谛听在楼天宝的主场上是不能反抗的。
早在建天宝楼之时,楼天宝就把“不能反抗老板”这一条写了进去,她一般不出现在前台,也不会在客人面前露面,自然也不会出现客人反抗自己的情况了。
她这一条是为了对付那些想要毁掉酒店的家伙,以及谛听。
谛听的衣服在池水里漂浮,他慢条斯理地将衣服解开了,抬头看向楼天宝。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楼天宝,倒是让楼天宝有点紧张了。
怎么能如此坦荡?
她解了衣服下水过去,谛听已经半倚半躺在石滩之上,衣服也不老实脱掉,欲遮还羞。
楼天宝觉得这水有点热,怎么脸颊发烫?她拍了拍脸蛋,游过去伏进谛听怀里。
“还想调弄你一下,你这么自然,换我不好意思了。”
楼天宝嘀咕。
谛听被她揉了一揉,气息乱了一秒,猛地抓住了她的手:“我很自然?”
他将楼天宝推远了一些,楼天宝看清他脖颈上的银环,再次出现了细密的荆棘小刺。
血水从刚刚愈合的皮肤下再次溢出,将白衫晕染成淡淡的桃花色。
楼天宝心疼了,对他说:“我就在这里,你一心对付它。”
谛听抓着楼天宝的手,她能从抓着她的手上,感受到谛听的心跳。好快,好乱,她便等他平静。
流水潺潺,水中有波弧晕开的细微声响,还有两人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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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楼天宝睡醒了,没有急着起来。
她往旁看去,发现自己的黑色长发与谛听的银发汇在了一处。
楼天宝看了一会儿谛听的睡颜,再小心将自己的头发从这一堆头发里拉出来。
似乎有地方结在了一起,她解了一会儿才解开。
楼天宝走去其他区,弄了一些点心和酒水,拎回小屋。
她脱掉了鞋袜,将双足浸在灵泉水之中,一边泡脚一边喝酒。
楼天宝用温热的泉水保持酒水的温度,感觉很好。
楼天宝一边喝酒,一边远望着空间里的风景,耳边还不时传来鸟鸣与虫吟,好似时间突然变慢了。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走到了楼天宝背后,蹲下来坐在她身旁,楼天宝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
“我感觉,接下来的十年,会是我人生里最开心的十年。”
她嘟哝道。
此话不假。
从这以后的每一天,楼天宝都过得十分惬意自在。
楼家为了“保护”楼天宝,对外绝口不提她在家的事,内院的仆从都是签了死契的,嘴巴很严。偶尔出门或是旅游,楼天宝都扮作贴身家仆跟在队伍里,也没人怀疑她的身份。
闲来无事,楼天宝就当起了楼云贝的先生。
这孩子显然不适合天天阅读女戒女德,四书五经也不喜欢,《论语》和《孟子》还是楼明宇威逼利诱,她才勉强学完的。
诗书不行,楼云贝的体力却是很好。
她身手灵活,刀枪等兵器没人教就能耍得有模有样,骑射更是无师自通,楼天宝便找了些适合孩子开蒙的书籍,插在练武间隙里,教导给她。
每日布置功课,不做完不许练武,也不许玩楼天宝带给她的小玩具。
这些玩具里,有华容道、九连环这种传统的玩具,也有国际象棋,将棋、飞行棋,甚至是桌上足球这些规则已经进化到现代的长青游戏。
为了玩各种有趣的游戏,楼云贝不爬墙了;不上房了;也不顶撞自己的爸爸了。
楼明宇看她一副改过自新的模样,就想着要不要把她送去书塾上学,楼云贝立刻拒绝,她非常厌烦书塾的先生们,成天之乎者也,咬文嚼字,她学不进去。
楼天宝找了个时间和楼明宇讨论了一下楼云贝的情况。
她表示,楼云贝是有才能的,只是不在文科方面,需要多挖掘一下。她给楼云贝的游戏,都是用来测试她其他才干的,事实证明,她在军事与武术上的才干高于常人。
楼天昴是商贾,楼明宇是文人,楼家还未出过武将后代。楼明宇很是担心自己的女儿,他到底是没接触过那些舞枪弄棒的,也没有这方面的人脉,怎么可能放心让女儿去军中闯荡。
绣娘身体不好,不会再生第二个孩子。
楼明宇肾不好,二十多岁有了楼云贝之后,就一门心思走官途,朝中不乏有看上他的女官,他也婉言谢绝。
因此,他非常担心楼云贝的未来,要是她战死沙场,他们这一家便要没有后人了。
楼天宝对留后留香火之类的事早已无所谓,她是个穿越者,和所有世界的人都注定要分离。但她明白,楼明宇是真担心楼云贝,于是她就给了楼云贝一些好东西。
一张低阶飞遁符,一瓶回血药,一块玉佩。
她可以逃;可以在受伤严重之时有翻盘的机会;还可以免死一次。
给楼云贝玉佩,这件事她是和谛听商量过的。
谛听没有直接反驳,而是听她分析了一下,才做了决定。
楼天宝隐姓埋名,还在自己身上施加了隐匿咒术,身边还有谛听陪着,手上也有高阶飞遁符,和一些她目前研究出来的高杀伤力符咒,咒术系统更是日渐精进,可以说暂时无忧。
楼云贝想走武官这条路,就只能上战场博功名。
她还警告过楼天宝,不许给她施加乱七八糟的咒术,她想靠自己的手腕与能力爬到顶点。
这样看来,的确是楼云贝更需要玉佩。
她把玉佩给了楼云贝。
十年之后,楼云贝随军出征,鏖战三日,忽绝地反击,以神力反击敌军首领,提头怒喝,吓退众敌军。
耳后之杀过境,生擒敌国太子,带回朝内做了质子。龙心大悦,赐之将军。
皇帝将质子软禁在楼云贝的将军府内,还给她拨了各色男子数十,楼云贝全数笑纳。
又是三年,皇长子与楼云贝大婚,质子在同年成为了楼云贝的平夫。
一时间,楼小将军风光无限。
然而没过多久,楼小将军的祖父突染恶疾,没过多久便魂归西天。
楼明宇与楼云贝趁机提出回乡守孝,执意离开京城。
楼明宇升官也多亏了楼云贝,这次回乡,他便打算好了,以后自己就留在家乡,不再入朝。
家族中不应有太多人身居高位,除非他们全家都是皇亲国戚。
等安葬了楼天昴,楼云贝闲不住,又去本地军营教导小兵去了。
楼明宇在家中忙碌几日,等打点好了手上的庄子铺子,正式安顿下来时,楼天宝便主动找了他。
楼天昴生前最后两年回了老家静养,走的时候是楼天宝陪在他身边。
楼明宇看着眼前依旧年轻如初的女子,似乎从眉眼间看到了自己年幼时,曾见过的和蔼双亲。
“他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楼明宇问。
楼天宝道:“他说:‘淑芬,我终于可以去见你了’。”
楼明宇长叹一口气,说:“父亲还是老样子,长情得很。”
“他在哪儿都很长情,母亲也是。”楼天宝说,“他们两人无论在哪儿,都是一对。”
十二果之中,无论父母会不会在一起,或是各自和谁组了家庭,他们生出来的孩子都是同样的下一代。
这也因此,十二果的人口配置十分稳定,只会出现一个家庭偶尔多一个两个孩子的情况。
就像楼家,假如楼明宇没遇到林淑芬,那么两人之中必有一人会生下楼天宝。
也就是说,后人是谁,本就是确定的。
无论父亲或是母亲找了谁结婚,生下的后代,都必定是确定的这位人选。
楼明宇是后添的,他在误差的许可范围内。
至于楼云贝……楼天宝猜测,她就是楼家这一支确定的后人了。
“宝姑姑!”楼云贝从门外走来,她身后跟着皇长子,大约是下人告诉了她,楼天宝过来与楼明宇谈话的事情。
楼天宝看向她。
“宝姑姑,你要走了么?”她上来握住楼天宝的手。
楼天宝感受到了她手上的茧子,就说:“是的,今日就走。你可不要舍不得,咱们早晚要分离的。”
楼云贝非常舍不得这位良师益友。
如果不是楼天宝,她如今大约早早嫁了人,父亲也不会跟她一同入京,当太子太傅,还让她与皇长子有了见面的机会。
楼天宝微微一笑。
这次别离之后,她不会再回来了。楼天昴是她留恋人间的最大理由,她已经亲自为他起灵摔瓦,看他下葬。
楼天宝一果时期也参加了父亲的葬礼,但记忆遥远,她什么都记不清楚了。
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正当楼天宝起身,准备离开时,楼明宇喊住了她。
“长姐,”不再年轻的楼明宇犹豫了一会儿,上前握住她的手,“我会将你的名字留在宗祠里。”
楼天宝看着他。
她算是出家之人,名字本是入不了宗祠的。但是楼明宇感其照拂之恩,如今也愿意敬重她,竟主动提出要将她列入宗祠。
“活人也能入宗祠?”她问。
“你是得道之人,与其他祖先不同。后人也该知道,楼家出过一位仙人。”他说。
楼天宝便笑了。
“那我就谢过你了。”她说。
楼天宝已经说完了,她喝掉最后一点冷茶,起身往外走去。
楼云贝追了出来,她说:“宝姑姑,这个还给你吧。”
她从自己的腰上,将楼天宝给她的玉佩解了下来,放回楼天宝的手中。
“现在国泰明安,我暂时不会上沙场。就算未来再起硝烟,我也有你给的宝物,不会轻易死在战场上。”她说。
“什么死不死的,不要说晦气话。”皇长子说。
皇长子是个书卷气很浓的清隽男子,他平日不喜言语,但据说他追求楼云贝时,也是不顾父亲反对,执意要与楼云贝成婚。
楼天宝摸了摸她的头,就当是和小辈告别。
楼云贝屏退众人,她与自己的丈夫一起,看着楼天宝和谛听踏上灵剑,飞升入空,消失在了皑皑白云之中。
“唉。宝姑姑不会回来了。”她低下头,对身旁的皇长子说。
“她是要做大事的人,不会一直留在这小庭院里。就和你一样。”皇长子回答。
楼云贝点点头,她同意皇长子的说法。
“诶等等。我怎么能和宝姑姑比。”她说,“我只是个平凡的女子,不修仙,长相甚至还没有大部分京城女子好看。”
皇长子走来,用自己的宽袖搂住了她。
“你是凡人,但你已强过了大多凡人。这样便很好,你自知平凡,又能做到极致,我信你未来封侯拜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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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今日新出的小祖宗小剧场~感谢c同学!
关的故事下回继续。
小祖宗如今还在任意门中,交给了专门聘请的保育人员。
这些保育人员是蜘蛛,其实就是小陈的亲戚,她见没人管得了小祖宗,于是向楼天宝推荐了自己的几位亲戚。
这些亲戚都子女有成了,自己也不是很想修炼,又都是喜欢带孩子的蜘蛛品种,楼天宝考察一番,就请他们来了。
渊蛛子虽然不是蜘蛛,但他有蜘蛛的特性,交给蜘蛛教育,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况且他现在根本不听001的话了。
楼天宝有点担心小祖宗会被嫌弃,谁知道他竟然意外地符合蜘蛛们的审美。
每次她去看小祖宗,他都是一脸懵逼地被围在众蜘蛛中间,或者是网中间。
小祖宗:00我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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