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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晋阳长公主与闺女闲谈时,忽然提起饶梦兰,便问:“绾绾,你觉得那饶姑娘如何?”秦绾妍微微怔了怔,客观评价:“饶姑娘容貌出众、颇有才气,看起来是个端庄温婉的姑娘。暂时并没有做过有损他人之事,但此人也有心机,利用二妹妹去结识权贵,不
过大多数人都有野心,这也正常。”晋阳长公主闻言一愣,垂下眼帘,看着依赖地倚在自己身上的闺女,脸带浅笑,眉宇间比以往多了许些沉稳,却又保持着小女儿的娇态,欣慰一笑:“我的绾绾长大了,比
你二妹妹看得透彻。”
秦绾妍抬起螓首,俏皮地眨了眨眼:“娘,我一直都在长大,今天就比昨天大了。”“你这丫头。”晋阳长公主捏了捏闺女的鼻子,宠溺一笑,想起今天在宜安堂的事,思忖片刻才与她说,“今天你祖母找我和你爹,还有你二叔二婶谈话,想要我们或者你二
叔二婶认她做义女。”
秦绾妍笑容一滞:“可是为了她的婚事?”
现在京城权贵圈里都知道永宁侯府来了位姑娘,知书识礼、端庄温婉,颇有才情,她作的诗还得过太子殿下赞许的。不少人家有意结亲,暗中打听她的身份,在得知她只是秦老夫人手帕交的孙女,如今只是来投靠秦老夫人的,家境好的都纷纷灭了想要结亲的念头,只有家境差的想攀上
永宁侯府来说亲。
晋阳长公主微微颔首:“正是。”
秦绾妍蹙着眉:“那爹爹怎么说?”说实话,饶梦兰这样的姐姐她并不想要,怀瑾亦然。
晋阳长公主见闺女眉头紧蹙,便知她不喜那饶姑娘,好气又好笑道:“你这丫头想哪去了?”
秦绾妍坐直身子,嘴角上翘,眉眼弯弯,笑意直达眼底:“我怕她加进来跟我和怀瑾抢家产呀!”
晋阳长公主忍俊不禁,她与夫君就两个孩子,没想过偏颇谁,早就说过夫妻二人的一半家财给女儿做嫁妆的,但也知女儿在意的并不是家产,单纯不喜多一个姐姐罢了。
好笑道:“你爹说‘娘,儿子得上苍眷顾,生了一对龙凤胎,此生足矣,若再贪心,恐惹老天爷不悦’,把你祖母堵得一愣一愣的。”
秦绾妍听后,扑哧一笑,又问:“娘,二叔那边应该也不同意吧?”
晋阳长公主颔了颔首,回道:“虽然你二叔没有表态,但你二婶素来瞧不上她,又岂会认她做义女?”“那祖母怎么说?”秦绾妍记得上辈子饶梦兰并没有成为她爹或二叔的义女,祖母应该不会强求的,毕竟祖母也是个拎得清的人,不会为了年轻时手帕交的孙女去勉强自己
的儿子。
晋阳长公主道:“我们两房人都不同意,你祖母也没有再强求,只让我与你二婶帮忙留意一下她的婚事。”
秦绾妍回想了下前世饶梦兰出嫁之时,她已经嫁给温彦宸了,回娘家喝喜酒时见过新郎官一面,当初只是匆匆一瞥,现在也没什么印象,但夫家似乎是二婶找的。
见母亲犯愁地蹙着眉,以为娘亲不想做这媒人,不过媒人真不好当,饶梦兰将来要是在夫家过得不好,指不定要怨恨她娘亲这做媒的。
遂拉着母亲的手道:“娘,此事让二婶去张罗就好,二婶经常参加京中夫人的聚会,应该认识不少人。”
晋阳长公主含笑点头:“为娘正有此意。”
说罢,她望着越发懂事的闺女,心中轻叹一声,自己亲闺女的亲事她都在发愁,再者怀瑾又是个不省心的,时常要她操心,现下哪有心思为别人家的闺女打算?
“绾绾,怎么这些日子都不出门了?”晋阳长公主忽问。
秦绾妍眨了眨眼,笑嘻嘻道:“外头阳光猛烈,您闺女还是朵娇花,晒不得,一晒就蔫了。”
“娇花啊?”晋阳长公主忍俊不禁,忍不住打趣她一句,“让为娘看看有多娇?”秦绾妍笑盈盈地端坐着,任由自家娘亲打量。她说的可都是实话,晒一个夏季,她估计要晒黑了,她是个肤浅庸俗的姑娘,十分注重外在形象,可不会允许自己成为黑姑
娘。
本就是长相明艳的姑娘,笑着的时候更明媚,晋阳长公主对一双女儿的长相非常满意,都继承了她与夫君的容貌优点。
“过两天跟娘一起进宫,跟你皇外祖母请安。”
秦绾妍笑着应下,随后又聊了一会子,她才回自己的院子。
夏末,已过炎夏最炽热的时候,阳光已经没了盛夏时的猛烈,微风阵阵,舒适宜人。
在后院假山处一拐弯,就遇上饶梦兰与半夏主仆二人,秦绾妍睨着对面眉眼带笑,款款而来的姑娘,下意识蹙了蹙眉。饶梦兰刚到永宁侯府时落落大方、进退有度,如今气质已有明显的变化,端庄优雅,眉宇间透着自信与傲气,看来结交的名媛贵女多了,受的赞赏多了,心境也发生了变
化。
她到了秦绾妍跟前,抿唇浅笑,友好地唤了声:“秦姑娘。”秦绾妍微微愣了愣,眼前的人已经没了当初潜藏着的小心翼翼,笑得自信优雅,她朝饶梦兰微微颔首,笑着回一声“饶姑娘”,并不打算与对方多言,只客套两句便带着丫
鬟往蒹葭院的方向走。
半夏蹙着眉:“小姐,秦姑娘这也太高傲了,都不把您放在眼里。”
饶梦兰自嘲道:“她有这个资本,太后娘娘的嫡亲外孙女,除了身份比她高的,其他人都不必放在眼内,何况是我一个孤女。”
半夏不屑道:“那又如何?不过是仗着身份罢了,外头谁不说您比她更像永宁侯府的姑娘?”她家小姐除了身份比不上秦绾妍,各方面都比秦绾妍好。
饶梦兰神色一凛,飞快环顾四周,低声呵斥:“半夏,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叫别人听见了,你我都在永宁侯府待不下去。”半夏见她神情严肃,心下一惊,忙点头应下。若是被赶出永宁侯府就要回江南的,饶二爷是庶子,并不是老夫人亲生的,老夫人在时都对小姐不好,更何况如今老夫人已去世,主子过不好,她一个奴婢也会跟着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