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忽视太长时间的裴义拼命找安全感:“国君大概不知道吧,你的一腔真心在这昏君心里,居然比不过一个被打入冷宫的王君!要知道,她在那王君面前,可谓是言听计从……啊!”
顾长歌头都没回,反手便将匕首深深地刺进他的大腿里。
投掷的力道要大很多,所以这一刀扎的格外深,裴义猝不及防,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顾长歌眼神都不想分给他。
看裴霂和谢垣今天是打算一场戏看到底了,她翻了个白眼,豁出去一般面向真木辛道:“这样也好,让你死心,就让你亲眼见一见我那位捧在心尖尖上的人。”
大概是因为现在情况有点特殊,她说出这些话居然没有感到丝毫的羞耻。
“什么……”
真木辛微微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顾长歌说:“可以出来了吧,看戏看地也挺辛苦的。”
谢垣拼命地挤眉弄眼:“快去快去!”
裴霂:“……”
他并不打算现身,顾长歌却已经抬头向他们的方向看来。
真木辛猛然抬头,眼中露出震惊。
这里居然还有别人!
裴义好不容易才耐下了疼痛,听见这样的话也是有些不敢置信。
他和真木辛的水平不相上下,却被一个自己眼中的废物昏君压着打,这一点本来就已经够让他心中不平静了,结果顾长歌说,这里居然还有别人?
他和裴义两个,却皆是没有半分觉察!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人比他们绝对强了一倍不止!
“既然陛下想让我出来见见各位,我倒也不是不可以。”
在两人惊骇的目光中,慵懒低沉的嗓音响起,一身紫衣的男子从半空中落下。
他肤色呈现一种不太自然的苍白,却一点都不影响他面容的俊美,嘴唇的形状分明是薄薄的,透着几分冷淡,但因为过分殷红的唇色,反倒显出一种妖异的美来。
冷淡与妖异并存,这种冲击力,足以让人呼吸一窒。
裴霂动作自然地去牵顾长歌的手,直到手掌被男人完全包裹住,顾长歌才倏地瞪大了眼,浑身宛若被定住一般,半晌后动作不自然地挣扎了一下。
想起自己刚才的言论,这时才有一种羞耻的感觉迟缓地涌上来,几乎将她烫到熟透。
她闭了闭眼,恨不得就这样钻进地缝。
“裴霂……”
裴义喃喃道。
他没有想到,这个实力强大到让他觉察不了气息的人,居然就是一直在冷宫的裴霂!
“嗯,好久不见。”
裴霂神色如常地低头和他打了一声招呼,仿佛没有觉察到他的震惊一般,但是那眼却好像淬了冰渣子,让裴义一瞬间浑身冻结?
他占有欲极强地将顾长歌揽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支撑绵软无力地身体。
两人的身体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紧紧相贴,温度传过来,顾长歌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知道这只是逢场作戏,但是也太…太……太……认真了吧?
很显然,真木辛上钩了。
他脸色铁青地望着二人。
嫉妒使他冷静不下来,因此愣是从顾长歌的僵硬里看出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来,这个认知更让他疯狂。
“我劝国君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
裴霂淡淡的一句话,让真木辛渐渐握紧的拳头又一点点松开。
他看着对面“恩爱”“如胶似漆”的两人,只觉得眼睛无比刺痛。
他原本信心满满地以为,自己得到顾长歌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然而谁能想到,半路却杀出了一个程咬金!
对方还比自己强很多!
这个认知更是让真木辛心如刀绞。
辽国人讲究用实力说话,如果对方和自己不相上下,他倒是可以和对方畅快淋漓地打一架,用实力将自己喜欢的女人夺回来!
但是偏偏对方比自己强横了许多,他连对方什么时候潜进了城主府都没有觉察,这让他拿什么来抗衡?
不甘,愤怒,一些情绪纷纷涌上心头,真木辛咬着牙,腮旁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如果国君没有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裴霂干脆将顾长歌打横抱起,惹得怀里的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真木辛见状眼中恨不得喷出火来。
但是他没有办法,只能看着那两个交叠的身影慢慢走出城主府,从他眼前消失。
“对了,还有,希望国君不要阻拦我们,毕竟……”
裴霂停下脚步偏过头来,嗓音慵懒道,“你们不一定能打得过我们。”
“你!”
真木辛额角青筋暴起,显然是怒极。
但是那人却不再理他了,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走了出去。
“呼……”
眼见得那挺拔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了门外,真木辛终于忍不住,狠狠一拳砸在了柱子上!
嘭!
木屑纷飞。
裴义看着他的神色,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算计。
他才刚打算开口,突然觉得脖子一阵剧痛,紧接着眼前一黑。
真木辛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人:“???”
谢垣抱歉地笑笑:“对不起,垃圾这就带走。”
还不等真木辛说话,谢垣便拎着裴义残破不堪的衣服,几个呼吸间就消失在他眼前。
真木辛:“……”
所以谁来告诉他,这个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夜国的实力,现在已经这么强了吗?
他神色复杂地望着门外,一双拳头忍不住握紧。
顾长歌。
顾长歌。
……
城主府外,所有的士兵整齐排列,静静等待着顾长歌的出现。
等了许久,面前的门终于被推开,士兵们纷纷看去,然后顿时愣在了原地。
两道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两秒钟后,众人齐刷刷地背过了身去,整齐划一地开口:“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顾长歌:“……”
她有些哭笑不得,脸上也微微发烫,刚打算让裴霂放自己下来,结果还没等她开口,裴霂手直接一松。
咚——
“啊!”
屁股实打实地挨到了地上,这一下着实不轻,顾长歌惨叫一声,看向裴霂的眼神几乎要杀人。
她差点就被摔到散架了!
“陛下!”
宋清闻得动静急忙跑过来,手忙脚乱地将她扶起来:“您没事吧?”
顾长歌脸色狰狞地挤出两个字:“……没事!”
裴霂看着宋清放在她胳膊上的手,面无表情地撇过了头去,仿佛完全没看见宋清责怪的目光。
这人……
宋清心中不满,陛下到底喜欢这人哪里?!
……
一众人一路上畅通无阻地回了京城,顾长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公布了裴义的真面目。
消息传出去,天下哗然!
一众裴义的拥护者们自发聚集在一起,集体表示不相信顾长歌的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种说法在百姓之间开始悄然流传。
说因为摄政王将全部的心思都扑在如何造福夜国百姓上,结果到最后却因为威胁到了女帝的地位,所以才被女帝从背后捅了一刀!
这些言论的背后自然少不了裴义旧部的煽风点火。
一本又一本的奏折递上来,明里暗里都在说女帝为了夺权,不顾摄政王对夜国做出的贡献,过河拆桥,让他们这些老臣实在寒心!
甚至有不少大臣在奏折里暗示自己如今已经年老,想要辞归故里,他们企图用这种方法来给顾长歌施压,想要她改变主意。
顾长歌洒然一笑,只在这种奏折上留下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