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瑶死了?”我目瞪口呆:“你从来都没跟我说过啊!她什么时候死的?”
“可能我忘了说吧,毕竟谭瑶跟咱们也不是太熟的朋友。”我妈耸耸肩:“她死在法兰克福……听说谭瑶当时要去法国找邓家砚。转机的时候,她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开了机场。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德国警察一周后在莱茵河下游找到了一个泡涨的女尸……邓家和谭家的人都去了,比对之后,dna结果显示是谭瑶。”
听到这个消息,我简直是太震惊了。谭瑶虽然跟我家的关系一般,但她也算是我一小认识的朋友。这么久之后听到的竟然是她的死讯,我心里还是挺不舒服的。
我妈曾经告诉我,在生邓家砚之前,邓婶婶曾经怀过三个女孩。因为当时计划生育太严格,邓家想要男孩的心情太迫切,女孩还没等生下来就流掉了。由于流产的次数太多,邓妈妈在怀邓家砚的时候,就已经有先兆流产的迹象。邓家为了能顺利保胎,邓婶婶特意跑到乡下去待产。
谭瑶其实只是邓家砚名义上的表妹,谭瑶的妈妈跟邓婶婶是一个村子的,俩人是一小长大的姐妹。在乡下的日子,她们姐妹俩一起保胎。邓家砚出生的时候,谭瑶妈妈也跟着动了胎气,他们两个是一个时辰出生的。
我和邓家砚小时候虽然也住平房,我们在怎么说也是城市户口。谭瑶虽然经常来城里玩,可也还是不能跟我们在一起上学。
邓妈妈开始对我和谭瑶都差不多,大家都是同等的待遇。只是在初四那一年,某一天,邓妈妈突然变得对谭瑶异常好。
我妈说,邓妈妈的意思是,谭瑶家的条件不好,她想接谭瑶来城里跟邓家砚一起上学。
在我的记忆里,谭瑶特别的上进。她的学习成绩,比我和邓家砚加起来都要高。她长的很白,眼睛水汪汪的,倔强的脾气跟邓婶婶有一拼。
邓家从29号院搬走之后,谭瑶也来城里读书,她就暂住在邓家砚家。邓婶婶之后来过我家几次,从她跟我妈拉家常的态度上来看,她是打算让谭瑶当她的儿媳妇了。
只是现在谭瑶这么一死,邓家砚又要娶一个她不喜欢的女人……我问我妈:“邓婶婶心情一定很不好吧?”
我妈摇摇头:“那哪是不好啊……那时候你不在家,我也没跟你说。你邓婶婶那时候天天都跑到咱家来哭,说生儿子没用,儿子常年不在身边,最后还跟媳妇跑了。”
看我的脸色变的不好,我妈使劲握了握我的手掌,半是解恨办是爱怜的说:“我们这也是生女儿,不也是常年不在身边么!你和邓家砚那混小子一样
!你俩都轴!都是榆木脑袋!”
“妈……”我抱着我妈的肩膀:“以后我不走了,哪也不去了,就陪在你和我爸的身边。”
“滚蛋!”我妈骂声里带着哭音:“赶紧跟我去菜市场!”
我嘻嘻哈哈的跟着我妈去菜市场,逛了没有多久,我们俩就被一群扛着照相机的记者围在了中间。
“思源!”我妈似乎是有点受到惊吓:“这个……这个要怎么办?”
没有乔伊和工作人员在,为了保护妈妈,我只能强自镇定:“不好意思!我不会回答大家任何的问题!请你们让一让!”
我拉着我妈的手要往回走,可是市场的道路都被堵死了。记者的闪光灯晃的我眼花缭乱,他们所有人都吵着问,我是不是跟乔伊准备回家结婚。
“梁思源小姐,”有一个记者的问题异常刁钻:“我听你的邻居说,你跟富豪新贵邓家砚先生是青梅竹马的恋人!请问,在邓先生宣布婚期后没多久,你和乔伊先生就传出了婚期,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我觉得自己都已经被刺激麻木了:“邓家砚跟我没有什么关系!麻烦你们让让!”
整个菜市场被围的水泄不通,最后还是乔伊和我爸赶来,我和我妈才从菜市场中脱身出来。
奋力挤回家,我们几个都没有什么心情吃饭。我妈只是草草的做了几个菜,算是了事。
而乔伊拿来的礼物,我爸妈更是连看都没看。家里的窗帘都被拉上,我爸生气的嘟囔着:“家里怎么跟个笼子似的……”
生气归生气,乔伊说在我家住,我爸妈也不能撵他出去。家里没有多余的地方,只能让我和我妈住在一起,乔伊和我爸住在一起。
乔伊看着我的眼神异常幽怨,他趁着我洗手的时候偷着跟我一起跑到厕所。那样子,就跟他是个弃妇似的。
“别装了!”我毫不留情的戳穿他:“你跟我演过那么多戏,你觉得你现在说什么我能信?再说了,我都放心让我爸跟你一起住,你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乔伊冷着脸,说:“梁思源,我发现你回家之后胆量见长啊?现在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笑着挥手出去,手上的水珠甩了他一身。
晚上临睡觉前,我接到了沈秋打来的电话。
“行啊姐妹!”虽然好久没见,可我和沈秋之间的亲热劲还是没有变。沈秋说话口没遮拦:“真看出你要嫁给大明星了,去个菜市场都能成新闻头条……怎么,什么时候跟我上街溜一圈?让姐姐我也风光一把?”
我笑说:“秋姐,你这样我秋姐夫那醋
缸不得跟我急啊?”
沈秋是我所有同学结婚最早的一个,她老公是个富二代,喜欢沈秋喜欢的要命。沈秋出趟门,她老公能打无数个电话。在她老公郭子通的心里,似乎全天下的男人都跟他一样喜欢沈秋。
“他哪有功夫跟我急啊!”沈秋的话语里是浓浓的嘲讽:“他现在哄三儿都来不及!估计不久也不会记得我了。”
“啊?”我反映了好半天才明白沈秋话的意思:“你说……三儿?”
沈秋在电话另一端突然就哭了:“我和他为这儿事儿已经吵了好几次了!郭子通那个贱男人,他找三儿不说,他居然还为三儿打我!思源,我这么长时间没给你打电话,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这事!我就怕你在外地为我担心……可是,我们现在真的过不了了,我们正在准备离婚的事情……”
沈秋说的这些,让我实在感觉太意外,我有些喏喏的问她:“秋姐,那你想怎么办?我能帮你什么吗?”
“思源,你明天有时间吗?”沈秋控制住了情绪,说:“你陪着我去医院好不好?我现在怀孕了,我想去做流产,然后彻底的跟那个混蛋一刀两断!”
我赶紧安慰她:“你快冷静冷静!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啊!”
沈秋又开始哭:“你也知道我结婚这么久,一直都想要个孩子……可是郭子通说了,我要是留下孩子,以我的经济条件是争取不到抚养权的。而孩子要是交给他带,他就要把孩子活活饿死!”
我长出了口气:“你们怎么会闹成这样啊……”
“流产手术我已经预约好时间了,”沈秋吸吸鼻子,说:“你能陪我去吗?”
沈秋做的决定,很少有人能改变了。我除了陪着她,别的一点都帮不上忙。
为了避免菜市场的事情再度发生,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伪装成晨练老太的样子,偷偷去医院找沈秋。
上次见沈秋的时候,还是她去年十一跟老公一起出来我这玩儿……见到我,沈秋抱着我哇哇大哭。
“没事儿没事儿,”我哭着安慰她:“既然你都想好了,就去做吧!我都会支持你的!”
沈秋哭着点头。
我在医院的长廊等沈秋,不自觉的,我想起五年前,沈秋也同样等过我。
时间忽然变的,异常煎熬。
“思源!”
听到有人叫我,我赶紧下意识去捂自己的帽子。
邓家砚好笑的说:“别蒙了!你就算是把自己全都蒙上,我也能认出你来。”
他坐在我的旁边的椅子上,慢条斯理的拉着长声:“身上的
伤还没好吗?”
我语气不善,话里有话的反问他:“你是说哪里的伤?”
邓家砚停顿了一下:“我是对不起你。”
“你是说以前还是现在?”
“梁思源?”邓家砚奇怪:“我以前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吗?”
我拍拍额头:“我求你了,你离我远点成吗?我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跟你说。”
邓家砚没有走,可他也没有说话。
我们两个在走廊里坐了能有五分钟,产房里的护士就出来了:“你们谁是沈秋的家属?”
“我是!”我赶紧过去:“我是沈秋的朋友,沈秋的手术怎么样了?”
护士的声音冰凉:“可以了,她这几天要注意休息。坐小月子,也是挺重要的。”
“沈秋流产了?”邓家砚在我身后十分的惊讶:“她跟她老公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怎么会来做流……”
邓家砚的话还没说完,我回身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我的力气很大,右胸的伤口撕裂,疼的我不断的后退。
“思源,你为什么打我?”邓家砚被我打的有些发懵:“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我捂住胸口,冷笑着说:“你说错什么话了?你什么话都没说错……可我就想为我的孩子抽你一耳光,行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