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滚滚寒气的冰刺在离那道身影十厘米的位置,停止了下来。
韩七月举着冰刺,语气冷淡地说道:“这里禁止吸烟。”
周千山看着近在咫尺的冰刺,有些无奈地将嘴里叼着的烟取下来,本想丢到地上踩灭,但看了一眼韩七月冰冷的眼神,他只好走到桌边,将烟头丢进不知道是谁喝剩下的饮料罐内。
听着易拉罐内的滋滋声响,周千山才摊了摊手,苦笑道:“一根都没了。”
冰刺消散,韩七月重新坐回到角落,捧起小说看着,再没有理会周千山。
周千山打开病房的灯,莹白色的灯光从头顶照射下来,让任信的眼睛产生了短暂的不适应。
穿着长款黑色风衣的他用脚勾过来一把椅子,缓缓坐在任信的对面。
“我叫周千山,千山万水的那个千山。”他习惯性地递过来一只烟,但韩七月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就尬笑着将烟收了回去。
轻咳了一声,转移尴尬后,他才看着任信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叫任信,所以你不需要做什么自我介绍,你的出生日期包括你现在的居住地址和家庭成员信息等等,我都知道。”
任信没有回应对方,他只是静静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对方来历不明,但能这么正大光明的走进静院,就算不是静院的工作人员,也是跟静院关系极近的某个部门。
他已经知道这座静院的工作人员都是一些有特殊能力的家伙,所谓的后勤队,也不仅仅是自己那残缺记忆里的那般简单,不仅能安魂,还能对付诡种。
周千山看着任信,平静说道:“作为一个在云城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想必你很清楚黑夜安全管理局的存在,也应该知道夜管局里有肃清、后勤、监察、诡物四支对抗诡种的队伍。”
很抱歉,我是新来的,我不知道。
任信虽然很想这么说,但他毕竟不会将穿越这种事情说出来,没人会将自己的全部底细透露给一个陌生人。
他既然不能说,那就只能扮演好一个本地人,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大概知道。
“而我就是肃清队的队长。”周千山看着任信,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正经威严起来,他觉得这种一本正经的表情能够应付任信接下来的惊讶和紧张。
但很可惜,他对面的任信只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让他继续说下去。
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反馈,周千山有些泄气,忽然觉得是不是自己这个肃清队在民间的信息还是太少了,导致对方压根不明白他这个队长意味着什么。
“夜管局对外并没有隐瞒四支队伍的存在,所以你们应该能或多或少从各种渠道得到一些信息,但这终究是不全的。”周千山停顿了一下,随后才说下去,“比如说你们就不清楚这个世界上有人像觉醒者!”
任信这次终于不再只是点头了,给出了惊讶的表情。
周千山终于得到了如愿以偿的情绪反馈,内心很欣慰,他露出一丝笑意道:“人像觉醒者在这个世界上很稀有,但却是对抗诡种的唯一力量,为了整合这种力量,便诞生了黑夜安全管理局。”
“夜管局不仅负责制作护身牌,也负责寻找各地的觉醒者,并将他们招收进夜管局的预备队,进行训练培养,再按照各自觉醒的能力,将他们分配到合适的队伍中去。”
周千山瞥了一眼韩七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这两天住在静院,应该已经清楚了一些人的特殊能力了,也就不需要我给你展示了。”
任信看着他,问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周千山也看向他,“因为我们认为你也是人像觉醒者。”
任信闻言一怔,诧异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人像觉醒者?”
他自己身上的特殊处,除了穿越,也就剩下一把宝剑和借势秘术了,现在还要加上一个元力,但这些自己都没有在别人面前展现过,这个周千山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目睹了你在桥上的战斗。”周千山回答地很简单。
但这一句话也给出了足够的信息,任信只在桥上战斗过一次,就是在书中世界斩杀鬼将。
“将你拉去幻境或者说某个故事里的东西,是一件被称为“诡书”的诡物,至于诡物具体是什么,我也解释不清楚,但我可以告诉你那本诡书拥有着将人拉入自己所创的故事中的能力。”
“而我们依靠另外一件诡物看见了你的战斗画面,包括你的那把剑。”周千山看着他,“我不清楚那把剑是什么,但应该就是你觉醒的特殊能力,还有你那控雨的技巧。”
“在加上你的魂魄强度远超常人这个信息,我们判定你就是一位人像觉醒者。”
任信听对方说完后,目露惊讶,这次的惊讶并非敷衍,而是真的惊讶,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旁观了自己和鬼将的战斗,而且知道了自己能够控雨还有那把秒杀剑的存在。
而且这个周千山真的看见了自己在死人桥上和鬼将战斗,那是不是也清楚自己又被拉进了书中世界,并且在那里解决了一只巨蟒?
他张了张嘴,想试探性的问一下,但刚想吐出第一个字,就忽然觉得喉咙干燥了起来,随后就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迫使他干呕了起来。
“呕——”
周千山立即站起身子,问道:“怎么了?这是安魂的后遗症?还是吃坏了肚子?”他走过来,拍了拍任信的背。
任信没有回话,他只是捂着嘴,紧皱眉头。
这股恶心感太过突然,就像是为了强迫他闭嘴似的。
难道是诡书并不想让自己说出被拉进书中世界的事情?
任信略微思考了一下,准备再试一试,等到这股恶心感消去后,他便再次尝试问出刚才脑海的问题,但这次他还未张嘴,那股恶心又再次袭来,迫使又一次低下头干呕了起来。
“呕——”
周千山轻拍任信的背部,朝韩七月抱怨道:“喂,你这白大褂穿着干啥,病人都犯恶心了,你怎么不管不顾的。”
韩七月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周千山瞬间焉了下来,无奈道:“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但周千山这句话韩七月还是听进去了,将小说放下,去给任信倒了杯水,递了过来。
任信接过水,喝了一口,轻声道:“只是最近精神压力有些大导致犯恶心罢了。”
他现在确定就是那本周千山口中的诡书,不允许他将自己又次被拉进书中世界的事情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