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啧了一声，看温言似乎有急事，便也没有拉着他闲聊，而是转身敲了敲门，进了办公室。
“来了。”
裴霂头也不抬，语气公事公办：“既然是我的贴身保镖，那来这么早就先站着吧，就站门口，三点再开始做宴会的准备。”
“哦。”
顾长歌应了一声，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去。
反倒是裴霂有些意外，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微微抬了抬眼，紧接着又垂了下去。
都说男人认真工作的时候最有魅力，顾长歌在门口站成一棵挺拔的松树，看向裴霂的目光灼灼。
她并非没有听出来裴霂有刻意为难的成分，但是上辈子的自己欠他的真是太多了，所以不过是在门口站着而已，对她来说，又有什么难度？
只要能消除裴霂心中对自己的怨恨，只要能提升好感度，不管他让自己做什么，顾长歌都愿意。
偌大的办公室，谁都没有开口，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三点钟时温言准时过来提醒：“先生，可以准备了。”
“嗯。”
裴霂微微点头，在关闭电脑的瞬间，温言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然后整个人顿时愣住。
两个小时前，总裁处理的是这个文件。
两个小时后，文件的处理进度还停留在两个小时之前。
这两个小时，总裁在干什么？
温言心里迷惑，却又不好多问，只能表情怪异地扫了电脑一眼，猜测是自己看错了。
毕竟总裁处理文件的速度不容置疑，所以出问题的一定是自己的眼睛。
路过门口的顾长歌时，裴霂目光不善地看她一眼，冷哼一声。
两个小时。
她盯了自己两个小时。
那眼神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他从不会因为外在因素分心，今天却罕见地因为顾长歌的眼神，在这两个小时之内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顾长歌：“？”
她干什么了？
……
七点的晚宴，裴霂三点就叫人开始给她准备。
顾长歌一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要准备这么早，不过现在知道了。
她迷迷瞪瞪间好像睡着无数次，但是每次醒来都能毫无意外地看见化妆师的那张熟悉的脸。
“还没完啊？”
她眼巴巴地问。
化妆师是个长发的男人，高高瘦瘦，为了方便长发在身后拢成一束，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着。
他长得很漂亮，是带了一点女气的那种，具体体现在他的动作和说话方式。
比如听见她这么问，化妆师顿时一笑，拿着化妆刷的手翘成兰花指：“哎呦，您再等等厚，人家不上点心您今晚怎么艳压群芳的噻？第一次见化妆居然嫌慢的姐妹哎！”
顾长歌：“……”
她闭了嘴。
不过她不想说话，化妆师却自己打开了话匣子：“姐妹，你皮肤很好的噻！怎么保养的哇，给我也取取经呗？”
顾长歌一时语塞，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早睡早起……”
她这答案敷衍地不得了，偏偏化妆师却深以为然：“是的呢！你看，我昨晚九点多才睡的，眼角居然已经有细纹了哎！连毛孔都粗了不少！熬夜的危害真的是太大惹！”
顾长歌：“……”
你说几点？
你再说一遍几点？
九点多你算熬哪门子的夜啊！
两人是不可能在同一频道的，顾长歌明智地闭了眼，当场表演了一个两秒睡着。
化妆师有些遗憾地撇了撇嘴，和这样的美人说话的机会可不多，他还想多聊两句的！
……
顾长歌并没有真正的睡着，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才闭着眼睛而已，所以当听见化妆师说好了的时候，她便立刻睁开了眼睛。
“我的天哪姐妹，这世界上怎么有你这么好看的人呢！”
化妆师看着面前睁眼的人，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当下便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顾长歌有些遭不住这一通热情的轰炸，假笑着和化妆师互相吹捧了一气，好不容易才得以脱身。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温言道：“顾小姐，司机在楼下等你，你收拾完后去找他就好了。”
“好。”
顾长歌应了一声，余光瞥见刚刚那个化妆师摇曳生姿的身影，当即脸色一变，飞速地闪进了电梯，直到门完全合上，她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电梯一路向下，叮的一声，门缓缓打开，正打算往出走的顾长歌脚步一顿。
不远处的那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眼神立马变得阴狠起来。
正是冤家路窄。
顾长歌扶了扶额，顶着左冰几乎要把自己捅成马蜂窝的目光，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岂料她的这番动作落到左冰眼里，反倒变成了另一种味道。
她是在瞧不起自己吗？
也对，除了裴霂，还有谁敢这么无视她？
“站住！”
左冰怒不可遏，猛地上前几步挡在顾长歌面前，咬牙切齿地警告：“不管干什么事，都要想想自己配不配，如果你真的有点自知之明，就应该知道，什么人是你可以动的，什么人是你完全不能肖想的！”
顾长歌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淡淡：“别一天净想些有的没的，你挡我路了，还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她没心思搭理裴霂的烂桃花，说完便换了个方向，真的打算绕过左冰离开。
左冰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动作：“？”
“你！”
这一下更是给她的火上浇了一把油，她不依不饶地上前伸手，想抓住前面的那个女人。
眼见着指甲都碰到对方的衣角了，然而左冰却只觉得眼前一花，她的动作落了个空，再定睛一看，顾长歌已经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另一边。
左冰愕然地看着自己的手。
青天白日的，莫非见鬼了不成？
她半天才缓过神来，眼前哪里还有顾长歌的影子？
心底的惊讶很快就被愤怒取代，左冰表情狰狞地捏着拳头打了个电话。
“今天晚上，绝对不能失手！”
“你等着！”
……
司机果然已经等在楼下了，但是却不见裴霂的影子。
注意到顾长歌张望的目光，他主动解释道：“先生有事先离开了，他在东枫大厦等您。”
祝所有人！！！除夕快乐！新年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