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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处,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蒲明达的一举一动,那人便是长欢。
长欢目光淡漠地看着他愤恨、借酒浇愁愁更愁、情绪失控、最后恢复平静,才收回目光,准备离去。
平静就好,平静就说明想清楚了一些事,而对方想清楚的某些事,正在朝自家大人想要的方向发展。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假,只有能用钱来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张家那家仆的确是被张若梅设计陷害,然后被主母赶出张家的,但张若梅不是害怕占了堂姐救人的功劳而事情败露,而是那家仆贪得无厌。那家仆自从收了张若梅一次银子,尝到了甜头,之后没钱都以此事要挟,勒索钱财,而张若梅那性子定然容不得别人要挟的,遂设计陷害家仆偷盗,被让他被主母赶
出张家。
一个因偷盗被赶出去的家仆,别的大户人家自然也不会收留,他在张家做轻松活计习惯了,让他去做苦力活营生自然不可能的,便耍小聪明赚钱。
那家仆靠着小聪明也的确赚了点昧着良心的钱,但因赌博,就成为温饱不济的人,还欠了一笔赌债还不起,被赌坊的人追债走投无路。
就因此如,才让大人找到突破口,让那家仆照着他们说的去做,做完了不但能帮他还赌债,还能给他一笔钱。
是以,那家仆就‘晕倒’在蒲家门前,恰巧让蒲明达遇见,然后救了他一命,再用当牛做马报答救命之恩为借口留下,之后的一切都按照原计划进行。
看着蒲明达落寂的背影,长欢嘲弄一笑。不得不说这蒲明达是真的挺蠢的,一切来得那么突然,来得那么巧合,他想查的事都毫不费劲,仿佛有人把答案送到他面前,他竟没有怀疑为何事情会进展得如此顺
利。
但他若是聪明,也不会被张若梅骗了五年,竟然看不出张若梅不爱自己,一个爱你的人,看你的眼神都是溢满爱意的。
不过他们家那表小姐也真够深藏不露的,平时藏得那么深,人前一副品性温良的模样,谁能想到这样的人会联合别的男子去谋害未婚夫?
这谋害未婚夫也就罢了,还能骗过所有人的眼睛,一边佯装对未婚夫深情,一边欺骗别的男子的感情。
“来人!”
忽而,蒲明达转过身,朝着屋外喊了声,把刚准备离开的长欢吓一跳。
长欢躲在暗处不动,继续观察蒲明达接下来的一举一动,只见一个小厮很快就进来,正是方才被蒲明达赶出去的小厮。
小厮稍稍抬眼,见自家少爷阴沉着脸,战战兢兢地问:“少爷,您有何吩咐?”
蒲明达瞥了眼满地碎片,皱了皱眉头,吩咐道:“打扫干净。”
“是,少爷。”
小厮应了声,赶忙出去拿扫帚进来扫地上的碎片,而蒲明达则是进去内室歇息。
长欢见了这才离开蒲家,回温府向自家大人禀报情况,等下一步计划。
回到温府,长欢见梧桐院内的书房里,烛光还亮着,便前往书房,准备向自家大人禀报情况。
他这刚准备敲门,书房门就开了,出来的是长安。
长安见了他,微微怔了下,问:“长欢,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长欢点头回应道:“刚刚解决一桩事情,就回来向大人禀报情况,见书房灯还亮着就过来,大人已歇息了?”
长安轻轻颔首,回道:“都子夜时分了,大人肯定歇下了,只是吩咐我在此等你,我见你一直没来,还想着明儿再找你。”
说着,他顿了顿,又继续道:“你过来可是因蒲明达的事?进展得如何了?”
长欢一听,便知自家大人让长安转达任务,忙回道:“事情进展顺利,蒲明达也知晓了真相,一切都朝着大人所需要的方向发展,大人是不是有什么指示?”
长安回道:“大人说,若是顺利的话,让你再加一把火。”
长欢听罢,一脸茫然地望着他:“加一把火?怎么加?”“这个就看你自己了,你想怎么加就怎么加。”长安拍了怕他的肩膀,目光往莲心院的方向望去,压低声音道,“反正这把火,要烧到莲心院那边去,烧得越旺盛越好。
”
长欢顺着他的视线,往那个方向望了半晌,冥想片刻,登时有了主意,那张看不出年龄的娃娃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
见他笑得怪异,长安一时好奇,遂问:“你小子笑什么?这也笑得忒渗人了些。”
长欢故作神秘地笑了下,又轻轻摇头,道:“没什么,你跟大人说,我明日就去把事情办好,绝不辜负大人的期望。”
长安听后愕然:“那么快就有主意了?”
长欢眉梢微微一挑,轻哼一声,道:“那是,你以为是你那想了老半天都想不出点东西的猪脑子?”
听着他这欠扁的话,长安就想动手与他一决高下,但想想自己长那么大,与长欢切磋无数次,从未赢过,为了让自己不被打得鼻青脸肿只好作罢。
翌日。
蒲府的下人也不知道听谁说的,说少爷先前知晓他们私底下说未来少夫人不好,心中对他们也有怨怼。所以他们要高调夸赞未来少夫人,什么温柔善良、贤良淑慧、善解人意,所有能夸女儿家的言语都换着花样来一遍,还得故意让自家少爷听见,就为了让少爷听了心
里高兴,对他们的怨气也减少。
蒲家虽然已经没落了,偌大的府邸里下人也不多,可他们的卖身契主母手上,即使蒲家没落,他们也在蒲家讨生活,看主子的脸色过日子。
过几日就春闱了,要是少爷考上进士,又有温大人帮衬着,蒲家估计就要慢慢复起了,没准儿还能回到昔日的辉煌,自然要好生讨好着。
是以,蒲明达经过花园时,就听到下人在说他的未婚妻张若梅,他下意识驻足,凝神静听,越听越恼火。
“张姑娘性子和善,温婉善良,五年前还救了少爷的命,这是五年前就结下的缘分,跟少爷真是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
蒲明达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他与张若梅哪儿是天作之合?那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今生才会成为那女人的未婚夫。
至于救他,简直就是个笑话,因为张若梅他还差点命丧九泉,救他的是那个明丽爽朗的女子。
听着下人嘴里那些吹捧张若梅的话,蒲明达脸色越发阴沉,唇紧抿着,眼底浮现出戾光。
若不是张若梅当年从中作梗,他就不会真心错付,或许他已经娶了那个爽朗大方又善良的女子为妻了。他想,他得去做一些事,才能缓解自己的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