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得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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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府。

  蒲府,是一座五进的大宅子,门前两旁的台阶前,蹲坐着两座高大的石狮子,庄严威武,威风凛凛。

  有些褪色的朱红色大门顶头,是一块金丝楠木做的牌匾,上面‘蒲府’二字笔走龙蛇,遒劲有力,可见写这块牌匾的人书法造旨颇高。蒲鸿德是农家汉子出身,战乱时从军,因骁勇善战,多次击退敌军,取下敌国主帅首级,平复战乱,皇帝御赐了一座五进宅子,就连牌匾上‘蒲府’二字亦是皇帝亲笔所

  书。如今宅内布置已有些单调,甚至有些陈旧,显得有些寒碜,早已不复当初金碧辉煌,但当年好歹是位极人臣的蒲将军的府邸,将门的凛然气势从院子布局还能看出一

  些来。

  蒲家父辈、祖辈皆无出息,尤其是父辈,全靠曾祖父那辈争来的荣耀。

  古人云,子孙不出息,则富不过三代,还真如此,父辈开始没落,孙辈更糟糕,到了曾孙子这辈已经彻底没落。

  幸而孙辈娶了个好孙媳,持家有道,才能勉强维持住该有的体面。

  虽说娶了个好女人多少能拯救一个家庭,但因着丈夫好赌,家底被掏空,如今蒲家也不过是空壳子。

  府中主子们生活也较为拮据,府中无人会经商,又有个好赌的,蒲家已经沦落到靠典当东西度日,遣散了大部分下人,使得这座五进大宅子看起来空荡荡的。

  绵绵密密的春雨下个不停,这座偌大的府邸一直被春雨包裹着。

  雨声淅淅沥沥,很有规律,宛若一首悠扬的曲子。有些人心情不佳、烦躁时,听着这淅淅沥沥的雨声,会觉得嘈杂,心情愈加烦躁。

  比如此时,蒲府中的一个院子内,就有一男子因听着雨声,心情烦闷之下,情绪愈加暴躁。

  此人正是蒲明达,此刻他一脸颓然,而颓然的神色中又夹杂中痛苦与恨意,正抱着酒坛子,坐在地上,背靠着椅子。

  那些负面情绪几乎要将他湮灭,听着屋外的雨声,他更加烦躁,皱了皱眉,欲要将手中的酒坛子掷出去,可刚举起来又改变了主意,将酒坛子放下。

  他拿起酒坛狠狠灌了几口,酒水顺着嘴角流下,胸前的衣襟也被濡.湿,酒气弥漫。

  灌得狠了,不小心呛着,放下酒坛就是一阵猛咳,他咳得满脸通红,许是受情绪影响,双眼也微微泛着红,眼底迸发出一道戾光。

  握着酒坛坛口的手,手背青筋暴起,可见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去握着坛口,几乎要将坛口掰开似的。

  “若梅,你骗得我好狠啊……为何要骗我?到底为何啊?”

  他音量很低,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咬着牙关挤出来的,说得咬牙切齿,面部表情也变得狰狞,泛红的眼眸里充斥着浓烈的恨意。

  话音落下良久,无人应答,屋内很静,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他痛苦地阖上双眸。

  十五岁情窦初开时,他就爱上那个温柔善良、善解人意,跟朵解花语似的姑娘,爱了整整五年。

  历尽艰辛,不择手段,才与心爱的姑娘定下亲事,可命运却跟他开了天大的玩笑,竟然告诉他,他这五年来爱错了人,爱上了那个见死不救的姑娘。

  因着温彦宸看到自己与若梅在一起,前来询问时,他真的很没底气,因为蒲家早已没落,除了这座御赐的宅子保着蒲家最后的虚荣,其他真的一无所有了。而温家因为温彦宸,正如日中天,张若梅虽不是温家的小姐,但却是温老夫人最疼爱的外孙女,有温家做靠山,他真的配不上张若梅,只好发奋读书考取功名,将来

  给张若梅争诰命。幸而,温彦宸真的如传闻中所言,温文儒雅、平易近人,与自己谈话时也是心平气和的,得知自己要努力考中进士,也对自己颇为赞赏。询问过自己对张若梅的感情

  ,也让自己去提亲,而温老夫人也不是势利眼,答应了婚事。

  定下婚事后,他真的很高兴,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但命运有时候真的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定下婚事的第二天,他出门时看到门口有个中年男子躺在地上,男子衣衫褴褛,胡子拉碴,走近一看才发现这男子是晕倒了,遂让下人将人抬进府,请大夫来救治。

  幸好这男子也不是得了什么大病,只是饿晕了过去,得知是自己救了他,无论如何都要自己面前道谢,最后又说要留下当牛做马报答自己的大恩大德。蒲家的生活已经有些紧巴了,府中的下人也勉强够用,无需再请人,只是这中年男子不要工钱,只要三餐温饱即可,他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情也不错,心肠也格外的

  软,就答应让中年男子留下了。

  可就是因为救了这个男子,所有事情都翻篇了,颠覆了他对心爱姑娘的所有认知。因为这个中年男子留下,府上很快就有了流言蜚语,说当初救他的人不是他的未婚妻张若梅,他的恩人其实另有其人,那人正是张若梅的堂姐张若兰,而张若梅见死

  不救。下人之间相互传此事,说闲话,有次不小心让他听见,心爱的姑娘被人说闲话,他自然无法忍,当即就训斥下人乱嚼舌根,又问流言是谁传出来的,没想到那人恰巧

  就是自己所救的中年男子。

  当时他恼怒不已,自己好心救了这人,这人竟要诋毁他的未婚妻,马上传那人过来审问。

  那中年男子所说的话,他现在还记忆犹新,当时他怒不可遏地质问:“我好心救你,你说要报答我,结果就是这样报答的?诋毁我的未婚妻报答我?”

  中年男子跪在地上,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了句:“公子,您……您不认得我了?”

  他不明所以,怒意更甚:“什么认得不认得?我需要认得你?”

  那中年男子又问:“公子,您可还记得五年前,您被蛇咬后,被张家姑娘所救的事?”听到这句问话,他的理智才慢慢回笼,想起一个细节问题。若梅救他这件事,就连蒲府中的下人都不知道,这个被他所救的中年男子又是如何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