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默冲上去,狠狠的扯住冥靳珩的衣领,指尖几乎要陷进肉里。
冥靳珩狠狠的推开了他,“你以为我想?!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崩溃了,近乎发狂的质问着众人。
但凡有办法,但凡行得通,就是拿去他这条命,只要能救回他的沁沁,一切都无所谓。
可是,老天爷怎么会稀罕他这条烂命呢……
他眼圈猩红。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齐刷刷地盯着床上的少女,全身忐忑而紧绷。
他们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祈祷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到了,冥靳珩给迟伊沁喂了一颗救命药丸。
迟伊沁咳嗽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们……怎么都来了?”她嘴角绽放出凄美的笑容,没什么力气,也没什么神采。
这一刻,他们才真的相信糖糖真的醒了过来,于是连忙围上前去。
“糖糖,你哪里疼?”
“糖糖,可有想到医治的办法了?”
冥靳珩没敢开口,只是小心翼翼的握起他的小手,即使手感还是那样美妙,但他不敢再稍有一丝用力。
他们的问题,正是他想问的。
众人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迟伊沁。
“有办法了!”她浅浅一笑,便让所有人紧绷的心放松了下来。
“拿纸笔,我将药方口述,让人记下。”
很快,冥靳珩洋洋洒洒写了一整张纸,然后交给暗卫,让他们采买。
迟伊沁强撑着身子,强行摆出有精神的样子。
可她并不知道,这一刻,她的演技是多么拙劣……
“我一点事都没有,就是困,想睡觉,你们别担心。”
“不担心,我们不担心,但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他们愿意配合演戏。
“好,一言为定……”
迟伊沁笑着,艰难的抬起手,伸出小拇指,做了个拉勾的动作。
可救命药丸能吊着她的命已是极限,在无法强撑着她保持清醒。
她抬起的手猛的落下,再次陷入了昏迷。
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下,暗卫归来。
几人拎着大量的药材,单膝跪地,“启禀主子,属下无能,铁皮石斛不知被何人买断,京城的几家药材都卖空了。”
众人皆面色凝重。
“主子,要不派更多的兄弟们到远些的地方找找?”
冥靳珩摆了摆手,能够买下铁皮石斛的,皆为有钱的权贵,能够做到买断,绝非一般人。
这是一看就是冲着沁沁来的,自然是奔着断了他们后路的目的来的。
而且,沁沁并未提及她能等待多久。
他不敢打赌。
“加派人手,好好保护沁沁,若是本王归来,见她有半点伤害,唯你们是问!”
“是,属下遵命!”
众人看着他离开,心中大概猜测到了,有些感动。
糖糖是他们极为珍视之人,如今却沦落到让一个外人出手保护,实在惭愧。
容国易憋着一口气,脸色通红。
没过多久,他也推门出去。
接着,容默和三位表哥也跟了出去。
“远儿,你又不会武功,回来老实呆着!”卫黛大声呼喊。
但卫远却始终没有回头。
五个人这一去就是两日。
房间内,迟伊沁仍旧昏迷不醒,众人小心的守着,不敢离去,困得东倒西歪,仍就不愿离去。
“吱呀——”
房门被打开了,众人被惊醒了,赶忙爬了起来。
几人浑身是伤,满脸的胡茬子。
冥靳珩尤为严重,一身的烂布条,又是鲜血淋漓的,简直比乞丐还要凄惨几分。
可即使如此,他们的眉宇间反而轻松了不少,隐隐透着喜悦。
冥靳珩打开腰间的布袋,一株新鲜的铁皮石斛出现了。
它长相其貌不扬,深绿色的叶片,花萼和花瓣都呈黄绿色,但她却十分珍贵,药用价值也极高。
他们不敢停歇,赶忙煎起药来。
黑乎乎的药汤很快被端来,这次,冥靳珩有了经验,直接用嘴喂药,进展的十分顺利。
众人惊得瞪大了眼睛,却未出声阻止。
没什么比糖糖的性命重要!
没什么比糖糖的性命重要!
没什么比糖糖的性命重要!
他们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努力催眠自己。
但心里还是难受的不行不行的,他们的糖糖,怎么就……
很快,迟伊沁脸色有了明显的变化,她脸颊红润有光泽,渐渐脱去了病态。
几日的奔波劳累,几日的不眠不休,在这一刻,他们都忘得干干净净。
他们异常的清醒,眼睛死死的盯着床上的少女。
终于,迟伊沁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缓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糖糖,这是没事了吧?”
众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没事了,放心,是糖糖让你们担心了。”
“你别瞎想,好好休息!”
“嗯嗯”她乖乖点了点头,眼皮竟还有些沉重。
众人退了出来,不再打扰她休息。
“王爷,皇上昨日便传召于您……”暗卫忐忑的说。
冥靳珩牙关咬紧,脸色阴沉。
“要不王爷现在去宫里?”
“不去!”他的语气很决绝,容不得半分商量的余地。
暗卫面露苦涩,这可是皇上的命令……
“煞王殿下,老奴给您请安了!”
极具辨识色彩的公鸭嗓远远传来,来人正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德公公。
他喘着大气,累得浑身冒汗,“王爷,皇上有要事相谈。”
“本王没空!”他径直绕开了德公公。
“王爷,皇上已经等候您多时了,老奴也只是听命行事,还请王爷可怜可怜老奴吧……”德公公很是为难,每次他面对煞王殿下,比皇上还要紧张,一点底气也没有。
这样是办不成,皇上岂能轻饶了他!
“你威胁本王?”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瞬间让他腿软,德公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今日就算是皇上亲临,本王也不会离开!”他瞥向德公公,眼睛里尽是轻蔑,“你滚吧。”
德公公张了张嘴,对上他锐利的眼神,顿时说不出话来,然后连滚带爬的离开。
冥靳珩几日心绪不宁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