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麻烦，但是不代表我怕事。”
谢垣脸色阴沉，腮边肌肉紧绷：“当年多亏了你父亲提前传递的消息，不然这么多年来我也不会这么安然，没想到他现在居然又把消息打到了老子头上。”
“还好你阴差阳错破坏了他们的诡计，否则我今日还真就被利用了。”
顾长歌点了点头。
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因为裴霂和谢垣的这层关系，所以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在得知了裴义正是当年导致暗影堂覆灭的元凶，今日还想要设计他后，谢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站到裴义那边了。
裴义计划失败，他一贯信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是毁掉也不能让别人有得到的机会，暗影堂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所以今天后，谢垣的出行就会变得很不方便。
几人商量后，谢垣索性暂时在冷宫住了下来，一来裴义不会想到这个地方，二来这里他们刚好方便他们行事。
计划的第一步已经达成，在宫中裴义的眼线绝对不止两三个，所以此地不宜久留，顾长歌酝酿了一下情绪，怒气冲冲地踹开冷宫的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跪在地上的两个侍卫屏息凝神，听着那脚步声远去，才直起脖子对视一眼，目光中同时传递出两个字：“果然。”
女帝又一次在这里吃瘪了。
……
成功将谢垣拉到了自己这边，顾长歌心情大好，连带着眼角眉梢都忍不住带了点笑意，李公公看得胆战心惊。
破坏掉裴义拉拢谢垣的计划，这只是第一步。
“陛下。”
就在顾长歌刚闭上眼，想着要不要再一次使用道具时，冬月轻手轻脚地上来，小声道：“玉美人求见。”
“谁？”
“玉美人。”
顾长歌顿了顿，信息流涌入脑中，正是系统提供的关于玉美人的信息。
她有些头疼地摆手：“不见。”
“是。”
冬月退了出去。
玉美人是一个倍受原身宠爱的妃子，琴棋书画洋洋精通，性情温润，喜穿一身白袍，“玉”就是女帝亲自封的，以体现他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就是这样一个仙人一般的美人，讨起女帝的欢心来却简直就是一套又一套，顶着那张脸说着甜话，杀伤力简直不要太大。
女帝每次在裴霂那里吃了瘪，就喜欢去玉美人那里过夜，玉美人总有办法哄得她喜笑颜开。
只是没过一会儿，冬月便又走了进来，脸上满是为难：“陛下…”
顾长歌头也不抬：“说。”
“玉美人说您要是不见他，他就跪在外面不走了。”
顾长歌：“……”
她问道：“还说什么了？”
冬月老老实实地回答：“他说您以前隔三岔五就去他那里，怎得最近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去了？是不是忘了他了，这样的话，他在着深宫中还有什么意义，不如自行了断算了。”
嘿哟。
反了。
这种话都敢说，看来女帝真的是很宠着他。
顾长歌想了想，确实，自从她掌管这具身体以来就没有去过玉美人那里，今日人家找上门来她再不见，这着实有点反常。
她叹了口气：“让他进来。”
“是。”
没一会儿，寂静的房中就响起了清浅的脚步声，一股若有若无的青草香传进鼻腔。
余光瞥见一道白色的身影靠近，顾长歌并没有转头，也没有开口。
装好女帝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女帝本就喜怒无常，面对别人她随随便便就可以糊弄过去，但是玉美人不一样。
他和女帝很熟，她一个冒牌货并不知道女帝和玉美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冒然出声，稍有疏漏就很容易引起怀疑。
好在玉美人率先开了口：“陛下……”
他的嗓音温柔，听着就让人觉得很舒服。
身边的床褥微微塌陷，玉美人靠近：“陛下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你走了我就高兴了。
顾长歌心道，终于转过了头，因为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臣妾哪里做的不好了吗？”
玉美人在她耳边吐气如兰。
眼看那修长白皙的手就要伸向不可描述的地方，顾长歌状似无意地躲开，头也不抬问道：“美人今日怎么过来了？”
手指落了个空，玉美人也不在意，姿态慵懒地靠在榻上，撇了撇嘴嗔怪道：“陛下不来找臣妾，只好臣妾来找陛下了啊…”
顾长歌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
确实是个好看的人儿，五官精致，一身白衣似雪，眼尾弯弯，自带几分甜，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但却有种小家子气，绝对和“玉”这个字不搭边，也不知道女帝的眼睛是怎么长的。
她忍着膈应，伸手在他下巴上轻佻地勾了一把，玉美人舒服地眯了眯眼，更亲昵地靠近了她些：“陛下是有什么烦心事吗？不妨说给臣妾听听？”
说着，眨了眨那双无辜的眼睛。
顾长歌别开视线，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玉美人已经开始猜测：“陛下的头痛病是不是又发作了啊？看来臣妾来的正是时候呢！”
头痛病？
飞快地在记忆里搜罗了一圈，顾长歌隐约记起女帝好像确实有这么个病，也不知道病源从何处来，虽然这么多年来经过慢慢调理，平日里很少发作，也不怎么疼，但是就是让人心情烦躁，昏昏沉沉。
“美人有心了。”
顾长歌从善如流地躺到他腿上：“是有点，还是你懂我，美人给孤按按吧。”
“好。”
玉美人乖巧地应了一声，纤长的手指动作轻重有度，顾长歌合上了双眼，身体也不由得跟着他的动作放松起来。
“陛下。”
“嗯？”
“听说宫里溜进了危险的人，是真的吗？”
“什么？”
顾长歌原本并没有在意，结果却被玉美人的下一句话惊地眉心一跳：“臣妾听说今日有贼人溜进了宫，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陛下能不能陪臣妾一晚？”
浑身的肌肉有一瞬间的僵硬，顾长歌猛地掀开玉美人的手坐起身来，目露诧异：“你听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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