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斓曦再次醒来已是三日后了。
她的目光幽幽地打量着四周,映入眼帘的是月尘缘那张倍感沧桑的脸。
“月老头儿,你几日没洁面了?看起来有些邋遢。”慕斓曦拧眉,撇了撇嘴,一脸嫌弃。
说完这句话,她才发觉嗓子发干,话音也有些沙哑。
月尘缘倒有些激动:“小丫头,你可终于醒了!”
慕斓曦眯了眯姣好的桃花眼,眼神有些放空,这才想起什么,她微微动了动头,看到右胸处包着厚厚的纱布时,疼痛感再次袭来。
“月老头儿,你们给我缠这么厚的纱布,也不怕把我勒死了?”慕斓曦想坐起来,却不料浑身发虚,四肢无力。
“哎,你别动你别动,伤口再感染可不好了!我去给你倒杯水。”月尘缘迈着苍老却欢快的步伐,走到桌前。
慕斓曦眼眶有些发酸,也不知红心儿那丫头怎么样了,她们两个一个离家出走,一个中箭卧床,难为一个过了花甲之年的老头儿,还亲自伺候她。
“呐,喝水!”月尘缘端着茶杯说道。
慕斓曦转了转眼球,将那酸涩的泪珠逼了回去,笑道:“你端着茶杯让我喝水,确定杯子里不是茶叶?”
月尘缘睨了她一眼:“小丫头,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说安生会儿!瞧你那嗓子哑的,喝口水润润!”
慕斓曦白了他一眼,由于她四肢无力,不想老头儿担心,便正了正头,张开嘴:“……啊。”
月尘缘将茶杯置于她嘴唇的正上方,约莫隔了五指的距离,倾了倾茶杯,缓缓倒下。
一杯水下肚,慕斓曦感觉好受多了,喉咙处也不再干涩,眼前又划过漫天箭羽的画面。
“南岩呢?”
被慕斓曦猛地开口吓了一跳,月尘缘抖了抖胡子:“歇、歇着呢。”
“他的伤严重吗?”慕斓曦依稀记得他的胳膊中了两箭,腿也中了一箭。
“不严重,他第二日便醒了,比你能耐多了!”月尘缘将茶杯放到桌子上,搬了个凳子坐在她跟前。
“第二日便醒了?”不知是她伤口太疼,还是刚醒来有些迷糊,疑惑,“这不是第二日吗?”
她清楚地记得昨夜束轩惊吓的神色,还有苏掌柜父子俩惊恐的面容。
“你已经睡了三日了!”
三日?
慕斓曦有一瞬的怔忪,脑袋空了好一会儿,问:“老头,我这又不是伤到脑袋,怎么可能昏睡这么久!”
她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信。
“你是伤了胸口,可是呆在城外太久,又在路上颠簸了一阵,伤口发炎又赶上风寒,一下子就睡了三日。”月尘缘叹息。
慕斓曦这才相信,不然她身体素来硬朗,怎么可能中了一箭就昏睡三日,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那束轩和苏掌柜呢?他们没事吧?”
“苏掌柜父子和后来赶去的北松都没事,喜福客栈的小厮折了四人,回来了六人。”月尘缘捋了捋胡子,叹息,“不过,束轩小腿上中了一箭,如今算是瘸了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