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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的长辈也如秦老夫人那样喜静,向长辈请安的规矩,与永宁侯府是一致的,每逢初一和十五请安即可,其他时间随晚辈们的心意,毕竟大家都不是孩子,有自己
的事要忙。
温彦宸和温彦轩两兄弟都去了衙署当值,温子明又去了书院念书,去给温老夫人请安的,也只有温子言一个男丁,其余都是女眷。
秦绾妍和温子言到寿安堂的时候,时候尚早,进了屋发现婆母比他们还早,已经跟温老夫人在闲谈了。
傅氏见儿媳妇牵着言哥儿来了,眸光倏然变得和蔼,柔声道:“绾绾和言哥儿来了啊。”秦绾妍含笑点头,然后母子俩上前规规矩矩地给温老夫人请安,转而又跟傅氏请安,这才依次到傅氏下首的位置坐下。这时,丫鬟也端着茶放在她右手边的小茶几上
。今日起来晚了,温老夫人重规矩,她做孙媳妇的总不能太晚到,用完早膳就匆忙赶过来,还没喝水,现在感觉有点口干,丫鬟放下茶盏,她当即就端起来抿了一口润
润喉。温老夫人眼神好,注意到她白皙的手腕上那一轮碧色,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这翡翠镯子是孙媳妇敬茶时,她给孙媳妇的见面礼,现在孙媳妇戴上,显然是喜欢她
送的镯子。秦绾妍也察觉到温老夫人的眼神,面不改色地放下茶盏,长辈送的礼物,特别是花了心思给你准备的合适你的礼物,该用的你就用,该戴的你就戴,这样长辈才会高
兴。所以这些天她都是戴傅氏送的三股绞丝手镯和温老夫人送的翡翠那对手镯,三只镯子轮流戴。
温老夫人语调和蔼地问:“绾绾,这些天你过得可还习惯?”
秦绾妍颔了颔首,柔声回应说:“习惯的,在这里就跟在侯府时一样,并没什么差别,若要说差别,那便是多了四个疼爱我的人。”
温老夫人听后愕然:“四个人?”“您待我如亲孙女,娘待我如亲闺女,夫君也疼爱我,言哥儿还是个孩子,本该是我照顾他的,可他却像个小大人一样照顾我。”秦绾妍说话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容,眉眼弯弯,眼神又亮又纯澈。
温子言听她提起自己,马上出言附和道:“言哥儿长大了,能照顾娘亲的。”温老夫人听罢,眸光在他们母子身上徘徊片刻,瞧着他们母慈子孝,心中甚是欣慰,这个可怜的曾孙子终于有母亲疼爱了,而这个长孙媳妇也没娶错,是个有智慧的
,听她说话便知,恰到好处没有刻意奉承,让儿媳妇好好教导,将来掌家也是没问题的。
这时,有丫鬟进来禀报说:“老夫人,二少夫人来了。”
话音落下,除了温子言,其余三位女眷皆是一愣。温老夫人虽然没怎么出来走动,时常在佛堂度过,可对家中的事也不是全然不知的,周氏和彦轩闹出那么大动静,她也有所耳闻,听闻这夫妻俩前天又闹了一场,也
不知因为何事而吵架。对周氏这个孙媳妇,她一直都不甚满意,为人又小家子气,但是彦轩喜欢,她们做长辈的也不好说什么,反正周氏又不是跟她们这些老家伙过一辈子的,只要彦轩觉
得这些缺点都能接受就好。
须臾,温老夫人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才道:“快请二少夫人进来。”
过了片刻,就看到周氏进来,今日周氏虽然形容憔悴,但打扮也得体,梳了一个飞天髻,身着烟绯色长裙,脸上挂着温柔的笑,迈着莲步款款而来。
几人见状,又是一愣,前两天才跟丈夫大吵一架,今天竟能若无其事地过来请安?周氏不动声色地扫视一眼在场的人,没有错过她们脸上的诧异之色,心中满意她们的反应,就如清霜所言,越是在逆境,就越要冷静面对,不能叫别人看轻了去,这
样才有利于她挽回与丈夫的感情。
她上前几步,恭声向两位长辈请罪:“惠儿来迟,望祖母和娘莫怪。”
还有言哥儿在场,温老夫人倒没有当着孩子的面为难她,但也没表现出多和蔼,神情寡淡地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漠道:“先坐下吧。”
周氏受到冷遇,心里难受,但也没敢表现出来,忙应了声,然后到相应的位置坐下,只是坐姿过于端正,显得有些拘谨。因着周氏的到来,气氛变得有些冷,周氏也没有死皮赖脸地找话题讨好,只端坐着听她们谈话,若是有机会便插上一句话,即使没人理她,她也仍然保持得体的微笑
。秦绾妍瞧着她的转变,感觉她终于长了脑子,短短两日不见,段位见长,可见她身边那位忠心的婢女清霜将她调.教得不错,丫鬟比主子懂事,幸好是个忠心的,若是
个别有用心的,还不知道会被丫鬟坑成什么样。
温老夫人时不时听到周氏插话,可因她与彦轩吵架,心里也气恼着,并不想理会周氏,只当没听见她说话,晾着她。
温老夫人是家中辈分最高的长辈,连她不理会周氏,傅氏和秦绾妍作为晚辈,自然也不会主动理会,很有默契地将周氏当透明人。
没过多久,温老夫人便将小辈都打发走,只留下傅氏,想来是有事情单独讲。
周氏站起身来,向二位长辈行了礼,才走到秦绾妍身边,柔声提议道:“大嫂,我们有段路是顺路的,不如一起?我们妯娌也好说说话。”丈夫将她禁了足,只准许初一和十五去给长辈请安,这些天在院子里她已经腻了,若是跟秦绾妍说话,最后去跟着去梧桐院,再想办法拖到下午,等明哥儿下学归来
,找机会跟明哥儿见一面,让明哥儿过两天就多在丈夫面前提起她的好,来个曲线求国。秦绾妍瞧她眸光中带着算计,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便婉言拒绝:“弟妹,我与言哥儿要出门,时间也有点赶,下次跟与弟妹说家常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