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句话慕斓曦还是忍住了没有说,一个内心极度自信乃至自我的人,其自尊也是强大到顶点的。“你怎么知道那公主就是他心爱的?”华姒月语气微低,似乎没有底气。
慕斓曦叹气,若问人世间情为何物,只教华姒月两眼放空。
“你今日找到我,应该也是想了解一下他们的事迹吧?不然,以你我的交情以及过往的恩怨,似乎没有什么理由能说通你前来。”慕斓曦不答反问。
华姒月沉默,眸光里却划过一抹挣扎与犹豫,终是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他们的姻缘是天定的。”慕斓曦挑一些重点跟她说,她也希望华姒月能彻底放下这段执念的爱情,为了自己,为了大家,“你还记得陌肖离常带的那把竖笛吗?
那是天禧国公主几年前赠予他的。
还有,上次天丝坊选美,陌肖离失踪,也是因为营救天禧国公主而出的手。
……
这一路走来,我算是亲眼见识他们的感情,那是我曾经都羡慕的爱情。”
慕斓曦并没有将森娜的遭遇告诉她,只是重点描述了两人如何情投意合,恩爱两不疑。
华姒月自然也不在乎什么天禧国公主的身世经历,只是希望慕斓曦能给她一个明路,到底是放弃还是争取。
她来的时候下了很大的决心,在听到消息的这几日里,她夜夜难寐,惊醒时分皆是陌肖离冷着脸告诉她:你的痴情就是一个笑话。
她迷茫,她彷徨,她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被爱情伤得体无完肤?!
一直以来,她以为只要在他面前待的久,晃悠的久,总能有一日入了他的眼,进了他的心。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
华姒月起身,其实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可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关。如今来问慕斓曦,也不过是给自己一个下狠决心的决定,那就是放手。
骄傲如她,得不到的男人,便逼着自己放手,绝不自降身份给人作妾。
悲哀一如她,从一开始便是错的,苦苦追寻了多年,已经情根深中,倘若拔掉,血和肉会混在一起疼吧!
慕斓曦目送华姒月离开,对于春节的喜悦荡然无存,心里满是感慨。
其实华姒月也不是多么坏的女人,只是从小被宠的过于桀骜跋扈了些。
一个爱了多年的女子,说果断放弃时的洒脱之意,不禁令她侧目。
多少人困顿一生,也做不到放过别人,饶过自己。
不知站了多久,直至耳畔传来一句“为她感到难过了?”传来,她才幽幽地收回视线,怅然叹了口气。
“这不像你啊!”苏彦栩捏了捏她的鼻梁,“什么时候这么爱感怀了?”
慕斓曦勉强笑了笑:“你说,一个女子,爱慕了一个不喜欢她的男子很多年,这种遗憾,会不会连死了,都要带进棺材里?”
苏彦栩的眸动了动:“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看啊,旁观者未必有当局者清呢!我们看着她可怜,为她难过。
也许她爱慕过的经历与怦然心动的感觉,才是她最美的回忆。
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不无道理。”
慕斓曦豁然开朗,心间的积於消散开:“还是苏大公子明白!”
也许她爱慕过的经历与怦然心动的感觉,才是她最美的回忆。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不无道理。”
慕斓曦豁然开朗,心间的积於消散开:“还是苏大公子明白!”
“既然想通了,那么我们是不是也该启程了?”苏彦栩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慕斓曦立马明白过来,眉间飞舞:“后日就是除夕夜了,今日走,刚好来得及!”
苏彦栩应了声,又道:“你的包袱我令明月帮你收拾好了,现在出发,还能在夜幕之前看一场盛大的烟火。”
“咦,今日是什么日子,有盛大的烟火?可为什么不在黑夜里放呢?”慕斓曦疑惑道。
“这是锦城多年的习俗,老祖宗的规矩,就这么顺从下来了。”苏彦栩解释。
慕斓曦不再多问,既然能动眼欣赏,还动个什么嘴啊?!
两人利落地上了马车,前面只青则一人驾马。
果然在入夜时分,慕斓曦看到了颇为震撼的烟花盛会。
天边的夕阳似是恋恋不舍,与现于空中斑斓的烟花落入凡尘,引起人们一片激动。
青则在马车前,激动的似个小孩子手舞足蹈,将赞美的话语一箩筐一箩筐地搬出来。
漫天的烟火,像是春季里簇开的百花,朵朵争艳,竞相开放。
隆隆的声响,似是独有的奏乐,听得人心惊胆战却又欲罢不能。
“很美。”慕斓曦不由赞叹,再多的词也无法描绘这样绝美的一幕。
而此处的很美,不仅仅指烟火的美丽,也知两人静默相拥,笑看风景的处境,很美。
青则虽然看不到马车里两人的表情,却也依旧能感受到脉脉的温情。在他眼里,没有人比慕姑娘与自家主子再登对的人了!
这样一个震撼的夜晚,慕斓曦无比满足又心安,她所期望的日子,不过是闲时家中赏月,忙时彼此帮携,既能惩恶扬奸,又能肆意笑天。
周波了两日后,终于抵达牙轩国的喜福客栈。
正午的阳光明媚,将客栈冷清的氛围融了些。
慕斓曦随着苏彦栩来到了久违的房间。
还是一如既往的布置,只是桌面落了层层灰尘。
苏彦栩扯动绳线,将床榻翻开,那一大坛盖着红塞子的桃花酿映入眼帘。
将桃花酿取出,苏彦栩执起素手,碰了碰红塞子,随即停手,定定地看着她:“终于等到了。”
慕斓曦将手覆在他的手上,向他冰凉的手传递着温度:“包君满意!”
苏彦栩笑意吟吟地看着她:“你说的?”
慕斓曦没听出什么弦外之音来,对上他的目光,定定地点了点头。
楼外响起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为除夕夜的到来,添了一份喜庆与期待。
“为了一坛桃花酿,而在异国他乡过年,真的不遗憾?”慕斓曦打趣道。
“异国他乡也好,锦城本地也罢,我只想今年的人是你,以后年年岁岁的人,都是你。”苏彦栩轻吐幽兰,花语芬芳。
慕斓曦微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却鼓鼓地敲着,像是要敲破她的躯壳,展现在苏彦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