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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夜深,可上元节的夜晚,府上仍然灯火通明,也挂上各式精美的花灯供人欣赏。
秦绾妍刚进家门口,还没走几步,就看到地上多了一抹影子,显然是有人跟在自己身后,便停下脚步,刚想转身,身后的人就开口说话了。
只听得身后的人语气幽幽地问:“姐,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个弟弟?”
是秦怀瑾的声音。
秦绾妍闻声,转过身去,就看到秦怀瑾一脸幽怨地望着自己,眼神里带着浓浓的委屈。她心下疑惑,全然不知自己什么地方惹了自家蠢弟弟。
她疑问道:“怀瑾,你为何这样问?”
秦怀瑾又问了一遍方才的话:“姐,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个弟弟?”
“你发什么神经?”秦绾妍一脸嫌弃地白了他一眼,轻哼一声,道,“我倒是想忘了你啊,但咱们好歹在娘的肚子里共度了十个月,想忘了你都难。”
秦怀瑾哀怨地觑她一眼,语气间透着浓浓的委屈:“姐,我觉得你在有了温彦宸之后,就把我给忘了。”
闻言,秦绾妍更加茫然,一脸疑惑地望着他,意在询问。
见状,秦怀瑾心中更加委屈,甚至还有些生气,语气重了几分,提醒着她:“姐,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答应过我什么?”
秦绾妍愣是没想起自己答应过他什么,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我答应了你什么?”
秦怀瑾:“……”
见他脸色越发难看,秦绾妍忽然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忘了什么事,咽了咽口水,轻咳两声缓解尴尬,道:“我最近挺忙的,有些事记得不太清楚,你直接说吧。”
秦怀瑾听罢,心中憋屈不已,气呼呼地质问:“你前天明明答应我的,上元节与我一起去看灯会,结果你跟谁去了?”
真真是气煞他也,有了心上人,就把弟弟给忘了,前天还答应得爽快,结果今日自己去蒹葭院找她,就被告知她今日早已出门,与温彦宸那老男人去看灯会了。闻言,秦绾妍才猛然想起似乎有这么回事儿,当初怀瑾说上元节跟她一起去看灯会,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毕竟从小到大她都是跟怀瑾一起去的,完全忘了自己先前
已经答应了温彦宸。
但是……到了约定时间,她就把弟弟给忘了,只记得自己与温彦宸有约,早早就出门去赴约。她重色轻弟弟,她错了。
见她忽然瞪大杏眼,一脸惊愕的神情,秦怀瑾便知她已经想起怎么回事,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问:“想起来了?”
秦绾妍咽了咽口水,一脸无辜眨了眨眼,眼巴巴地望着他,问:“怀瑾,你最近缺不缺银子花?”
“你少给我来这套。”秦怀瑾轻哼一声,反问道,“我像是那种能轻易向金钱折腰的人吗?”
秦绾妍轻轻点头,用眼神告诉他,不是像,而是确实如此,他就是那种容易向金钱折腰的人。
不过还好,怀瑾也只会向她的金钱折腰,别人给多少钱都没用的,不会被别人的金钱所收买,还算有点骨气的。
须臾,秦绾妍笑吟吟道:“怀瑾,我最近手头挺宽裕的,钱有点花不完,你要不要帮我花点?”
秦怀瑾只坚持了那么一瞬,就一脸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帮你花点吧,毕竟像我这种助人为乐的人已经不多了。”
闻言,秦绾妍低笑一声:“你穷就穷,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秦怀瑾闻言,心中一噎,须臾,他轻咳一声道:“你认错就认错,何必认得那样委婉?但我大人有大量接受了,就原谅你这回。”
“嗯?”秦绾妍一挑眉,“我哪儿错了啊?”她话音刚落,秦怀瑾忽然感觉背后一凉,登时扬起一抹谄媚的笑容,狗腿道:“没有,姐,你没错。是我错了,你贵人多忘事,我不该没调查清楚就跟你说一起去看灯
会的。”
秦绾妍被他这话逗乐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笑眯眯道:“那姐姐我就先回去了,明日你再来找我。”
说罢,她打了个哈欠,着实困得很,也没精力再跟怀瑾唠叨,就转身离开,回自己的院子。望着她的背影,秦怀瑾心中越发郁闷,自己堂堂永宁侯府世子,穿着光鲜,整日容光焕发的,可兜里却没几个钱的,还一次次向他姐姐的金钱折腰,说出去都没人敢
信。
*
温府,梧桐院。温彦宸坐在案桌前,听着长乐禀报张若梅的行踪,当听到张若梅去见了一个叫蒲明达的男子,且与那男子举止暧昧时,当即愣住,前世他可没听说张若梅跟此人有何
牵扯。
他问:“蒲明达是谁?”
长乐回道:“小的一路跟着他,见他进了蒲府,才知道他原来是蒲鸿德蒲将军的曾孙子。”
温彦宸又是一愣:“蒲将军的曾孙子?”蒲鸿德骁勇善战,战功赫赫,被封为虎威将军,深受皇恩,当时蒲家风光无两。但儿子无甚出息,不过好歹有他撑着,到了孙辈才开始没落,他去世后蒲家更加糟糕
,到了曾孙子这辈,蒲家已经将要默默无闻了。
长乐颔首回道:“正是,表小姐今晚出门就见了他,与他在望月楼相见。”
说着,长乐又将当时听到的对话,挑重点的复述出来告知自家大人。温彦宸一听,瞬间明白了一个细节问题,张若梅身边的素心对她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在没有帮手的情况下,张若梅竟能谋害钟修文,这点是他一直以来都想不通的
。
今日听长乐的禀报,原来张若梅能做这些事,都是因为蒲明达这个帮凶。而前世他不知道蒲明达此人,估计那时候的蒲明达早已死在张若梅手上了。
长乐见他一脸深思,疑问:“大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温彦宸回道:“没事,你先下去吧。”
长乐应声,向他行了一礼,而后退出书房。
一旁的长安想不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问:“大人,这表小姐不是说只钟情与已故的未婚夫,为了未婚夫准备终生不嫁吗?怎么又忽然冒出个蒲明达来了?”
温彦宸淡淡看了他一眼,并不作答。长安没听到答案,便暗自沉思,片刻后恍然大悟:“大人,小的明白了,表小姐那是佯装出来的深情,实际上早已与那蒲明达暗通款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