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苏彦栩朝阎不留走了两步，“你若是有一丝丝愧疚，就把当年的真相以及他的藏身地，告诉我！”
眸色凌冽，不似往常，这是慕斓曦从未见过的苏彦栩。
阎不留的眼底尽是伤怀，他的胡须微微颤抖，似是无言的哭泣：“当年的真相我可以告诉你，只是他身在何处，我不知。”
烛火跳跃，将几人的身影在地上拉得很长、很长。
“穷司野……不能杀。”阎不留眼眸混浊，泪水婆娑，“至少，你不能杀。”
陌肖离握住苏彦栩的手腕，转向阎不留：“这是为何？”
“穷司野是心莲的儿子。”
猛然一怔愣，苏彦栩漆黑的瞳瞬间放大，原来竟是这样？！
“穷司野的父亲是……那个男人吗？”苏彦栩总觉得这句话，问出来也是多余。他依稀记起去寻找九奇毒的时候，穷司野对他说的那番话，所以他那是炫耀吗？
炫耀那个男人，宁愿隐世埋名，也不愿在苏府忍受“煎熬”？所以他才没有给她一个完整的大婚。
“……不是”阎不留打断了苏彦栩的思绪，“穷司野的父亲是心莲的同门师兄。”
犹自痛楚的苏彦栩猛然抬眸：“你说什么？”
阎不留点头：“是的。”
“当年的事情，你还知道多少？”苏彦栩不相信穷司野与那个人没有瓜葛，他像是落水之人抓到的一只救命臂膀，脑中的一丝清明，支撑着他，要上岸，要知道全过程。
“当初，的确怪我。”阎不留颇有些悔恨，“若不是我不救心莲，本也到不了这样的结局。”
“传说当初九奇山山主的幺女心莲，因情炼制了一种毒，名为‘九奇毒’，最后因毒而死。”陌肖离有些惊讶，“你是说你当初没救人？”
“传闻只传对了一半，心莲是中了自制的九奇毒，可却不是因毒而死。她是……替人，挡了剑。”阎不留缓缓道来。
苏彦栩直觉不对：“那人，是……他？”
阎不留缓缓点头。
“所以所以，他才抛妻弃子？！他才为人养了十几年的儿子？”苏彦栩一拳将桌椅打翻，“既然如此，当初何必要娶她？”
她，自然指的是苏夫人。
在场唯一懵的人要数慕斓曦了，不过通过字里行间，再加上她大概知道苏彦栩寻父的事情，推测了个大概。
“救不救心莲，跟你对不起苏彦栩有何关系？她不是因为九奇毒而死呀？”慕斓曦拧眉。
“虽是这样说，可若不是我不救她，她也不会大闹……宏道和雪凝的大婚，也不会在一年之后，替宏道挡了剑……”阎不留仰天，“或许当初我该救了她，亦或许我该将她直接杀死。”
或许或许，终究都已成往事。
“这些年，他都是带着穷司野？”苏彦栩横眉，眼神却空洞。
“阿彦，你别这样！”慕斓曦心惊，他的情绪似乎一下子被抽走，如行尸走肉。
苏彦栩任由她抓着他的手，理智似乎跑去了九霄云外，眼前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