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请柬,温遥却带了上千雷霆军入京,皇城一如往常般繁荣,街道上人来人往。
大街两侧有官兵迎接,专门流出了一条仅供温遥等人入城的通道,皇上安排了几个朝中一品大员们亲自相迎,看起来给足了温遥颜面。
温遥坐在马车之内,一只手撑着下巴:“东流,你说这老皇帝怎么解释当初安排大一三七军攻打江阳城的事?”
墨东流放下茶杯,眉眼弯弯:“这锅自然要有人来背。”
温遥笑道:“既然是误会,那就要拿出诚意来。”
老皇帝这么做也不过是怕了她手中还有更多像是城门之上那样的武器,如果全部拿出来对付他们,不管多杀大军,都不够温遥收拾的。
在这种情况之下,唯有和谈才是唯一出路。
马车停下,走在前方的大臣弓身来到温遥马车窗外:“公主殿下,皇宫到了,您看……这么多人进宫是不是不太方便?”
温遥点头,回身看了一眼刘庭:“刘将军,你带着人暂且留在京城,先找些农院住下。”
刘庭拱手抱拳:“遵命。”
他一挥手,带着人先行离开,温遥只带着墨东流站在门外,那官员细细打量了一下墨东流,心中稍微安定了些。
“公主殿下请,皇上还在养心殿中等您。”
寿宴定在明天早上,温遥也不着急,她随着墨东流一起进入宫内,直奔着养心殿走去。
还没进去,她就听到了老皇帝对墨成音的训斥。
“遥儿怎么可能做那种事,一定是你误会了,江阳城本来就属于遥儿的封地,你居然敢擅自动用兵权。”
“儿臣知罪,还请父皇责罚。”
墨成音低声下气,身体笔直的跪在地上求情,温遥和墨东流对视了一眼,两人眸子里皆是多了一点笑意。
看来是
有人提前禀报了老皇帝他们到了,所以老皇帝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一场大戏。
见温遥进门,老皇帝咳嗽了一声,他面色有些苍白道:“遥儿,你总算回来了,逼退南燕几十万大军,这等功绩朕一定会赏,你跟朕说说,你想要什么?”
温遥见老皇帝如此客气,眼底闪过一道暗色。
她站在养心殿之内,走到墨成音身侧,低垂着眉眼打量着他:“皇上,赶走南燕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温遥不要奖赏。”
老皇帝一愣,不过嘴角却多了一抹欣慰笑意:“看,你多学学遥儿,立下如此大的功劳都这般低调,你却还想着诬蔑她杀害两位皇兄,若非这段时间朕昏迷不醒,哪里容的你来放肆。”
墨成音依旧低头:“父皇教训的是。”
这父子两人,双簧唱的还真不错,不管表情还是情绪都发挥稳定,一般人看了,没准还真的会心软相信了他们的鬼话。
温遥抬起头:“皇上,这件事我倒是想要请您主持公道,柳将军平白无故攻打江阳城,损伤我雷霆军上千人,该如何处置?”
皇上沉默了片刻。
“这个吗……柳将军也是因为太子与大皇子出事,一时心焦才会如此,他又并非主谋,更何况他手下也是损失了上万兵将,朕觉得倒不如就此揭过可好?”
皇上这是想要大事化了。
温遥来这里可不是听他调节劝说的,如今主动权完全掌控在她手里,她敢闯入虎穴,本就有着无尽底气。
“柳侯爷年纪大了,倒不如让他早些休息,这领兵带将的事情,他这个年纪的人恐怕心有余力不足。”
温遥意有所指,然后抬起头视线灼灼的盯着老皇帝。
皇上被看的头皮发麻,捂着嘴再次重重咳嗽了几声,每次见到温遥他都感觉自己的病要
重上许多。
“你说的也有道理,朕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
他让人拿来圣旨,为了表达诚意,直接当着面写下圣旨,责令柳侯爷即刻告老还乡。
柳家地位深重多年,又是有名的侯府,皇上这么做,确实已经给足了温遥面子。
温遥笑道:“多谢皇上理解,如若不然,我还真没有办法和我手下将领交代。”
她的眉眼之中藏着狡黠之色,令老皇帝察觉到了其中隐藏的深深恶意。
现如今北宋能够领兵带将的人可不多,不然也不必柳侯爷这个老将上场。
他心中不悦,可是脸上却没表现出来,依旧带着慈善的笑意:“明日就是朕的寿宴,这些公事暂且不提,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次就留在京城可好?公主府朕已经命人打扫干净,明日一早遥儿你就能入住。”
温遥明白了,老皇帝是想要她在京城之内当质子。
这样一来,即便雷霆军在江阳城怎么也翻不了天了。
“皇上,江阳城是您给遥儿的封地,我怎么能够放下封地不管?”
皇上面容一僵:“朕年纪大了,不知道哪天就不成了,太子和大皇子又出了事,自然想要儿女陪在身边,朕知道遥儿你最重孝道,应该不会不管父皇吧。”
老皇帝面容哀伤,当着温遥的面打起了亲情牌,给温遥带了个高帽。
温遥低垂眸子,这人还真是不死心,还跟她将这个。
她面上露出为难之色来:“父皇身体不适,身为义女,自然应该留在父皇身边……”
老皇帝听罢,对自己的这个借口十分满意,毕竟温遥没有拒绝的道理。
“可是……太子和大皇兄意外被人刺杀身亡,我身为皇妹怎能不着手亲自去查。”
老皇帝的脸色略微有些难看。
不管他喜不喜
欢这两人,他们依旧是他儿子,被人杀了,心里怎么可能舒服。
老皇帝看着温遥的眼神有些怪异,不过他依旧道:“你有这份心,朕也甚是高兴,成音这小子成事不足,让他调查了整整三个月也没有查到杀害太子和大皇子之人,若是遥儿有信心的话,朕愿意将这个任务交给你。”
温遥挑眉:“温遥遵命。”
墨东流一直站在温遥身后,他虽然没说话,却给人一种深深的压迫感。
老皇帝时不时的就看他一眼,和温遥说完这些以后,总算将话题转移到了他身上。
“听闻国师在战场上英勇无比,看来是宝刀未老,不愧是西夏受人敬重的国师,就是不知道,您难道不回去复命了吗,一直跟着遥儿到处跑多少有些不便。”
墨东流声音压低了些,听着有些沙哑苍老:“我只是奉了皇上命令,全力辅佐公主殿下,她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老皇帝忍不住皱眉,他可听过这国师在边境有多英勇,一个人在万军之中随意进出,还杀过敌军将领,简直可怕至极。
更何况,温遥身边还藏着一个绝顶的高手,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比国师只强不弱。
这样就更让人头疼了。
老皇帝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墨成音见状站起来关心道:“父皇您没事吧。”
皇上摇了摇头:“墨成音,虽然此事是个误会,可你错在先,朕就罚你一年的俸禄,一个月之内不许出禁室一步。”
墨成音眼底划过一抹不甘心,不过还是退了下去。
老皇帝这根本就是对墨成音的变相保护,看来心中的想法已经有了改变,是真的打算将皇位传给他了。
“遥儿,朕对你,心中有愧,可惜朕如今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也不知道能够护着你多久。”
他长吁
短叹了一声,那态度仿佛将温遥当成了亲女儿:“这北宋偌大基业,即便你什么不做,这辈子也能够享受荣华富贵,你留在京城的话,朕离世以后也要安心些。”
可不是,她若是走了,那就真的要造反了,老皇帝怕是要死不瞑目。
温遥笑道:“皇上自当长命百岁,现在说这些话,未免太过晦气,明日就是皇上寿辰,遥儿给您准备了长寿钟,可是青了望山寺的和尚亲自祈福开光的。”
说话间,她从墨东流的手里拿过一个盒子,那盒子不大,里面摆着一个玉石雕刻的小钟,上面还有精细的花纹,看起来十分漂亮,赏心悦目。
而且这材质也很少见,乃是玉石之内的极品。
然而,看到这东西,老皇帝的脸色都要变了,他扭曲着表情,尽量让自己笑起来:“长寿……钟,此等寿礼,朕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
温遥瞧着老皇帝那笑容比哭还难看的模样,忍笑忍的十分辛苦。
她表情严肃,神色严谨:“皇上,这玉石乃是我精挑细选,被称为玉中极品的长寿石所制成,有温养身体,冬暖夏凉的功效,这小钟不大,可以随身佩戴。”
老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青,一只手捏着盒子,手背上已经冒出青筋。
可他还是得忍耐。
“是不错,暂且不说这个,时辰不早了,你们二人多日未归京,要不要到处瞧瞧?”
他转移话题,将那口十分绝品的寿礼放在一旁看也不看一眼。
温遥却道:“皇上是对遥儿的寿礼不满意吗?”
皇上语气一窒:“满意,很满意,朕很久没有收到过这样独具匠心的东西了。”
不管温遥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这都是一口钟,他过寿礼,有人给他送钟,他还要笑着说好,气的老皇帝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