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斓曦白了他一眼:“本姑娘才不会受你蛊惑!”
“是吗?”
“……”
*
因路上走得缓慢,直至第二日才抵达锦城。
“主子,华家老爷子来府里好几回了,据说是因为华小姐。”远野将马车停在苏府门前。
慕斓曦指尖在小桌上敲了两下:“他是来兴师问罪还是感激涕零的?”
苏彦栩淡淡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马车徐徐停下。
苏彦栩扶着慕斓曦下了马车,未等踏入苏府的门,青则便急匆匆跑来:“主子,慕姑娘,你们可回来了!”
青则的神情有些焦急,略微一行礼又继续开口:“主子,这次的事情,怕是真的不太乐观。”
苏彦栩跟着青则,朝苏老爷子的院落走去。通过青则简单的描述,再加上他细细思索,总算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华姒月当日被青则送回锦城,便一直找机会自杀,折腾了许多次,让华霁嵘心悴交接。
如今,华姒月满身伤痕地昏迷,华霁嵘顾不得其他,造访苏府多次,以求知事情的经过。
苏彦栩小心地扶着慕斓曦迈入屋子,给她倒了一盏热水后,方才看向屋内的人。
“阿爷,阿娘,我们回来了。”苏彦栩淡淡道,随即看向端坐在苏老爷子下首的华家老爷子华霁嵘,“华老爷子安好。”
许是等的久了,又许是华姒月状态不好,华霁嵘的脸色难看至极,“姒月在天禧国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
苏夫人察觉气氛不对,轻柔道:“华老爷子别急,听阿彦慢慢说。”
华霁嵘的手不经意攥了攥拐杖,忧愁地叹了口气:“是我急了些,不过姒月自小就没有双亲,都是我一人将她养大,性子虽娇纵了些,但骨子里真的不坏!可为何要自残!她明明……”
哀极而泣。
慕斓曦有几分动容,启齿道:“华姒月与陌肖离没有姻缘,早放下早解脱。若是可以,我给她算一算姻缘?”
单说一个女子,骄傲如斯,为了心爱的男人自残,这份错付的深情,便足以使她感动。
莫不要说一个蹒跚老人,为了孙女儿,忧愁万分!
华霁嵘闻言,抬了抬头,目光有了些许的希冀:“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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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府。
“苏公子,慕姑娘,我家小姐就在里面。”小厮道。
慕斓曦颔首。
“慕姑娘,你们来了!管家,快将他们请进来。”华霁嵘被搀扶着,脸色比昨日好了些。
“华小姐醒了没?”慕斓曦边问边往里走。
“清晨醒了一遭,眼下又昏迷了。大夫说她气淤积重,得慢慢调养。”管家回道。
慕斓曦看向床榻上那个面色憔悴的女子,姣好的桃花眼眯了眯,轻叹气:“我来画个符,探一探她的姻缘。”
一柱香后,慕斓曦揉了揉僵硬的胳膊,心情却大好:“华小姐的有缘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初春微暖,记得多往桥上走一走。”
话暗示得如此明显,华老爷子欣喜地点头,眼眸里迸发出期冀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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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斓曦同苏彦栩甫一回到苏府,便露出了惊喜的神色:“月老头儿!”
许久不见,月尘缘的身形越发的瘦了,与她形成了对比。
奔波良久,月尘缘却一点儿也不累:“丫头,你身子重,慢点!”
“小姑姑!”红心儿娇俏的容颜张开,不再肉嘟嘟的,反倒有了少女的姿态,“我和爷爷都很想你。”
慕斓曦感怀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又望向一旁茄子色的星舒,微挑了挑眉,却没言语。
尽管如此,红心儿还是红了脸,嗔怒道:“小姑姑,你若是再站在门口,小姑父便要恼我了!”
慕斓曦笑着甩了甩袖子:“有我在,他不敢。”
这般说着,一群人笑呵呵地进了屋。
由苏家老爷子坐镇,月尘缘提要求,这一场婚事终于是定下来了。
四月初九,是个黄道吉日。
*
日子一闪而过,临近四月初,锦城忽然变得不安起来。
苏府的一个老管家暴毙而亡,苏彦栩却在他身上发现了被蛊虫蚕食后的洞。
一时间,风声鹤唳,锦城人心惶惶。
慕斓曦的肚子微微鼓起,不过不仔细看还是看不出来。
她被明月扶着,看着苏彦栩紧蹙的眉,心也跟着揪起:“这应该是穷司野,江湖上只有他有能耐并且有理由这么做。只不过不知他是针对苏管家还是我们。”
苏彦栩回身,自觉扶起慕斓曦,温和道:“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不必担心。”
“嗯,我相信你,小小苏也相信你。”慕斓曦一笑,四周芳华皆失颜色,“小小苏的阿爹可是盖世无敌的英雄呢!”
闻言,苏彦栩的嘴角上扬:“那是,他老子可不是吃素的。”
忽然,院中传来一阵嘈杂声。
慕斓曦抬眸,鲜见地瞧见苏青青步伐凌乱,面目急躁:“主子,不好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苏彦栩,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苏青青已然来到苏彦栩的面前:“苏夫人、不见了。”
苏彦栩的额头突突地跳了两下:“你说什么?”
苏青青见苏彦栩的目光变得凌厉,心里微颤,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今晨,苏夫人支开了部分下人,只带了一个婢女去集市,待我们的人发现晕倒在街上的那个婢女时,苏夫人……已经失踪了。”
慕斓曦惊讶地看向苏青青:“你们派人寻过了吗?那个婢女呢?醒了吗?”
苏夫人失踪这件事,不得不令人联想起苏管家的惨死,这到底是不是那个人的报复?还是说,这、只是巧合?
毕竟苏夫人一直善心礼佛,鲜少出门走动,几乎没有仇家,再加上苏府自管家出事以来,便多加了人员防守,怎么偏偏苏夫人减少了护卫?
还有那个昏迷的婢女,一切……还得等人醒了才能知道大概情况。
苏青青自然明白慕斓曦的意思,他看着脸色沉郁下来的苏彦栩,眼睛里闪过不忍与自责:“那个婢女已经醒了,只是她……失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