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依要从他手里抽出手来,但浑身软绵绵都没有力气,只是动了一动。她愤恨的瞪着豹子。
豹子说:“灵山有人要整你,我知道得太迟了。”
白依依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她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喉咙格格作响,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豹子难过的说:“你被他们灌了药,不过这是暂时的,明天你就能说话了。”
白依依拿起那盒胭脂,用手指蘸着在桌上写:“是徐若琳?”
豹子:“我不大清楚,但是事情全都是交托那人安排的。”
白依依写:“我被抓了,你在干什么?”
豹子苦笑一声:“我什么都没干。”
白依依仿佛松了口气,却继续写道:“希望你没骗我,如果你在里面担了什么角色,我但不死,一定会查出来的。”
豹子垂下眼,什么都没说。
白依依又写:“你救不了我,我不怪你,但你若是落井下石,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她瞧也不瞧他,又写:“你走吧,我见着你就烦。”
豹子没有瞧她,他在心里问自己:我到底在干什么?我为什么要受这种怀疑侮辱?我这不是在犯贱么!
他站了起来,要走出去,丢下一句:“辰涛真人会出力赎你。”
白依依盯着他的背影离开,眼神中流露出歉意来。
她并不讨厌他,也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可是她只有装不知道。
因为她知道现在她面临多大的危险。
他刚才留下的话,恰恰证明他刚才一定是说谎了,如果他什么都没有做,又怎么知道辰涛会来救她。
如果她流露出一丝软弱,指不定会让他陷入多大的风波,她实在不想再欠他了。
白依依镇定了下来,开始用无力的手,替自己梳妆。
与其任人摆布,倒不如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
豹子站在窗外,并没有离开,他的心在往下沉。
他见到白依依在一脸平静的梳妆,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恐惧。
女人的行为很不合常理的时候,就代表她准备做些可怕的事。他想要阻止,但这件事情偏偏放在平时又是最自然不过,他不知道要怎么阻止。
他看着她妆上花钿,心都拧了起来。
她显得惊人的冷静,只有一个下了极大决心的人,才会忽然变得如此冷静。
他希望她下的决心不是他猜到的那样。
他看着她把自己的脸涂得惨白,唇上却染上血一般的胭脂。这种夸张的妆扮,在她年轻的脸庞上,却勾勒出一种无比凄艳的美感。
她看起来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样美过,但这种美却带着一种绝望的气息。
豹子陷入绝望和恐惧之中,他忽然想起自己过去的情人,临死前一刻也正是她最美的一刻,余下的生命尽数在那一刻绽放殆尽,然后便没有以后。
他几乎忍不住要冲入去,再次阻止白依依。
白依依却自己打开门,扶着墙站在他面前,竟然对他笑了一笑。
“……”
他愕然之际,白依依忽然跌跌撞撞的冲过来,紧紧的拥抱了他一下。
豹子被她柔软的身体抱住,浑身僵直,连动都不敢动。
他的心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乱过,不知多少往事被他想起,又有多少事被他忘却。
他做梦都想不到这个女孩子会拥抱他,他也想不到,被她拥抱的时候,会像现在这般情景。
他是个热血方刚的汉子,即使知道他跟白依依之间有道鸿沟,也不能阻止他时常惦记她。
这是他曾经错过的那种女人,是他一生中总梦想能重新得到的女人,自从第一眼看到她,他就对她有种无法放手的感情。
他也曾梦见自己拥抱她,但现在梦境中的事情变为现实,他的心中却只有绝望和恐惧。
他知道,这是一个道别的拥抱。
她要跟他永别。
正文第174章:宁为玉碎决心(3)
院里看守的几个汉子还有两个花娘,见两人抱在一起,不禁面面相觑。
有心上前分开两人,但碍着那可是豹子哥,靠拳脚打出来的名声,哪里敢!
直到白依依推开豹子,朝他们打了个手势,两个花娘才如梦初醒的上来,一边一个搀着。
白依依任她们搀着,往前面走去,再不回头。
豹子看着一盏灯笼照在她脚下,随着那光亮越来越远,后院又变得阴暗而han冷,似乎她这么一走,就把所有的温暖和光明都席卷而去,他的生命中只剩下了han冷和黑暗。
他紧紧握着拳头,转过身,忽然发现院里多了七八个汉子,加上原来那两个,足有十人,把他紧紧围在中央。
领头那个,是销金窟中的头号打手,跟他齐名的白老虎。
白老虎瞧着他抱了抱拳:“豹子,我家老大请你在此呆上一阵子,前面的热闹,咱就不瞧了。”
豹子红着眼睛,狠狠盯着他,白老虎却是无所谓的笑着。一面让几个手下散开些,一面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的说道:“容江老大说,今晚对不住了,但今晚过后,他会把白姑娘亲自送来你那边。”
豹子身子一震,但拳头却没有松开。
他知道容江这是刻意跟他示好,但他却知道,那时已经太晚了。
因为她这一去,必定是不会再回来的。
如果他没有猜错,她必定是抱着宁为玉碎的决心才走出去的。
她看来是如此绝望,竟然毫不相信徐离辰涛。
女人要对付男人虽然有很多办法,但她要靠自己跟一大帮男人对抗,却实在太危险,太可怕。
就算她能对付他们,也绝不会活着回来,他已不敢再想下去。
两个花娘见白依依走得太慢,怕误了时间,相互使了个颜色,用了把力气,几乎是拖着她拽着她的往前走。
白依依也不抵抗,谁也不知道她丹田内运转明玉功已经有一个时辰,虽然穴道被点住,但在那股清凉之气的冲击下,被封住的穴道渐渐有解开的迹象。
她在一刻钟之前,其实已经可以说话,只是不让人发现而已。而四肢失去的力量,也在一丝一缕的积聚回来。
在刚才她给自己梳妆的时候,还趁着屋里没人,把一把剪烛花的剪子给袖到了袖子里,这小剪子的头是尖的,虽然刃不过存许长,但要戳人眼珠的话,尽够了。
她紧紧压制住心里的冲动,面上平静无波,加上沉默,任谁都看不出一丝异样。
都知道她是一个性烈如火的女孩,但谁都想不到,当她心中的火焰燃烧到极致,会是一种连烟都不冒的灰烬,但若是掀开来一个缺口,便会迸发出爆炸性的火花,那种高温会瞬间把接触到的事物燎为灰烬。
在上台前,还有个花娘把一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