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崎这一脚,是把后背豁出去,硬生生接了小嫚哥一椅子腿,抢占了重心,才踹出去的,开碑裂石。
因为手臂用力轮椅子腿,小嫚哥的重心,正好落在那条腿上,当真是避无可避。
看到高崎的脚踹过来,他已经没有时间移开重心,只来得及向一侧转了一下大腿,卸去一部分高崎脚上的力量。
即便如此,大腿也是遭了重重一击。要不是他卸开一部分力量,他的大腿就被高崎给踹断了。
饶是如此,大腿也无法走路,只能用一条腿拖着走了。
他心里一着急,就从后屁股上掏出了一把半尺长的匕首来。
高崎看他掏出匕首,顺手就抄起一条椅子腿,接着又抄起一张打烂了的椅子,在桌子上一磕一抖,就两手都有了一条椅子腿。
双手短棍,是他的成名绝技,虽然这椅子腿没有擀面杖好用,也凑合了。
小嫚哥知道高崎的技击水平只在他以上,不在他以下,他又坏了一条腿,就算手里有刀子,身子不灵活,也就只有防御的本事,早晚要输。
“你们赶紧跑!”
他一边警惕地注视着高崎,防备他趁机进攻,一边对王氏三兄弟大喊。
这时候,王氏三兄弟已经从地上起来了。
“我们走了你怎么办?”王利就喊,“我们帮你打倒他!”
“别过来!”小嫚哥再次大喊,“你们过来等于送死,这是个高手!快跑,不跑咱们谁都走不了,好好照顾小嫚!”
高崎就冷冷地笑了。这小子还知道他是高手,特么的知道老子是高手,还敢来老子这里捣乱,这不成心给老子添堵,不想活了吗?
那弟兄仨心里也明白,今天他们栽了。就高崎这身手,恐怕他们大哥也不是对手。
到这时候,能跑出去一个就算一个了。不然都让人家逮着,外面连个报信的都没有了。
三个人一狠心一咬牙,拔腿就往玻璃房子外面跑。
高崎还想过去留住他们,小嫚哥已经拖着一条残腿冲过来,手里的刀子直奔他的心窝捅过来。
外面陶洁和大家看着,大声惊呼。
高崎不慌不忙,身子一侧,右手的椅子腿就砸小嫚哥的手腕。
小嫚哥赶紧撤刀子躲开,恢复重心以后,再次持刀捅向高崎。
在外面的人看来,这一场打斗,就又比刚才凶险了很多。
陶洁第一次见识了自己男人的凶猛,也见识了他的勇敢。怪不得平时没人敢惹他,就这身手,这面对刀子毫无惧色的胆子,这世上就没有几个男人敢和他比。
不只是陶洁,聚香坊在场的员工,也第一次见识了什么叫社会高哥。一脚可以踹残一个壮汉,手一抖搂,一把椅子就变手里的椅子腿了。
估计这场打斗日后传出去,将又是高哥的一段传奇。
可那椅子哪儿是高崎抖搂散的啊?本身已经被砸的快散架了。
外面人看着凶险,高崎却知道,凶险其实已经过去了。两个人刚刚对阵,那才叫凶险。一招不慎,就不知道谁输谁赢。
现在,对方拖着一条残腿,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根本没有还手的资格了,最后被高崎打倒是肯定的。他只是在拖延时间,给同伴制造逃跑的机会。
但越是这个时候,就越得沉得住气,不能着急浮躁。
双方都是高手,就算对方负伤了,自己稍一疏忽,被对方抓住破绽,反败为胜也不是不可能。
高崎深深知道这当中的道理,另外三个虽然跑出去了,他也不急着去设法抓回来,先对付了眼前这个再说。
王氏三兄弟可都是虎字牌的,狗急跳墙要逃命,就凶相毕露了。
三个人都掏出了准备好的刀子,一起闯出了玻璃房子的大门。
门外的人们看着他们人人手里拿着刀子,吓的一哄而散。
玻璃房子的大门,离着聚香坊的大门,也就二十米远,是用了原来考院的大部分院子改建的,只留下了院门口那里一点的空间,供客人们去两侧小楼的回廊。
也就是说,冲出玻璃大厅的门口,也就离冲到大街上不远了。
可就在院门口那里,站着一个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人生的白净,中等个头,三十几岁,穿了一身雪白的运动服,脚上蹬着白球鞋,看着就那么精神,那么霸气。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雪白的腊条杆子,杆子杵在地上,就那么站着,不怒自威。
三个人想冲到大门外面去,就要经过这个人。
王钊有些急眼,举着刀子对那人说:“让开,小心溅你一身血!”
那人反倒笑了,不紧不慢说:“有本事你们过来呀。”
这分明就是来找茬的。三个人对视一眼,举着刀子就一起过去了。
眨眼之间,雪白的腊条杆子就舞成了一道白色的光影,在院子里五彩的灯光照耀下,格外靓丽夺目,再加上他白色的身影不时游动,这个好看啊。
王氏三兄弟这下子就倒霉了,手腕上,脚腕上,小腿迎面骨上,胳膊肘上,脑门上,顷刻就挨了无数棍子。
要不是亲身经历,他们打死都不信,对面那人手里拿着的,是一条棍子。
随着“哎哟”惨叫声不断,三人手里的刀子怎么没的都不知道,一会儿工夫,让人家给打的,只能躺在地上老老实实,不敢乱说乱动。动一下就是一棍子啊,这玩意儿谁受得了?
“就这点本事,还特么出来混呢,丢人不丢人啊?”
那人打累了,收了棍子,冲身后喊一声:“拿绳子,捆上!”
身后院门洞里,梁超和老虎就出来了,把三个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梁超、老虎也不是善茬,三个人开始还敢反抗,让人家一个擒拿手反扭,胳膊差点给撅折了,钻心地疼啊!
不用问,玩腊条杆子的这位,正是唐城有名的侠客,岳帆,帆哥了。
高崎路上接到电话说有人闹事,挂了电话就给岳帆打过去。他怕来的不再是农民工,高手多了他也对付不了。
高崎走的早,岳帆还得找着梁超和老虎,来的就晚了。结果精彩基本过去了,他没赶上。
打倒王氏三兄弟,他看也不看,提着白蜡杆子就进玻璃房了。
“高崎,你给我留点。外面那仨棒槌,不过瘾。”进门他就喊。
屋里小嫚哥已经左支右拙,满脸是汗,疲于应付了。他苦苦支撑,就是想绊住高崎,给那哥仨腾逃跑的时间。
这下好,这门外又来一位。从对方舞动白蜡杆子的那一刻,小嫚哥的心就凉到底了。
门外来的这位,是受过专门武术训练的,底子比高崎扎实多了。
一个高崎他都玩不过,再来个岳帆,根本没有什么翻盘的希望了。
看到屋外三个同伙给岳帆打倒了,他干脆不打了,冲高崎抬一下手,把刀子扔到地上了。
这时候岳帆刚好进来,看两个人站着不动,就问高崎:“你们怎么个意思?”
高崎指指小嫚哥说:“他不玩了。”
岳帆就急了说:“别介呀,我这刚玩上瘾,你不玩了,这不馋我吗?”
小嫚哥只有苦笑了。
怪不得人家这么痛快就出四万,让他来砸场子,还先给钱后办事。这场子那么好砸啊?再给四万他也砸不成。
他冲高崎和岳帆拱拱手说:“在下服了。”
岳帆就更急了喊:“别呀,你服了我怎么办呢?”
高崎直接不搭理他,而是去问小嫚哥:“你腿怎么样,伤到骨头没有?”
小嫚哥活动一下那条腿说:“应该没有,只是筋恐怕肿了。”
高崎说:“咱们到楼上我屋里去,我给你弄点药敷上,再找个大夫给你揉一下。”
话不在多少,说出来仁义不仁义,小嫚哥还是能听出来的,这比房宽明尔虞我诈地和他谈事儿,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他就有些惭愧说:“这大厅给你砸了,我没钱赔。”
高崎淡淡一笑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以后再说,咱们先上楼,给你看腿。”
房子外面那些人,这下就又傻了。这刚才还打的你死我活,这会儿怎么又有说有笑了?
他们傻了,警察来了,一下来了六个,进了院子,直奔玻璃房子。
领头的瞧着一地狼藉,问高崎:“怎么回事儿,谁闹事?”
小嫚哥的脸色就有点发黄。
高崎赶紧过去对付:“哟,你们怎么来了?没事没事。”
领头的一脸狐疑地看着高崎问:“没事?”他指着满屋子的碎瓷器和桌椅问,“没事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我们可是接到报警,说这里有人打架。”
“哪儿啊?”高崎就冲他笑,“这不这些家具都旧了,我正不打算要了,哥几个借这个场合,练两下子。”
岳帆就搭茬了:“接到报警你不来,我们练完了你来了?是不是也陪着我练练啊?”
警察当然认识岳帆,指着他说;“又是你。我一个人练不过你,我们六个还练不过你啊?”
岳帆还来劲了。
“是吗,不服咱试试?反正这里高崎也不打算要了。”
高崎赶紧把他们拦住,冲外面刘经理比划了两下。
刘经理在这方面机灵,立刻拿两条软中华过来。
高崎就说岳帆:“你干什么呀帆哥?警察同志日理万机,维护社会治安,多么忙啊,哪有工夫和你在这里开玩笑?”
转过头来又对警察说:“你们忙你们的,这里没事了。”
警察也是和岳帆对合着玩,并没有当真。看到刘经理过来,就转身往外走,临走留一句话:“注意影响啊。”
警察走了,三个人这才出了玻璃大厅,去楼上高崎的办公室。
经过这么一折腾,聚香坊里的客人,早就跑差不多,可以提前打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