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望星楼,一夜没睡的唐灿看到窗外亮了起来,轻声自语。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
摇了摇头,唐灿随即起身,走到小书袋的床前,轻声说道:“这一次,我算是被你害惨了。”
小书袋没有任何的反应。
远处,有钟声传来。
悠扬的钟声,一下接着一下。
皇城外,城中的百姓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照旧起床做事。
打着哈欠,走在大街小巷之中。
只有那些在皇城外大街准备卖早点的小贩,觉得有些奇怪。
往日每天都会来吃早点的官员,今天倒是没有出现。
不过……
也没有多想。
只当是今天无早朝,等了一会儿,就各自推车,去往别的地方。
与此同时。
皇城内,文武百官,依旧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个,心烦意乱。
哪怕高元一吩咐人给他们准备的早饭,他们也没有心思吃。
有几个人,更是愤怒的把桌子掀了,稀饭、小菜、蒸饼撒了一地。
高元一就在门口看着,脸上笑眯眯的,轻声说道:“谁洒的,吃干净。”
刚刚掀桌子的官员,正是肃政台的御史。
一向以清流自居的官员,冷冷的看着高元一,怡然不惧:“梁王莫不是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
“一会儿上朝,本官定要参你一本!”
高元一忽然笑了。
这群狗东西啊。
唐灿之前,没有人敢参他。
后来唐灿横空出世,推事院又被裁撤。这群自命不凡的“清流”,又出来刷存在感了。
若是往日,也就算了。
但是今时今日,大凉生死存亡之际,高元一实在没有心情和他们废话。
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喂他吃。”
“是!”
如狼似虎的不良人得了命令,当即冲上了上去,二话不说就把御史一把按在地上,抓起一把稀饭,直接往他的脸上抹!
粗暴之极,根本不容任何反驳!
一时间,在场诸官都被吓了一跳!
高元一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环顾四周,缓缓说道:“既然诸位不吃饭了,那就该上朝了。”
呼……
听说上朝,百官心情都是一松。
别看女帝昏庸,但是终归是皇帝,是大凉的统治者。
在遇到难以理解的状况的时候,他们还是不由自主的把女帝当做主心骨。
这一点,其实就和历朝历代的昏君都有各自的拥趸,没有太大的区别。
秦朝嬴胡亥、北宋宋徽宗、晋朝司马衷、汉成帝刘骜……
等等君王,无不被冠以昏君的名号。
但是,没有人可以否认,除了造反之人,更多的人还是选择愚忠……
或者说,没有胆量造反。
……
时间不长,早朝如期举行。
上官婉儿扮做女帝,高坐皇位。
冷冷的扫过群臣之后,淡然问道:“诸位卿家可是不解昨夜为何关闭皇城,不让你们回家?”
之前才被高元一令不良人羞辱过的御史当即站了出来,一脸羞愤:“圣上,臣不解!”
“臣更不解,高元一嚣张跋扈,竟然令人羞辱臣!”
“圣上,臣这一身狼狈,都怪高元一所赐!”
上官婉儿顿了顿,目光落在高元一身上:“梁王,你有什么说的。”
“浪费粮食、抗旨不尊、僭越。”高元一笑眯眯的说道:“今日圣上赐宴,此人悍然将桌子掀了,实属大逆不道,当斩立决,以儆效尤!”
御史神色骤变,连忙改口:“圣上,臣不知道是圣上赐宴!不知者不怪,还望圣上……”
不等他说完,上官婉儿就挥了挥手,干脆的说道:“斩立决。”
“是!”
当即有人上前,二话不说将御史连拉带拽的拖了出去。
远远的,还能听到御史在喊冤。
上官婉儿神色不变,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高元一。
言外之意,这是配合你立威。
他日女帝找麻烦,你可要帮我说清楚!
沉默之际,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惨叫。
文武百官,神色骤变!
难道说……
真的杀了?
俄顷。
有禁卫走进大殿,手中托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嘶!
文武百官,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敢置信的望着皇位上的女帝!
一时间,人人自危!
完了……完了……完了……
那个残暴的女帝,又回来了啊!
唐灿呢?
唐灿呢?
唐灿呢?
百官在心中,纷纷呼唤唐灿的名字!
在这种时候,似乎只有唐灿能够劝说女帝啊!
只可惜……
上官婉儿看到人头,只是轻轻摆了摆手:“喂狗。”
说罢,漠然的望着百官:“徐霸无旨返回神都,亲率五万兵,距离神都不足两百里。”
“快则今夜,迟则明日。”
“神都现有守军五万。”
“今日午后,所有官员披甲上阵,但有不从,杀无赦。”
有了先前的立威,上官婉儿再说出这么一番话,自然而然威慑力十足!
又说了几句之后,上官婉儿摆了摆手,示意散朝。
说是散朝,可是直到她和高元一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之中,过去了很久,文武百官才反应过来,一个个不敢置信的看着同僚。
但是……
心中对于徐霸敢于造反,似乎又觉得理所当然。
甚至,他们觉得李药师造反,也不是没有可能。
……
此时。
神都南门外,茶棚。
一个风尘仆仆,头戴斗笠的汉子,正端着一碗茶,端到嘴边,要喝还没喝。
书生打扮的聂顾在他的旁边坐下,轻声说道:“敢问可是李将军。”
“说。”李药师没有看他,只是依旧端着茶碗,声音有些沙哑。
若是细看,能够发现,他的嘴唇已经干裂。
显然……
这一路急赶,他似乎没有休息过。
聂顾心中佩服!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从安南赶回神都,而且气息不急不躁,李药师果然厉害!
聂顾拱了拱手,轻声说道:“我不是来留将军,只是有几句话,要和将军说一说。”
“谢安石昨天死了,满门抄斩。”
“唐灿被谢安石下毒,生死不知。”
“钦天监监正重伤,生死一线。”
说完,聂顾对李药师再次行礼,转身就走,没有一丝迟疑。
李药师神色不变,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把碗中茶一饮而尽,将茶碗放回桌子上,又从怀里掏出来十个大钱,叠在一起,放在桌子上。
只是……
他刚刚走出茶棚,茶棚的伙计刚刚伸手碰到茶碗,异变陡生!
一个茶碗,像是沙子一样,化作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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