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裴霂放轻了声音。
顾长歌不由得偏头看了一眼。
能让裴霂这样说话的，也就只有裴老爷子了。
只是他刻意放轻了声音，裴老爷子却一点也不领情：“你声音大点儿！怎么这样有气无力的！”
顾长歌：“……”
裴霂没有开公放，但是一点也不影响裴老爷子的声音传出来。
裴霂有些无奈，但是也果然将声音提了些上去：“爷爷，怎么了？”
“哎这才像样嘛。”
裴老爷子满意道：“你上次不是说，要把你那小女伴带过来给我看的嘛？爷爷我等了几天，盼星星盼月亮，怎么着，我不电话你是真当我忘了这回事了是吗？”
小女伴……
顾长歌顿时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她下意识地看向裴霂，却发现对方也正在向自己看过来。
这几天因为被困在家里完全出不来，倒是还真忘了自己答应了爷爷这一茬事。
裴霂难得有些理亏：“爷爷……”
“你别叫我爷爷，我想听有人叫我太爷爷。”
顾长歌：“……”
裴霂：“……”
裴霂无奈：“这个恐怕有点难……”
“那你还不赶紧把你未来媳妇带来见我？这个不难吧！能做到吧？”
裴老爷子立马说。
顾长歌忍不住勾了勾唇，原来在这里等着呢，这样看起来裴老爷子当真不像是外界传的那样恐怖，倒像是个有些“奸诈”的小老头。
“奸诈”，褒义词。
裴霂也是一时语塞，裴老爷子没有等他说话，或者换一句话说，他应该是压根儿就没打算让他说话，直接道：“我等着呢，听见没？带着那个小女伴，就今天……啊？护士你说什么？好好好……就这样我先挂了。”
嘟——
一声嘟直接将裴霂的所有话直接堵了回去。
裴霂：“……”
他真的是，拿裴老爷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爷爷想见你。”
他说。
顾长歌愣了一下。
果然，那个小女伴，就是她自己。
看着她没有立马答应，裴霂解释道：“他……”
“我答应了。”
“……”
似乎是没有想到她答应地这么干脆，这次换裴霂愣了一下。
顾长歌知道这个世界的背景，也知道裴老爷子现在已经病重，对于一个这样“奸诈”的老头子，她实在是说不出来什么拒绝的话。
不过就是见一面而已，有什么难的。
她笑了一声。
反正现在距离下午四点还早，时间完全来得及。
“……好。”
裴霂调转了方向。
……
医院就连空气中都浮动着消毒水的味道，顾长歌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裴老爷子的病房自然是设施最好的，为了让效果看起来更加逼真一点，两人各自提着一点见面礼，先后出现在裴老爷子病房的门前。
裴霂敲了敲门：“爷爷。”
裴老爷子原本正在看电视，听到声音抬起头来，脸色顿时一变：“臭小子，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爷爷啊？我不打电话，都不知道来看我是吧？”
裴霂一边走进来一边解释：“公司事情最近有点多……”
他当然不能告诉老爷子自己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得随口胡扯。
裴老爷子才不听这些话，目光一转这才看见了跟在裴霂身后的顾长歌，眼睛顿时一亮，两个探照灯似的，看得顾长歌一阵发慌。
“……裴爷爷，我们过来看看你。”
她将手中提着的见面礼放下，甜甜一笑。
“来都来了，带什么东西，真的是。”
老爷子眼睛都快笑没了，伸手拉着顾长歌坐到床边：“来让我看看，要是我没有认错，宴会那天耍得上官宏一家团团转的，就是你吧？”
顾长歌一愣，当下也没有打算隐瞒，点头道：“嗯。”
她倒一点都不奇怪老爷子怎么会知道那天的事，毕竟那可是人家的地盘，有什么好奇怪的。
而且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自己那些手段可能能骗过别人，但是在老爷子面前，就跟过家家一样，一眼就会被看穿，所以有什么好隐瞒的。
果然，裴老爷子脸上笑容丝毫不减，甚至竖了个大拇指：“好！干得好！”
他站在一边的助理周叔忍不住扶额。
“早就看上官宏那个混账东西不爽了，不过是看他是个小辈懒得和他计较而已，倒是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也是没想到，这小子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背地里却家暴，真的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老爷子冷哼一声：“来，丫头，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顾长歌。”
“好，顾丫头，干得真好！够机灵！”
顾长歌看着老爷子满脸和蔼的笑容，心里也忍不住对他生了亲近之感，两人愉快地聊着天，倒是把裴霂这个正牌孙子都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周叔看着裴霂已经黑下来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点想笑，不过他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少爷在老爷子这里，从小可是最得宠的啊！没想到今天居然吃了瘪！
正在两人聊得畅快时，老爷子却是突然间闷哼一声，脸上的表情微微一顿，涌上来几分难耐的痛色。
“您怎么了？”
裴霂脸色大变。
裴老爷子狠狠地喘了几口气：“没事……”
“每天都要疼这么几下才罢休，差不多都习惯了……”
他安慰道，只是脸色仍然苍白的可怕，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滚落下来，看起来实在不是没事的样子。
顾长歌看着老爷子痛苦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系统，老爷子也是可以使用道具的吧？”
【道具可以对任何人使用，但是友情提示，宿主今天已经将唯一一次的使用机会用掉了，所以今天并不能再次使用。】
“没有其他办法吗？”
【有。】
还没等顾长歌露出笑容来，系统便接着道。
【需要用好感度来兑换。】
顾长歌皱眉：“多少？”
人有些时候就是这么神奇，她自认为不是一个善良的人，更不会为了一个刚刚认识没多久的人，去浪费好感度这种来之不易的东西。
但是面对裴老爷子，她却狠不下这个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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