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日头正当头,尽管早已入秋,晌午却依旧和暖。
阎不留答曰:“酉时吧!刚给他喂了药,让他睡两个时辰休息休息。”
慕斓曦点头,刚好。
“慕丫头,下一局?”阎不留试探问道。
在陌府时,看她跟小离离打赌时,他便心痒难耐,恨不得替小离离下,此刻终于逮到机会,期待与她下一局。
慕斓曦欣然应允,与阎不留相对而坐。
“慕丫头,你执黑执白?”
她微微一笑:“皆可。”
阎不留吹了吹胡子:“姑娘家家的,手执白子好看,你下白子,我黑子如何?”
她勾唇道:“好。”
没想到这个阎老头没个家室、子女,倒是对这些琐碎事很上心嘛!看来要赶紧促成他的姻缘了。
慕斓曦纤纤玉手捏起一粒白子,果断地落在棋盘上,开口道:“阎老头儿,我这里有根红绳,不知你可想得?”
阎不留手执黑子,方一落下,闻言,手一顿,偏了一格。
“慕丫头,你故意的?”
慕斓曦好笑:“我故意什么了?你自己拿棋不稳,反倒怪起本姑娘来了?”
阎不留不依不饶:“这这这……这姻缘大事儿,怎么也得好好地找个时间认真谈一下吧?你这丫头,就这么随意地说出来了?”
慕斓曦向后一靠,翻了个白眼:“阎老头儿,不是本姑娘说,你的姻缘大事儿,早在陌府,我便摆红烛慎重地作了法,你以为我拿姻缘当儿戏吗?”
阎不留这老头定有精神洁癖!难道让她每次提及,都得三漱其口,选好良辰吉时,俩人端坐两侧,喝着茶商量吗?
什么龟毛毛病!
阎不留身子一僵,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于是,堆砌笑脸,嘿嘿笑道:“慕丫头,下棋,下棋。我让你一局还不行吗?”
本以为阎老头儿心中有悔,一听这话,炸毛道:“本姑娘还用让吗?”
得!
阎不留顿知自己又说错话了,老嘴一嘟,学着红心儿的样子:“用不着,用不着。”
慕斓曦瞧着那张本就满脸褶皱的脸挤在一起,噗嗤地笑了出来,这个小老头儿,比月尘缘还有意思!
笑归笑,慕斓曦口中不饶人:“阎老头儿,你可比红心儿丑多了!”
殊不知红心儿在午睡中打了个喷嚏,惊醒了月老头……
阎不留听见几分笑意,立马舒展了容貌,巴巴地问道:“那根红绳如何给我?”
“赢了我。”慕斓曦慵懒地伸了伸胳膊。
“好!”阎不留一改嬉皮笑脸,郑重起来。
这可是他的终身大事!已经错过了前半生,他不想再用后半生遗憾了!
慕斓曦难得见他这般正襟危坐,也不再打趣他,所谓每一个追求姻缘的人,都值得尊重!
午后的阳光撒下来,铺满了整个棋盘,白子黑子各不相让,形势十分复杂,可谓战局异常紧张。
黑白棋子厮杀一柱香之后,最终以阎不留感慨着而落下帷幕。
“慕丫头,与你博弈,阎老头儿也算棋逢对手了!”
慕斓曦心里翻了个白眼,若不是他求妻心切,她不介意让他输的老脸挂不住。
可是对于每一个对姻缘充满无限期望的人,都值得兴奋一场。
慕斓曦悄无声息地将最后一颗白子收于袖中,随即拿出红绳:“喏,收好了。遇见后就牢牢地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