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自己走吗？能的话就和我下山吧，你一个人呆在山上不安全。”
顾长歌站起了身。
“你是谁？”
裴霂能感觉出来她在转移话题，但是他并不想顺着她的意。
“我是谁都不会害你。”
顾长歌撇了撇嘴，“能不能走啊？我娘还在家等我呢，都这么晚了，我再不回家她回担心的。”
“你自己下山吧。”
裴霂淡淡道，“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那不行！”
顾长歌一口回绝，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裴霂，要是留他一个人在这，万一下次来找不到了怎么办？
这任务还做不做了！
反正无论如何，都得让她跟着自己走。
裴霂眯了眯眼：“你似乎，对我很熟悉，也很执着。”
顾长歌的身体几乎不见地一僵，然后又若无其事道：“你这人好奇怪啊，我都没见过你，何来熟悉一说。倒是你，我救了你一命，从头到尾你连谢谢都没说一句，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
连好感度都没有涨！
这合理吗！！！
“所以既然你不认识我，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救我？为什么一定要我和你走？”
顾长歌没有说话。
裴霂继续道：“两个可能。一，你认识我，二，你该不会对我……”
他上身前倾，声音带了一起沙哑，听着格外惑人：“…别有目的吧？”
顾长歌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只觉得一股电流从脊柱爬上来，一路直冲脑门，让她半边身子都酥了。
“我……不过是恰好路过！”
她好不容易才找回了一丝魂儿：“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你这人倒是想的多，如果你真觉得我对你有目的，不妨跟着我下山自己看看，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姑，会对你有什么目的。”
裴霂眸光微眯，两人就着这样的姿势僵持片刻，都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终于，片刻后，裴霂突然松了口：“可以。”
面前的女孩虽然可疑，但是他并没有从她身上觉察到一丝对他不利的想法，不妨跟着她，也刚好可以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见他终于答应了，顾长歌也没有深究让他答应的原因是什么，只要能让他一直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就行。
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人便草草收拾了一下，下山之前顾长歌又想起了什么，特意又折回去一趟。
蛇可是好东西，不能浪费啊。
可惜那条巨蛇实在太大了，总不能扛着它下山，所以她只是把巨蛇身上值钱的部分都拿了个一干二净，又切了一大块蛇肉，然后才顺着蜿蜒曲折的山路一路走下山去。
“这条蛇……”
裴霂眸光微沉。
“也幸亏这条蛇蠢得不行，我要是来的稍微迟上那么一点儿，就得在蛇肚子里找你了。”
顾长歌随意道。
她说得轻松，但是裴霂心里知道，就算这条蛇再蠢，也肯定特别不好对付。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这样救自己？
【嘀嘀嘀——好感度提升至6％】
顾长歌心中讶然了一下，还以为自己救了个白眼狼，现在看起来倒也不是？
……
走到山脚的时候，顾长歌特意留意了一下周围，发现牛大壮已经不在了，应该时醒来以后就自己回去了吧。
这样倒是省了她不少事。
白羊村的村民们休息得早，现在路上已经差不多没人了，因此两人一路上倒是畅通无阻，不然若是碰到别人闻起来裴霂是谁，还真有些不好解释。
“你先等一下，我给你借一件衣服。”
顾长歌小声嘱咐了一句，然后来到一个门前。
橙黄色的光从窗户中透出来，说明房间的主人还没有睡。
顾长歌刚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便传来了低低的声音：“谁啊？”
“王婆婆，是我。
听见她的声音，王婆婆虽然奇怪，但是没有丝毫犹豫便打开了门：“顾丫头，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她目光一转，这才看到顾长歌身边的裴霂，顿时吃了一惊。
虽然现在光线不好，并不能看得清这人的容貌，但是她还是能明显感觉到，面前的人气度不凡，月光勾勒出他高大的身材，浑身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
他们这样的一个小村子，是不会有这样一号人物的存在的。
更让王婆婆心惊的是，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从这人的身上散发出来，无形之中为他增添了几分煞气。
“顾丫头……”
“没事的，婆婆，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顾长歌道，“婆婆，我想和你借一件衣服，我朋友受伤了，之前的衣服不能穿了。”
王婆婆闻言看去，果然借着月光，能勉强看见那人的衣角都破破烂烂的，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的样子。
“我给你去找。”
她没有再多问，转身回了房间。
过一会儿，怀里抱着衣服又走了出来：“这时我儿子曾经穿过的，你别嫌弃，我都洗干净了。”
“不嫌弃不嫌弃。”
顾长歌忙道。
“谢谢婆婆。”
裴霂低声道谢，王婆婆忍不住又看了她好几眼。
她活了这么多年，眼光早就毒辣得不行，看人一眼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这个男人无论言谈还是举止，都有一种特别的气质，总让人忍不住想把全部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身份必定不俗。
王婆婆儿子的衣服穿在身上，还是有一点短了，但是现在也没法，只能先这样凑合着，总比穿着一身被血浸透的衣服好。
“今晚委屈你一下。”
顾长歌将自家的杂物间收拾出来，裴霂挑了挑眉，却并没有说什么。
孟红花已经睡了，刘翠香和顾三也算主动，自己钻进了柴房，顾长歌轻手轻脚地从窗户里翻进去，然后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还没有等她走出门，就听见院子里刘翠香尖锐的一嗓子：“你是谁啊！”
她心头一跳，快步走了出去。
外面三个人正僵持着，顾三和刘翠香满脸警惕地看着裴霂，裴霂则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到顾长歌走了过来，眼前才一亮。
顾三一直在打量着他，同样身为男人，男人对男人的感觉才是最敏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