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中学校庆事件】(七)

  两个小时之后,是短暂的午饭时间。楼天宝没能等到送午饭的大妈,心想食堂那边可能忙不过来,于是自己找了点东西吃了。

  中午十二点,开始考第二科语文。

  依然是搜题,依然是想办法花式出错。作文她是自己写的,这种东西对她来说不算太难。

  等监考老师收走了试卷,楼天宝就掏出了任意门钥匙去02号任意门里窝着了。

  智脑里有许多一果二果世界的电视剧电影和动漫,都是楼天宝喜欢的类型。楼天宝觉得,考完试就需要看些东西放松一下,义正言辞。

  于是她这么一看,就看了小半天。

  到了晚上五六点,食堂大妈总算端着盘子出现在了禁闭室外头。她敲了敲门板,说道:“小姑娘你在的吧?没睡过去吧?”

  楼天宝赶紧拿下耳机,跑到了窗口,装成饿扁了的样子:“阿姨我在,我好饿哦能多给我点吃的吗?”

  外头的大妈笑了一声,往里丢了个盆。

  盆里面是炒白菜,红烧肉和白米饭。满满一大盆,算是挺多的了。

  楼天宝十分感激地道了谢,又从传递口拿了筷子。

  她刚往回走了几步想要坐下吃饭,就听外头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敲门声。

  不是楼天宝的这扇门,是对面的一扇。

  楼天宝有些好奇,她悄悄挪到了传递口,扒着那道四指宽的缝隙往外看。

  食堂大妈从桶里掏了另一只盆,往那道门上的传递口里塞。传递口里伸出一只干瘦的胳膊,像是抢夺什么的,将饭盆硬生生拽了进去。

  大妈的手被拽疼了,忍不住骂道:“慢点哦,又不是要饿死你!真是的,每次吃饭都像个猴子,你还是人吗?”

  那边的门里没有声音。

  楼天宝飞快地吃完了饭,礼貌地将大妈喊了回来。她装作不在意,和外头的大妈说道:“阿姨,对面那人也太不懂礼貌了。依我看,就应该多关几天禁闭。”

  拿了饭盆的大妈很自然地说:“那还是少关几天比较好。前两年开始关的时候还能说人话,现在完全就是个哑巴了。校长什么时候能换个人进去啊,每天要饭都敲门,真是被她烦死了。”

  前两年开始关的?

  楼天宝听这话的意思有些不对。

  对面的房间人员还能换?

  楼天宝一下反应过来了,她追问道:“对面是活标本室?”

  “当然啦,里头的人都被关了五六年了。”

  楼天宝一下便反应了过来。

  她这的确是被安排上了——梅克克附送了自己一个线索:活标本室的位置。

  不仅如此,她还顺理成章地躲过了亭笛,这下她能安定几天了。

  这几天里,她需要仔细思考一下对策。

  如果她是第六天下午被放出去,那就意味着她需要参加最后一次排练,并想办法熬过第六天晚上。

  第七天白天全天都是校庆,到时候所有玩家都会想办法捣蛋,楼天宝只要趁乱行事就可以了。

  那么,楼天宝需要怎么熬过第六天下午和晚上,并在第七天的校庆上发难呢?

  她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小门上的传递口,陷入了沉思。

  这天下午,楼天宝便没再吊儿郎当地看电视剧番剧了,而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拿了孟浩给的图纸,还把小本子上的副本规则放在一旁,研究了好久。

  她其实挺想问自己的【接下来推荐做的是】,到底下一步该干什么,但是技能用过两次给的提示都完全一样,是让她【按兵不动】。

  按兵不动并不是完全停止行动。

  这个成语的本意是做好所有准备,等待良机,因此而暂时不动。

  那么,楼天宝到底应该等待什么良机呢?又应该做什么准备呢?这些技能并没有告诉她,只能她自己去想办法寻找答案。她有预感,如果自己再问一遍,得到的答案还是一样的。

  夜晚到了。

  楼天宝从食堂大妈手里拿过了菜盆,里头的伙食和之前完全一样,还是白菜红烧肉和白米饭。楼天宝并不介意,反倒还夸赞了几句,说晚上的量多,够她吃饱了。

  外边的大妈便说:“多的是从对面的嘴巴里省给你的。她今天太闹腾了,克扣了她晚上这一餐。”

  楼天宝听到这话,举到嘴角边的饭勺子便立刻放下了。

  她说道:“阿姨,还是别这样吧。我其实不饿,您匀一半饭给她好吗?饿一晚上也太可怜了。再说了她要是吃不到饭,晚上肯定更闹腾,我还想睡个好觉呢。”

  门外的阿姨听她这么一说,觉得好像也对。

  她转身准备离开:“那我去食堂再给她拿点。”

  楼天宝说:“不麻烦,不麻烦。阿姨你从我这里舀一点送过去就行。我吃好了。”

  门外的阿姨回头看楼天宝殷勤地将自己的饭盆递出来,想想这样也好,于是伸手拿过了她的盆,将里头剩余的饭菜甩到了桶里另一只饭盆中。

  她走过去,将传递口打开,丢了饭盆进去。

  那扇门中立刻传来了手脚并用在地上爬行的声音,还有划拉饭盆,吞咽饭菜的声响。

  对面的人吃完了,阿姨将饭盆收了,离开了小窄巷。

  楼天宝坐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终于如愿听到了对面房间的拍门声。

  楼天宝立刻打开传递口,对那边说:“你还能识字,说明心智还在。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说话,这样,如果你能你就开口,不能说话,拍一下门为‘是’,拍两下为‘不是’。不拍就是不知道。”

  对面拍了一下门。

  楼天宝说:“你是什么时候进的标本室?”

  对面没有声音。

  楼天宝:“换个问题。你是被人抓进去的吗?”

  对面拍两下,回答不是。

  楼天宝:“你是自愿进去的?”

  对面拍了一下,是。

  楼天宝皱起眉头。对面这个人,居然是自愿进的标本室?

  楼天宝又问:“你为什么要进标本室?不行,我重问一遍,你是为了什么特别的理由,进了标本室对吗?难道说这个理由,和之前进学校的人类学生有关系?”

  对面安静了一会儿,拍了一下门。

  楼天宝摸了摸下巴。看来这个进活标本室的人,还是个关系户。

  不会有人随随便便就同意进入活标本室作为观察对象生活的。对面的这个人,一定是获得了什么利益,又或者被应许了什么利益,再或者是因为进入标本室就能达成什么目标。

  有什么事情,是需要这人进去几年才能达成的?

  楼天宝左思右想,将对门这人和之前死掉的十个学生练习在一起想,想了半天,说了一句:“你……是想为之前死掉的那些学生做点什么吧?”

  对面拍了一下门。

  这就对了,楼天宝总觉得自己捏到了一点线索。

  对面那人没法直接说,楼天宝挠挠头,再问了一句:“那我跟你说,我是人类,我想带你出去。你愿意离开活标本室吗?”

  对面的人刚刚拿到了楼天宝给的纸条。

  楼天宝在纸条上说了自己是人类,还说自己能解救对方,这人才按照楼天宝的意思过来拍门的。

  现在楼天宝再次提了要搭救,对面犹豫了一下,拍了两下门。

  “你不愿意?”

  门里的人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张口“咳咳”出声。

  对面屋子的那个人还是打算开口了。

  她咳了一会儿,吸气,吐气,再试探着使用自己长久未用的声带,这才勉强发出了一些不在调上的音节。

  “窝,是泉渝带进来的人。他要我在标本室里等,等到他做好了准备,就会借口揭发学校里的事情。”

  楼天宝听她缓慢而艰难地说完,心里算是有了点数。

  ……看来泉渝还是个亲人派,想到了要用非人类囚那个禁人类的丑闻揭发学校。

  但问题是这个学校目前的态度,应该和外边的大环境是接轨的。再加上之前在【没有人酒店】里接触到的那些非人类,楼天宝多少明白了:非人类社会目前与人类存在着很大的矛盾。

  目前的非人类社会,应该根本不在乎被关在学校里的人类。

  楼天宝摸了摸下巴,难不成泉渝是想先建立人类的威严,再将这个人接出去?那得多少年呐?就怕这人早死在里头了。

  泉渝在楼天宝心里的形象一下变得难以言喻了。

  他这是根本忘记这人了吧?

  楼天宝摇摇头。

  知道对方的目的的瞬间,楼天宝有了个想法。

  她蹲在传递口,对活标本室的那个人说道:“你出去之后能联系上泉渝吗?我有办法提前完成他的计划。”

  对面的女子回答:“能提前完成计划那是最好的。我能联系上他。”

  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答复,楼天宝也初步确定了自己的方案。她说道:“那你准备一下吧,明天晚上到凌晨时分,我会到学校来救你。后天白天,我需要你参与我们的计划。”

  -

  第六天中午考完试之后,孟浩与谛听第一时间交了试卷。他俩几乎是同时交卷的,对了个眼色就往楼下跑。

  梅克克收了楼天宝的好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大转弯。他偷偷告诉两人,禁闭结束的时间大概是午后两三点,他们要赶紧将出了禁闭室的楼天宝保护起来,护送她去休息。

  然而就在他俩到达禁闭室门口时,却发现楼天宝看起来十分平静。

  不仅平静,还十分干爽。

  她头发丝儿都没乱,整个人神清气爽整洁无比,像是去度了两天假做了两天马杀鸡,而不是关了两天禁闭。

  她朝两人亮了亮自己的任意门钥匙。

  哦,原来还有这招……

  谛听与孟浩这才想起她可是随身携带三扇功能门的大佬,他俩根本用不着这么操心。

  下午排练的时候,楼天宝刻意留意了一下周围,没有发现亭笛的踪影。

  他的惩罚不是早就结束了吗?为什么他还是不出现呢?

  楼天宝不太明白亭笛的心理,不过他消失对自己来说反而是件好事,这样她就能全身心地投入排练布局大业中去了。

  晚自习一结束,楼天宝便带着谛听和孟浩离开了学校。这天的招待所里挤着不少人类玩家,楼天宝需要问他们借力,于是她敲响了招待所里所有房间的门,报上来意。

  一些人认可了楼天宝的想法,还有一些人明确表示要单干。最后楼天宝集合了五名陌生玩家,与谛听和孟浩一起开了一次作战会议。

  楼天宝的想法是:救出活标本室里的女子,并在隔天的校庆转播镜头前将该名女子推出来,给电视前的非人类看看。

  不过这名女子,将由谛听假扮。谛听变成她的样子站上去,再在镜头前变成一只动物。

  也就是,让非人类社会误以为平安中学借着学习的理由,故意关押了一名长相貌似人类的非人类。

  在非人类社会中,人类和非人类的矛盾一直是一个热门话题。就像人类社会的两性矛盾,性别对调,媒体评论立刻过万。

  对于非人类社会的新闻媒体来说,关一两个人类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囚了个禁非人类,可比关押人类要劲爆多了。

  楼天宝的想法立刻得到了另外五个玩家的认可。

  这五个人本来就打算要集合起来做最后这个任务,一听到能将学校的形象彻底毁掉,那是巴不得火上浇油一把。

  他们纷纷领取了各自的任务岗位,还有两人主动提出凌晨去学校劫走活标本室内的女子。

  楼天宝本想一起去,但谛听认真将她劝了回去。毕竟亭笛的身份已经败露,他要是想杀楼天宝,那就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她必须呆在一个人多、明亮的地方,而不是跑到黑漆漆的学校里去冒险。

  楼天宝不太想被保护起来,但仔细一想,这也是谛听在保护自己,不由得点了点头。

  于是这天晚上,楼天宝就留在了招待所里。

  谛听说的没错,她要是一起去了,怕是会成为累赘,那还不如乖乖留下。

  凌晨三点,谛听与另外两位身手不错的玩家将那名女子顺利带回了招待所。

  楼天宝惊讶地发现,这个女孩竟然穿着全套的平安中学制服,只是衣服很脏很臭,还破破烂烂的,几乎看不出原貌了。

  女孩畏光,瘦得不成样,行为举止极度退化,三番四次要四肢着地活动。

  她的脖颈上还有一圈勒痕,那是皮带项圈的痕迹。

  楼天宝心中怒火翻涌,她强忍着心中愤意走出招待所。走过了繁华的街道,她走入小巷中,在街道转角中掏了一把木凳出来,对准电线杆用力一抡——把椅子给抡碎了。

  这种感觉她曾经有过。

  当时她正身处吉连市的人类饲养场,她看到了许多人类,活得不像人。

  这就是末日吗?

  为什么连副本也要这么做?

  楼天宝将手里破碎的板凳丢到地上。她长出一口气,好不容易缓和了过来。

  人类一直站在食物链顶端,一直是世界的主宰者。但是,他们一旦从高位跌落,就只能任由其他生物宰割。

  楼天宝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未来。

  她的共情能力太强了,她的自尊也太强了。她在末世中经常难过痛苦,只因为她现在太弱。

  她靠在柱子上呆愣良久,这才转身回了招待所去帮助女子解决生理问题。

  女子需要洗头洗澡,还需要处理头发指甲。她畏光,还非常害怕被人围观,楼天宝就将房间里的人全遣散了出去,只留下谛听一人跟在身边。

  楼天宝给她洗了澡剪了发,还送了套干净衣服给她。其他人类玩家手里有多余的招待券,楼天宝便给她另外开了一个房间,让她去休息了。

  谛听是留下学习女子的神态语气的。

  女子常年不说话,声带早已半废,楼天宝让她在谛听面前说了两句话,就不再让她开口。

  等女子睡了,楼天宝转身便对上了已经变成女子模样的谛听。

  他正尝试着换出女子的神态和语气,楼天宝看了一会儿,觉得心里难受极了。

  她说道:“就这样吧,已经很像了。谛听,明天好好加油,我会在旁帮忙的。”

  这么说完,她就离开了女子的房间,打算去稍微睡一会儿。

  谛听也变回了原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只是他的脸上带着几分复杂。

  他刚刚在阳台上看到了楼天宝发火的样子。谛听不明白,这人都救出来了,为什么她还那么生气?

  要是她觉得平安中学的人可恨,那他去杀了便是。

  再说了,那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npc,他们离开之后,这个副本又会恢复原样。楼天宝犯不着为了副本的设置而生气。

  他想不明白,也不敢去问楼天宝。他害怕如果自己问了,就会和亭笛一样。

  产生一样的,想要抹杀楼天宝的念头。

  -

  第二天早上七点,楼天宝与几位玩家手里拿着学校外包子铺的三鲜包,最后对了一遍计划。几名少年的脸上露出了不合年龄的认真与老成。

  楼天宝将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对他们说道:“任务完成,副本通关,我在天门基地请大家搓一顿好的。走吧!让我们去大闹特闹一场!”

  几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孟浩觉得他们好像在笑楼天宝的天真,但楼天宝并不在乎这一点。

  毕竟,一时的敌人是敌人,一时的朋友也算是朋友。

  人的立场会变,但变来变去,都是为了自己在行动。既然能够统一目标,那就不要浪费力气多争斗了,尽管去统一就好。

  校庆典礼从早上九点开始,前三个小时是方阵检阅,所有班级都要用自己的方法展示班级特色,这时候所有非人类就开始各显神通了。

  高一高二方阵的花样比较少,无非是穿穿古代戏服,或是变成原身来个神话情景再现。高三就比较会玩,有小花车,小擂台,还有cosplay观世音弥勒佛玉帝等等的,莲台宝座一应俱全。

  司令台上的老师指指点点,还有说“那个学生样式不错,毕业之后稍加努力就能飞升”了的。

  当然。

  期间不乏按捺不住的玩家暴起,无脑拉乱冲,冲到司令台或是方阵中破坏队形。

  但这些人都被现出原形的学生们制服了。一些暴虐的非人类直接上嘴撕扯,三两下解决了这些玩家。

  方阵、操场以及司令台上中弥漫着阵阵血气,间或还有一两人打嗝的声响。

  站在方阵中的楼天宝不忍直视,她下意识咬住嘴唇。

  他们太天真了。【平安中学校庆事件】虽然是个b级副本,但通关要求还是非常严谨的。

  这些玩家根本没有完全理解规则的要求。破坏校庆的同时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们这样直接冲上去,不就是摆明了告诉别人“我是玩家你们可以把我就地正法”么。

  楼天宝的班级没什么花样,随便走了一下就过去了。

  等下了台,她便马不停蹄地往操场旁的体育馆跑,等会儿电视台的人会进场馆里实况转播,楼天宝等人要先去找到摄影师,对他的机子做点手脚。

  做完手脚,摄影师的机子就不能随便开关机了,只能固定拍摄台上的情景。

  下午一点钟,所有领导与外校人员吃过了午餐,在学生的陪同下进入体育馆内。

  学生扮演的迎宾小姐们将节目传单递给在场领导,电视台的记者还特意在摄影机前报了节目名称。

  首先是校庆开幕歌,其次是校长致辞,再者是每一次校庆的保留节目《平安中学,一段校史》,最后是闭幕舞蹈与大合唱。

  楼天宝班级中的所有人都没有抽到三个节目的名额,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与其他npc学生交易,并顶替上他们的位置。从某种角度来说,非人类们还是很好满足的。

  开幕歌结束,校长啰啰嗦嗦讲完了一大段话,《平安中学,一段校史》的演员上台了。

  楼天宝与谛听混在其中,两个人都穿着拖拖沓沓的长衫长服,脸上也盖了面具,根本看不出原先的样貌。他们事先已经走过流程了,楼天宝也与孟浩一起,找了节目的爆发点。

  《平安中学,一段校史》的故事讲述了学校创办者在人类社会艰难求生,寻得良机成功飞升并心生怜悯,决定创办学校,以求教导其他即将与人类交往的学生,让他们能成为一个个成功“人”士。

  创办者在古代的故事很是悲惨。他被道士追杀,被和尚收服,好不容易修成正果,却被修仙者偷去内丹,只得重头再来。

  灯光一灭一明,创办者在千年之后终于成功登仙,但转眼他便目睹了一只小狐狸扮演人类,却被人类识破的全过程。

  本来在这一幕中,创办者的扮演者应该冲过来解救小狐狸的半夜这,楼天宝扮作的学校创办者却走到镜头前,一把掀掉了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了身份牌楼小暖的脸。

  她目光坚定,朗声说道:“各位领导,各位电视台的朋友,我是二年3班的楼小暖,今天借着校庆的机会,我想要公开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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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晋江抽抽吓死我了……

  大家还在吗?没有被晋江抽走吧??小可爱们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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