家无数次,但此刻还是温柔了起来。
南清则是明显有些不悦,若非是君菲菲在身边,声音怕是能冻死人,“你怎么进来了?”
“这,奴婢……”想容有些犹豫的看了君菲菲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说无妨。”
“奴婢方才想起来,奴之前在田大人府上的时候,曾经有一次听见田川和下属商议明日的方案。”说着,便原原本本的把自己之前听到的东西全都说了出来,希望能将功补过。
禀报完了之后,还悄悄暗中看了一眼君菲菲,这才退了下去。
外界都传闻当今皇上与皇后娘娘之间相敬如宾,只有敬,没有情,如今一看,怕是并非如此啊。
人走了之后,君菲菲才手肘轻轻戳了一下南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打趣,“人家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你让人家睡地板,真不怜香惜玉。”
南清心说,也不知道当初外面那个不放心还专门赶过来头听墙角的人是谁。
“你既然心疼,那不如让她进来睡床啊,朕去你那里睡。”
“别了!”若是南清过去,那她就甭想睡个好觉了,“臣妾又想了想,龙床岂是谁都可以随随便便睡得,如此不合适,不合适,是臣妾思虑不周,思虑不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