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其实属于杨白劳,这个时候打鼓,白白劳动!
战卒被张飞的鼓声吵了一夜,对鼓声基本上已经免疫了!
现在这玩意再也起不到鼓舞士气的作用……
再加上一整夜挨着饿,又被吵得没怎么睡,几乎所有普通战卒都双腿绵软无力,举着武器跟着转圈儿,出工不出力!
只有那不足五千精挑细选出来吃饱的精锐战卒,还在奋勇作战,但胡瑞并不恋战,率人马冲进来之后,上下翻飞的大刀让那些力大如牛却稍嫌笨重的曹军战卒很不适应,于是一会儿就被胡瑞砍翻了许多……
刘封的双手算是被解脱出来了,跟着胡瑞冲进来的战卒,也是奋力去杀前来合围的曹军一般战卒!
这些又饿又困的战卒毫无战意,很快就被杀开一条血路,刘封抢过一匹战马,骑上去就带着脱离了战斗的战卒飞奔……
胡瑞眼看己方的战卒逐渐摆脱了战阵,就大喊一声:“放雷!”
胡瑞带来的人,每个人身上挂了四个雷的!
用于奔袭这种紧急时刻的雷,当然是拉发的,也就是摩擦起火,点燃引线的原理……
一时间,一些吃吃冒烟的雷被扔向了曹军!
顿时,四处响起轰隆隆的雷声,很多人也是人仰马翻,和这个世界说了拜拜……
等到跑出敌营,刘封回头一看,跟来的人还没有来时的五成了!
这个时候不是查战损时候,必须快马加鞭迅速逃跑,要不然曹军的高大战马、精壮战卒一旦从初闻战雷的惊愕恐惧醒过来,就会追出来,很快就能追上……
“上马追!务必要追上,一个都不放过!”夏侯惇丝毫不在意自己过度用力,鼓破了嘴唇上的火疮,说话的时候简直就在喷血,他暴怒了!
大营好几万人,竟然让弱鸡一样的荆州战卒杀进来又逃脱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是无法忍受的,这要是传出去,夏侯惇还怎么在曹操手下诸位名将中间立足!
要知道夏侯惇可是响当当的猛将,在曹操大军中,猛将一哥,非他莫属……这时候自己的大营岂能成了敌人的茅房,想上就上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不可忍!
夏侯惇接过马槊,马弁牵过了他的战马,他跃身上马,一马当先,带着那些精锐义无反顾追了出去!
“追!杀!一个都不放过,谁要是敢于怠慢,军法伺候!”夏侯惇狂奔着,大吼着,形如疯魔。
后面的精壮战卒受到这种巨大的精神压迫,不由地狠打马屁,发狂追赶!
事实上,确实有效,他们追上了,而且立刻展开厮杀,在这种高速狂奔的状态下,北方优秀骑兵的优势就发挥出来了,他们挥舞着战刀、战斧、铁锤和铁棒,就像步兵作战一样,如履平地,几乎不受马速的影响,但是荆州军骑兵这方面很差!
更何况有很多人已经丢了战马,凭双腿奔跑,很快就被追上,斩于马下,紧接着骑兵也被追上了,厮杀十分惨烈,刀斧砍进肉中那种特有的噗噗声,不绝于耳,惨叫连连,人头纷纷落地……
刘封、胡瑞作为领兵之将,当然不能看着手下的兵卒被人狂砍而自己骑马奔逃,于是他们勒住战马,返回去和敌人战在一处。
“爷的个球球!雷都扔完了啊!只有杀了!杀呀!!”胡瑞大叫一声,声若奔雷!
曹军在荆州军地形不熟、气候不适应、水土各种不服……
总之就是客场作战,各种不爽!
所以到了晚上,他们本能地会畏惧,但是到了早晨,这个时候是他们最爽的时候,这时候最凉爽,光线刚刚好,要是再过几个时辰到了正午,他们又会热得不行,所以一天当中最好的作战时间就是早晨。
天一亮,心中畏惧消除,曹军精锐更是士气大振,再加上被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心中憋着一口气,有十分劲,绝不使九分,人人全力以赴,一时间各种武器挥洒如云翻飞如雨,刀斧砍入肉的那种令人牙酸、令人绝望的声音越来越密集!
刘封、胡瑞回身杀入敌阵,胡瑞眼看自己带了这么长时间的战卒,一个个倒地被人砍得他亲妈都不认识了,心下十分悲痛,毕竟同吃同住同训练、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林间打猎、沙场驰骋,一起分享过欢笑,也一起承担过苦难,日复一日,结下了深厚的袍泽之情!
眼看着袍泽纷纷离开了自己,胡瑞心下大急,眼睛也红了,整个人陷入了疯魔状态,手上的钢刀化做一条白练,化作一道死神之光……
一时间胡瑞身边像是起了一阵旋风,敢于接近他的人,眼睛一迷离,小命就没了!身边血雾弥漫,鲜血特有的腥甜气息激发着胡瑞心底最原始的暴戾之气,他出手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这种强大而杀气弥漫,让所有人心底里升起一股寒意,胡瑞霹雳一声爆喝,身边曹军人马俱惊,扭头狂奔,胡瑞纵横驰骋,大杀四方,手下已经没有一合之敌!
夏侯惇惊道:“此人已经入魔,小心了!”
夏侯惇的亲兵也感知到了胡瑞杀气的压力,纷纷护卫在夏侯惇周边,生怕这家伙冲过来……
然而总是这样,怕什么就来什么!胡瑞现在专喜欢挑拣人马稠密的地方,密集的人杀起来鲜血一起喷发,形成血雾,更有快感!
夏侯惇看见胡瑞奔过来,大吃一惊,举起马槊,准备迎敌,他的亲兵拼死保护,但是眨眼功夫就已被胡瑞砍翻了七八个,面对这尊杀神,心灵多么强大,意志多么坚定的人,都难免生出强烈的畏惧感!甚至连战马都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意,喷着鼻子,逡巡不前!
胡瑞催马过来,眼看一刀劈开夏侯惇,夏侯惇挥动马槊想要格挡开,但他绝望地突然意识到这柄刀不是马槊能挡得住的!熟铁棍都被砍断了……
夏侯惇脑子里电光石火之间一个念头,完了!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