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的表情来看,难以分辨真伪。
无论是望向唐灿,亦或是隆庆,眼中都满是仇恨,不似作伪。
隆庆看到唐灿和高银柳,也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只是冷冷的看着两个被抓住的刺客。
童明德这时候也终于从外面挤了进来。
左看右看之后,清了清嗓子:“隆庆,今……”
刚落了一半,隆庆冷笑一声,直接打断了童明德的话:“刺客是某抓住的,要杀要剐,都是某的事情,你童明德,就不要掺和了。”
童明德被他噎了一句,唐灿皱了皱眉:“隆枢密使好大的官威。”
“呵。某的分内之事,唐御史莫不是也要插手?还是说,唐御史看到家乡的人,有些于心不忍?”
这已经不是话里有话,而是非常直接的在质疑唐灿打算抢人。
或者说,打算以权谋私,放了刺客。
唐灿似笑非笑的看着隆庆,沉默了一下,轻声说道:“刚刚的比试,还没有比完。隆枢密使是打算认输,把所有人都交给我,还是要再继续。”
隆庆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难看。
拳头猛地握紧,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
刚刚包扎好的伤口,更是因此变得鲜红。
火光之下,他的脸色,更显愤怒。
但是。
输了就是输了。
不管怎么样,他隆庆输得起。
哪怕背后做些小动作,也不妨碍他这时候很光棍的认输。
像是看死人一样的扫过刚刚与唐灿角力的亲兵,隆庆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从今天开始,你们不再是我隆庆帐下亲兵,滚!”
一声“滚”字,中气十足,远远的传了出去。
隆庆又把目光对准唐灿,略带深意的说道:“唐御史隐藏的倒是挺深。”
说完,一挥手,摆了摆手:“来了,把那些娘们儿都放了,让唐御史带走!”
之前,早都被吓傻了的一众女子,这时候终于后知后觉,发出阵阵惊呼。
虽然,唐灿的名字她们只是依稀知道。
但是不管怎么说,能跟唐灿走,下场也总是好过被当做奖励,赏赐给高昌人……
唐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笑一声,不咸不淡的谢过隆庆,随即带人离开。
今天的事情,有些乱,他需要回去好好的想一想。
在这里待着,没有意义。
童明德并没有走,只是皱着眉头看着隆庆:“这几个人,交给我审。”
话音刚落。
忽然听到一声悠长的号角声!
所有人,听到号角声后,全都微微色变!
号角声,代表着王庭遇袭!
无论是隆庆还是童明德,这时候全都紧张了起来。
隆庆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被抓住的两个捡粪工,眼中满是狠厉:“来人,跟我去王庭!”
与此同时。
唐灿也注意到了王庭的异常,略一迟疑,沉声说道:“银柳,你去看看。”
“公子,你……”
“没事儿,去,我有点担心拓跋。”
“不。”
高银柳还是摇了摇头,干脆的拒绝。
归根结底,她只在意唐灿。
唐灿无可奈何,只能皱了皱眉,加快脚步。
跑进王庭的范围,让那些女子就在边上待着,紧忙和高银柳一块,赶往王帐。
只是走了两步,唐灿又去而复返,回头喊上那些女子,将她们一路带往王帐。
很简单。
这些女子,在高昌,简直就和烁烁放光的金银财宝一样。
就这么把她们丢在王庭的边缘,安全没有办法保证。
与此同时。
隆庆和童明德,快马加鞭,赶到王帐。
王账内,拓跋平安无恙,只是脸色有些不好。
堂堂高昌王,就在王帐,竟然会遇刺。
实在是……令她气愤。
哪怕,刺客并没有伤到她,甚至都没有近身,就被她的近侍拿下,也并没有让她的心情稍稍好转。
隆庆、童明德,亦是脸色难看。
童明德是因为拓跋遇刺,多多少少受到一些惊吓,还有些自责。
但是隆庆……他的想法,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大王,这件事情……”
“行了,不用说了。”
隆庆刚刚开口,就被拓跋打断:“童明德,此事你来办。还有,隆庆你那不是捉了两个刺客,交给童明德。”
隆庆脸色微变:“大王,人是我抓到的。”
“隆庆,你不要得寸进尺!王庭混进刺客,孤没有治你的罪,你还不知足吗!”
“领命。”隆庆咬着后槽牙,闷声闷气的答应一声。
童明德,亦是抱拳行礼:“臣,遵命。”
“嗯。”
拓跋点了点头,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都走吧。童明德,连夜审问,明日早间议事,孤要知道结果。”
童明德心中一凛,正色答应:“是。”
童明德和隆庆先后离开,拓跋则是皱起眉头,低声对自己的亲随吩咐了几句。
刚刚说完,有侍女进来禀报:“大王,唐御史求见,还带着……一群姑娘。”
噗……
拓跋险些被侍女的说法气笑了。
一时间,愤怒的情绪稍稍缓解:“让他进来,那群姑娘……就算了。”
“是。”侍女答应一声,赶忙出去。
俄顷,唐灿和高银柳迈步走进王帐。
看到高银柳,拓跋也不觉得意外,反而笑着招呼:“高姐姐,孤刚刚听说你又救了唐灿的性命,他有没有感谢你?”
有些昏黄的王帐内,唐灿忽然有些尴尬。
但是……
出乎他的意料,高银柳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有。”
银柳,你学会撒谎了。
拓跋有些诧异的望着唐灿:“孤救了你,你怎么不说一声谢谢?”
唐灿心中苦笑,无奈的摇了摇头,直接转移话题:“看到大王平安无事,想来刺客并没有伤到大王,实在是一件好事儿。”
“是,是,好事儿。”
“但是,今次之事,却暴露高昌王都、王庭太过松散,没有戒心,不够警觉。”
“此事,不容小视。”唐灿劝谏,从来不管什么时间、场合,想到了,自然就说。
“大王,臣并非危言耸听。今日之变,很大程度亦是因为高昌无城防,无法戒备。”
“故而,建城之事,刻不容缓。”
这个理由,并非生拉硬搬,而是实际情况。
毕竟,若是城池,围墙高耸,人想要偷偷摸摸的行事,确实难了许多。
拓跋的心情,又好了一些,有些荒唐的说道:“是,是,孤答应你,建城,盖房。到时候,孤赏赐你一间大房子,让你把那些姑娘,都存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