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内暖帐暖烛，楼外墨夜凉风。
几杯酒下肚，月尘缘有些微醺：“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苏彦栩眼眸深邃，附和道：“背的不错、不错。”
月尘缘似乎骄傲了起来：“自然不错。老头儿我的记忆那是差小丫头一丁点儿。”说着拇指和食指比了比，快要戳到苏彦栩的眼睛里。
慕斓曦一把打开月尘缘的手：“你那记性是差我一点半点儿吗？我能将《异地志》倒背如流，你能吗？”
月尘缘又灌了一杯酒：“这酒好喝，不过比起桃花酿还是……差了一截。”
“这话倒不假！”慕斓曦方饮了喜福客栈的招牌酒，赞成道。
“这么说来，阿斓，我更期待那坛桃花酿了。”苏彦栩放下酒杯，不再啜饮。
好一番功夫，酒足饭饱。
红心儿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小姑姑，心儿饱了。”
慕斓曦点点头，看向倒在桌子上的月尘缘。
“爷爷又醉了。”红心儿摊了摊双手，学着大人的模样。
慕斓曦头一歪，手一指，俩人利索地褪了他的鞋袜。
她抬着月尘缘的上半身，红心儿提着他的两条老腿，往他的床榻走去。
苏彦栩见状，在俩人跟前站定，对慕斓曦说：“我来。”
说罢就转身弯腰，扯过月尘缘的两条胳膊，将他背了起来，脚步沉稳地将他放在床上。
慕斓曦扯过锦被给月尘缘盖上，红心儿已打湿了帕子，递给她。
苏彦栩一言不发地看着鹅眉凝脂的女子，她的脸色不羁，动作却轻柔认真，给白胡子老头擦了擦脸。
他从未见过慕斓曦如此细致温柔的一面，内心竟软得一塌糊涂。
待她擦好月尘缘的面容时，正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
“你经常如此吗？”苏彦栩声音有一丝丝颤抖。
慕斓曦以为自己耳背，问道：“你说什么？”
“月老儿酒量很浅？”
未待她回答，红心儿便抢着说：“爷爷喝酒，很少有不醉的时候。”
闻言，苏彦栩默了，果然，月老儿不过五六杯酒下肚，便醉成这般模样。而她熟练的洁面动作，定然非一朝一夕练就，他忽然有些羡慕月尘缘。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苏彦栩吓了一跳，他虽知自己心意，却不知竟然痴迷到这种自贱的地步。
红心儿的眼光在俩人之间来回徘徊，转了转骨碌的眼睛，佯装打了个哈欠：“小姑姑，我困了。你们回去吧！”
慕斓曦没看到红心儿狡黠的眼神，道：“老头儿若是夜里难受，你去喊我。”
红心儿点头如捣蒜，苏彦栩眼中划过一抹流光，看向她的眼神有一瞬的赞许。
苏彦栩吩咐小厮将碗筷收拾干净之后，拉着慕斓曦回了房。
慕斓曦侧首看向男人压在她一侧肩膀的手臂，微怒：“好好走路，拿走你的爪子。”
苏彦栩似是极轻地叹了口气：“阿斓，我头晕。”
“你方才不是还站的好好的？”
“这酒的后劲有点大。”苏彦栩语气不似以往的低沉，有些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