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义将人心摸得透彻，因此也明白将一个人捧得越高，她就越容易飘飘然，这样的人，同时也更好控制。
果然，听到他的这番话，顾长歌虽然看起来受宠若惊，眼中却浮现一抹隐藏不住的自得：“应该的应该的，还要多谢先生的信任。”
裴义将菜单递给她，意有所指道：“和顾小姐的合作让我感到很愉快。”
顾长歌很上道：“我也是，我相信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的。”
如愿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裴义心情大好，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他端起一边的茶杯：“今天就以茶代酒，来，顾小姐，我敬你一杯！”
顾长歌却是摆手：“今天高兴，以茶代酒怎么行？来点酒岂不是更好？”
裴义一愣，旋即大喜，他赞叹道：“没想到顾小姐也是个爽快人，深得我心！”
他转头唤来了服务员叫来了酒，两人又一来二去互相吹捧着，不知不觉已经喝了不少，脸颊皆是酡红一片，说话都有些大着舌头。
“他是真醉还是假罪？”
顾长歌扶着额头，在心里问系统。
【这个……】
“你靠谱点，这个总可以告诉吧？”
【好吧。】
系统妥协【醉了，真醉了。】
听到了肯定的答复，顾长歌忍不住弯了下唇角，大着舌头再次举杯，含糊不清地说：“来，裴先生，我再敬你一杯！”
“好！”
裴义摇摇晃晃地也拿起杯子，然后一饮而尽。
“裴先生你肯定不知道，我特别佩服你！”
顾长歌眼神迷离，恰到好处地透露出一丝崇拜。
谁不喜欢被恭维？听了这句话裴义果然喜笑颜开，这个眼神也让他格外受用，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哦？那你倒是说说，你佩服我哪里？”
顾长歌用手撑着下巴：“所有人都觉得，裴家裴霂是天生的商业奇才，但是我却觉得，这句话不准确。”
“嗯？哪里不准确？”
“那裴霂真会投胎，从小就在裴家被人捧在手心里，享受着最好的资源，所接触到的都不是常人能接触的，我们的起跑线都不一样。”
顾长歌嘟嘟囔囔：“条件这么好，他能有现在的这番作为才是正常的呢！要是占用着这么好的资源，却一事无成，那可真是丢死人了！”
裴义侧耳倾听，时不时点头，表示赞成。
顾长歌继续道：“依我看来，裴先生您才是真的厉害呢！就算没有裴家作为背景，您依旧可以有现在这番成就，这可是您自己一点一点打拼出来的，没有借助任何人的力量，这样一对比，裴霂简直就完全上不了台面！”
这句话真是说到了裴义的心坎里，他同样是裴家的儿子，裴霂是高高在上的少爷，他却是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两人的身份可谓是天差地别。
所以他从来都认为，如果两人身份平等的话，真要比起来，自己一定比裴霂强了百倍不止！
不过虽然他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当一个人虚伪惯了，这种虚伪就会深刻地刻进骨髓，在不经意间发挥出来。
裴义脸上满是自得，却还是故作谦虚地笑笑：“其实也还好，我也并没有你说的这么厉害，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举步维艰，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他特意买了个关子，顾长歌果然上道，凑近：“什么话？”
“天无绝人之路！”
裴义将酒杯放在唇边，脸上满是神秘：“我十三四岁的时候，一不小心结识了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他说我以后必然是人中龙凤，我要是愿意加入他们的组织，他们一定会全心全力地帮助我！”
他身后果然有别的势力！
顾长歌心里微微激动，但是面上确实分毫不显，腕上的手链在某个角度下闪过一点微不可见的蓝光。
她装作不经意地问：“原来这个组织这么厉害的吗？”
“那是自然！”
裴义得意，“那个组织，叫做……”
顾长歌屏息凝神。
“……哎不行，不能说。”
岂料到了最后关头，裴义却突然刹住了话头，摇摇头：“这可是秘密，不能说不能说……”
顾长歌心里虽然有些失望，不过她也明白，这件事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办明白的，如果刨根问底，说不定还会引起裴义的警觉，倒不如顺其自然。
既然夸了别人，自己当然也不能放过，裴义道：“不过我虽然有这个组织帮忙，但是现在的一切也都是我自己的功劳，他们只是起了很小的一点作用罢了。”
“那是当然。”
顾长歌点头表示赞同，话已经套的差不多了，继续说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但裴义醉归醉，显然兴头还很高，难得有一个人这么懂他，他实在是兴奋，暂时晕不了。
好，你不晕，我晕。
顾长歌捂着头装模作样了半天，然后软绵绵地趴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
裴义看着已经“失去意识”的人，总算是闭了嘴，没有再明里暗里地夸自己有多厉害。
没有了听众，醉意也一阵一阵的开始涌上来，没过多久，只听得筷子被打翻在地上，裴义也终于醉了过去，嘴里还在嘀嘀咕咕地念叨着什么。
……
“十三四岁的时候，很厉害的组织，这两个线索够了吗？”
手链具有录音功能，顾长歌将裴义之前说的话都放了一遍，拎出来两个最有价值的线索。
“有一些笼统，但是不是排查不出来。”
裴霂道。
顾长歌也点点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两年就是七百三十天，裴义每天遇到形形色色的人，谁知道他说得是哪一个？
他也没有说和那个组织到底是怎么相遇的，不过想来认识的过程应该不简单，不然那样一个势力强大的组织，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找上他？
顾长歌可不相信裴义说得什么人中龙凤之类的，这些话就随便听听就行，当真了才是傻子。
“大概需要多久？”
“最快两天，这件事可不简单，毕竟还要时时注意会不会惊动裴义背后的势力，我们得谨慎些。”
薄绪尧头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