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街道上有处市场。
四个红色的立柱隔离了车辆。方正的入口,入口上方是个开着窗户的三角形。
通过立柱,街道由黑色的砖块铺成,左右立着红色的廊柱,一个个店铺分列着。
头顶上方是玻璃的天台,钢铁形成的弧形拱顶。
几株绿色植物分散在街道上。
一块块黑色的铁牌悬挂着,铁牌刻着店铺的名字,上方通过两条细细的铁链与突出的类似九十度弯曲的铁条相互连接。
阿诺走在街道上,目光扫过一个个店铺的牌子。
“诺森衣帽店...卡德罗珍惜植物店...诺德的古怪宠物。”
阿诺注意被那家叫做“诺德的古怪宠物”的店铺所吸引。
玻璃壁橱后头,几只类似蜥蜴一样的古怪生物懒洋洋的在横着的木杆上休息。
它们的双眼像是变色龙一般,是分开转动的。
阿诺走过了那家店铺。
在一段行走后,阿诺的双眼落到“老拉诺药材店”上。
纯水,莨菪,毒堇,龙血草。应该都是药材吧?药材的话在药材店里应该能买到。
阿诺推门而入。
门正对的是个方形的玻璃柜子,三个墙壁都放着四开门的柜子。
长长的玻璃柜台后面站着个中年人。
西装革履,黑色礼帽。金色的表链露在胸前的袋口。
“先生。你需要什么?”中年人友好的发问。
他脱帽俯身行了一礼。
阿诺脱下帽子。
他嘴角带上亲近的和蔼笑容:
“这里有莨菪,毒堇,龙血草么?”
中年人面色如常。
他平淡的反问道:“先生,你需要它们来做什么呢?这些可都是带着毒性可能致幻的。”
阿诺斟酌着回答道:
“我获得了个配方。神秘的配方,用来治疗我的焦虑与失眠。”
他假装的轻声叹了口气:“我已经很久没有睡上个好觉了。”
阿诺在心中为自己的演技打上了九分。
我的演技真是棒极了!简直是深情并茂。
中年人露出了惋惜的面容:
“真是可惜。现代人的生活虽然衣食无忧,但是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却越发让人疯狂。”
“可不是么?”阿诺附和道。
中年人望了望门外。
他小心的从柜台下方取出了几个盒子。
“莨菪和毒堇是常见的药材,但是龙血草确实很少见。它们在海外的岛屿上发现,也在遥远的殖民大陆上存在。海关虽然不允许这类植物入境,但是我们有着渠道。”
“所以龙血草的价格会相对昂贵些。”
阿诺点点头,示意了解。
“说价格吧。”他开口道。
“龙血草一株三千,其余的莨菪和毒堇每株一百刀。”中年人平淡的开口。
“三千刀!”阿诺失态的拔高了音调。
“是的,三千刀。昂贵的运输和保存。”中年人点点头,“您在别的地方购买也是这个价格。而且不一定有着我这里的质量。毕竟这处店铺也算是老店了。”
阿诺微微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
这个价格属实有些吓人。
但他很快想起了前段时间购买正装时候的情况。
他咬牙道:“莨菪,龙血草和毒堇各一株。我还要五十毫升左右的纯水。一件石质的捣药工具。”
“一共三千三百刀。”中年人微笑着点头。
他善意道:“因为您是第一次来我们店铺购物,所以纯水和捣药工具就算是赠品了。”
中年人打开了几个盒子,推到阿诺面前。
阿诺重点看了看龙血草。
猩红如血的植物茎秆,大约五厘米左右长,顶端是开叉像是蛇的舌头。
中年人为阿诺包装好了盒子和工具,装在一个小的木盒中。
阿诺提过木盒,支付了金钱。
递过三千三百刀的时候,他有些肉疼。
这下子只剩下三千五百刀左右了,还有十毫升的超凡血液。
嘶!我怎么觉得三千五百刀会不够呢。
而且是肯定不够啊!
阿诺在中年人友善的问候声中出了房门。
他站在街上揉了揉眉心。
难道还要向ap-08预支一部分薪水?阿诺在心里说着。
隐约的,他好像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抬头却看见了一个男人正在朝着自己的方向快步走来。
身形魁梧,壮实的像头牛。方形的脑袋安在宽大的肩膀中央。
鼻子和面颊通红。
穿着黑色正装,头上戴着黑色礼帽,粗壮的手臂挂着个手杖。
特纳·哈尔!
“阿诺·道尔!”特纳大声的打着招呼。
他上前几步拍了拍阿诺的肩膀。
阿诺心中泛起丝喜悦:
“特纳师傅。”
他的双眼上下观察了特纳,幽默道:
“看来师父你过的很不错。”
“在钟表协会里找到了个职务。”特纳粗野的大笑,让的周围的行人纷纷看了过来。
“没想到能在市场找到你。”他拉住阿诺的胳膊。
他压低声音开口道:“帮我一个忙。”
阿诺尴尬的清咳了两声。
自己现在算是自身难保,正在抓紧时间找着启蒙药剂剩余的材料,现在可没有那个空闲去帮特纳的忙。
见阿诺没有出声,特纳自顾自说着:
“前几天我找到了个富商。正准备为他的夏季出行准备新的怀表。我没有多想什么就去了。”
他拿出手巾放在鼻前用力擤了几下,而后将手巾折叠塞回口袋。
“最近天气真是糟糕,我觉得我有些感冒。”特纳闷声说着。
他接着说道:“谁想到那个富商竟然还邀请了马丁家族,塔里斯家族的制表师。”
“塔里斯家族?”阿诺疑惑问道。
“也是个制表家族。”特纳解释道。
他继续说着:“关键是协会的鉴赏家也会到场。到时候,万一我做出来的表太过糟糕的话,我在钟表协会里的职务可能不报。”
“你要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好歹你有着多年的制表经验。”阿诺安慰道。
“我的实力我自己还不清楚么?”特纳就差没翻白眼了,“这辈子也就是个中等水平了。和那些钟表家族的没法比。”
他粗声粗气的抱怨道:“早知道就不去给这富商做货了,真的是后悔啊。不该贪那一万五千刀的报酬。”
“多少?”阿诺倒吸了冷气。
这个价格对于夏季怀表来说有些夸张了。一般来说,即使是大师名作,价格也只在三四千左右。当然,那些具有收藏价值的古董除外。
“一万五千刀。”特纳咂咂嘴。
他低声开口:“怎样,五五分账。”
五五分账的话是七千五百刀,可以很好的为接下来购置超凡血液的开销做准备。
“你做了啥啊?”阿诺反问道。
特纳摸了摸下巴:“我这不是找来了这个活么。没有我来找你,你能知道这个活计么?”
阿诺微微点头:“行吧。啥时候去?我好准备下工具。”
“不用你准备工具,我最近新买了套雕刻和度量工具,最新款。钟表匠没有套上好的工具可怎么做活?而且这次我还准备了碎钻,金线,珐琅碎片!记得,富商他们购置夏季怀表装饰作用可比实用价值大得多。”
特纳总结道:“总之,他们是要在别人面前炫耀这块表。”
“我不怎么会做美观啊。”阿诺颇有些牙疼。
特纳拿起手杖:“我有办法。明天早上八点,你只要来这市场大门口。我租了辆马车。那位先生的住宅在郊区,是个很大的庄园。我们可不能失了体面。”
“知道了。”阿诺提着木箱。
两人又闲聊了阵,相互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