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遥动手向来不讲理,她手中长鞭挥舞,直奔着上官家主的脸抽了过去。
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目瞪口呆,上官家主也没曾想有个小辈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他的脸。
好在他本就武功不俗,脚步一错,直接将那长鞭躲过,伸出手抓住飞落的鞭子,死死的将那长鞭绷直。
不愧是上官家的家主,武功确实极高,温遥满打满算也就修炼了没有两年时间,哪里是拥有几十年内功的上官青山的对手。
两人站在两侧,温遥手腕反握,想要将鞭子拽回来,却没能成功。
上官家主的脸上满是怒色:“上官龙逍当年犯了错,已经被逐出了上官家,所以你这丫头自然也没有资格再踏入上官家的大门,劝你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谁是你不能招惹的。”
说话间,他手中涌动起一阵内力,顺着那长鞭传递过去,那内劲若是进入温遥的手臂,必然会让她受伤。
所以现在她要么松手,任由长鞭落入对方掌中,要么就承受这重重一击,被人狼狈教训。
然而,温遥的双眼之中划过一道寒意。
她正面肯定不会是上官家主的对手,而且她这也并非是她所擅长的领域,她真正厉害的手段,则是暗杀。
各种冷兵器她可以说是样样精通,尤其是那些细小的,暗中的武器。
一只手抓着长鞭,另外一只手却已经藏好了另外的对策,三枚特殊的钢针直接在光影的隐蔽之下,直奔着他的穴位刺去,原本就要传递过来的暗劲眨眼间烟消云散,上官家主面色剧变,松开手中的鞭子闪过角度刁钻的飞针。
反应的还真快,这三针温遥都已经封死了对方的很多躲避空间,可最终还是没伤到他。
可这一下,依旧让那上官家主满脸冷汗,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温遥:“竟
然耍这样不入流的手段。”
温遥甩了甩鞭子笑道:“那也比你欺负女子,不要脸要好。”
这一句话,让上官家主脸色爆红,见到不少人那对着他指指点点的目光,知道自己陷入了温遥的言语陷阱。
这小丫头脑瓜倒是厉害,打不过却知道从旁入手,十分了解自己的状况。
“好,本家主不和你这小丫头计较,不过北冥家主,我上官家就算今日暂且同意了你的要求,也并非是人人都能随便指使的。”
北冥烈轻轻一笑:“只要上官家为世家的利益做些努力,那自然没人强迫你们做什么。”
上官家主闻言冷哼了一声,直接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
温遥现如今露面了,也不打算回去,就站在墨东流身边。
两人郎才女貌,尤其是温遥的面容甚是惊人,就算那些见多识广的世家子弟,也不得不赞叹一声漂亮。
这样好似花瓶一样的女人,却在刚刚那一出手将上官家主逼的狼狈不堪,这样一想,许多人的心里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
从刚才的那一番交流当中,温遥却也清楚了自己父亲的死必然和上官家渊源颇深,而且其中显然有着不少隐秘,她当初说过要争夺上官家的家主,将来这上官家她一定要去的。
文家主眼神闪烁了一下:“北冥家主,没想到您这位儿媳也不简单。”
北冥烈当即道:“状似文家与遥儿和东流有些过节。”
文家主心中一沉:“都是我文家小辈的错,不过他们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还请家主开恩。”
北冥烈摆了摆手:“小辈那些恩怨,自然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不能影响了我们几大世家联手的大事。”
“可是,少家主他……”
北冥烈眯起双眼,注视着墨东流的眸子:
“我相信,东流他识大局,不会随便任性的。”
那眼神之中的威胁意思很浓,还看了看墨东流身后的岳紫晴。
岳紫晴见到这一幕,她心思玲珑,哪里不明白什么。
心中一紧,死死的抓着袖口,她紧紧闭上双眼坐在高位之上。
墨东流垂下眸子沉思了片刻,眼底的光彩略微涌动:“既然家主信任,那我也必然不会让你失望。”
北冥烈与墨东流对视,父子二人之间隐藏着看不见的硝烟战火,外人不清楚其中内情,还以为两人这是关系不错。
唯有温遥,她心中叹了口气,至今没有清楚北冥烈究竟在其中隐藏了什么门道。
此人太过高深莫测,而且做出来的事情令人猜不到底细,他费尽心机的统领六大世家,却偏偏将这做主的人变成墨东流。
想不通,温遥实在是想不通。
可猛然间,她的脑海闪过一道明悟之色,她仔细品味着这一场宴会之中潜藏的危险,用最坏的打算去思考,发现也不难猜。
北冥烈很明显是将墨东流推到风口浪尖,这六大世家只是被逼无奈,表面上对北冥家服从,而墨东流成了领头人,那必然是被人对付的主要人物。
而这次同盟,涉及到了对付的势力乃是东域最大的王朝,天恒王朝号称有数百万人马,随随便便调遣兵将,就能灭了几个小国。
如果这件事泄露出去,天恒皇室的人最想要对付的人是谁?
当然是墨东流……
温遥心思巨沉,面色微微白了白,天恒的势力她虽然还不清楚,可毕竟也是当了一国之主的人,自然明白这件事有多严重。
北冥烈弄出这样的波折来是要找死吗?
他真的以为,北冥世家是无敌的了?
无数疑问再次从心头升腾,墨东流
见她脸色不好,轻轻捏了捏她的手:“遥儿。”
温遥骤然回神。
她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墨东流从大厅之中领出来了,思考的这一番功夫,竟然让她走神的这么严重。
“我没事,只是有些担心。”
墨东流微微扬起眼角眉梢,逐渐昏暗的天色之下,那张脸依旧俊美如常。
侧脸完美的仿佛远山蔓延,眉眼刀锋一般凌厉,天神镌刻的轮廓上轻轻舒展,多了一抹让温遥沉稳的冷静与成熟。
“担心为夫被这一点小事压垮?那不太可能。”
墨东流老神在在,神色间并未半点忧虑,这样一对比,仿佛跟她多想了一样。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温遥对着他吐了吐舌头,一脸无奈,墨东流微微低头,在她耳边道:“谁是太监?”
温遥这一着急,竟然连自己都骂了。
她一脸猛然捂脸,感觉自己现在智商都喂了狗。
墨东流不再逗弄她,将话说到了重点上:“北冥烈让我当着出头之人,目的其实很简单。”
“这还简单?”温遥气的反问。
“嗯,他做的事情见不得光,所以要找一个背锅的人,你看,我这不是现成的好儿子吗?”
温遥怒:“既然你都清楚,那为何还要接下这种不得好的差事。”
墨东流轻轻扬起下巴:“权势自然是好的,谁不想要呢?”
他状似无意的说着,可是温遥却心里明白,墨东流如果真想得到权利,犯不着用这种冒险的法子,他必然心中有所想法,却不愿意和她说。
也可能,说了以后一定会得到她的反对。
越是了解这人,温遥就越是心疼,他总喜欢将一切都压在心底,抗在自己身上,以前为了他娘,现在还多了一个她。
突然间,一张脸逐渐与眼前的人重叠,她陷入沉思,苦笑一声。
怎么那个人和墨东流的性格如此像。
宴会散去,晴夫人被送到了宽敞豪华的兰院之中,如今她已经正名,自然不能再住在后院那种没法见人的地方。
萍儿将房门关闭,夜色逐渐深重了几分,她刚要躺下,却听到外面脚步声传来。
一股酒气随着那脚步声接近,岳紫晴心头一紧,立刻让萍儿将房门堵上:“别让他进来。”
敲门声有些急促。
里面的人半点不理会,过了许久,就听到北冥烈那带着一点沙哑的声音:“紫晴,你难道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岳紫晴声音冷肃:“你用我来威胁东流,还是一如既往的卑鄙无耻。”
北冥烈苦笑了一声道:“不可否认,我确实卑鄙,就算你再骂我也无法改变这一事实,可是……”
他的声音略微顿了顿,在仿佛透着一点虚幻:“你不担心自己的儿子吗?”
房门被人猛然打开。
岳紫晴气的胸膛起伏,她圆睁着双眼看着北冥烈。
“我躲了你一辈子,你应该早就知道我的心思,你还想怎么样?”
北冥烈精明的眸子里划过一道难以言喻的深色,他道:“北冥家立足之根,靠的就是狠这一字,东流暗中与我作对,收留了不知道多少当年被北冥家灭门的家族,如果那些人知晓了东流是我的儿子,你觉得,他们还会像以前那样,替东流办事吗?”
这番话从北冥烈的口中一出来,岳紫晴顿时浑身发寒。
她口腔之中仿佛溢出一抹腥甜:“你……怎么能这么做。”
北冥烈道:“想要成事,必然要付出常人所不能,若是他连这一点小麻烦都无法解决,那早死晚死也没有什么区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