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元一表情轻松,笑眯眯的看着暴怒的方孝孺。
等他说够了,这才轻声说道:“圣上自然不怀疑方大学士对朝廷的忠心,不然的话,你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这件事情,圣上允许方大学士亲自主理,务必将那些小人,一网打尽。”
“对了,刑部那边,也会配合方公。”
方孝孺有些诧异的看着高元一。
这个胖子的话,怎么听起来话里有话?
什么叫将那些小人?
这个胖子,知道什么?
略一迟疑,方孝孺沉声问道:“梁王,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知道。”高元一耸了耸肩,微笑道:“圣上交给你办理,方大学士还是尽快去一趟刑部,和他们商量商量吧。”
方孝孺还想再说什么,高元一却摇了摇头:“此事我知道的不多,军部还有事情,少陪了。”
说完,高元一径自离开,只留下眉头紧锁的方孝孺。
与此同时。
内宫。
女帝揉了揉眉心,有些莫名的烦躁。
如今已是年关。
她正要做一件大事。
可是偏偏方孝孺回来了。
所以,也只好用这么一个馊主意,让方孝孺先忙活起来,不会注意到那一件事情。
不然的话,多多少少还有些麻烦。
沉思了一会儿,女帝抬头,皱眉说道:“来人,传高元一。”
时间不长,高元一出现在女帝的面前,嘴角带着苦涩的笑容。
“朕让你准备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是。”高元一点了点头,苦笑道:“圣上,臣还是不建议这么做。”
“而今北边刚刚得到难得的喘息时间,再起刀兵,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朕知道。”女帝表情漠然,冷声说道:“就是因为北边平了,朕才要对南边动手。”
“岭南、剑南、江南,三道交汇之地,那些羁縻州,朕实在是受够了。”
“把他们荡平,安南军就可以稳住形式,也不需要朝廷每年扔过去几十万两。”
“你想没想过,这么多钱,用在国计民生上面,会是什么局面。”
高元一笑容更苦。
心里补充道:圣上,想修行宫就说修行宫,没有必要用这么一个别扭的借口。
但是转念一想。
不管女帝是不是要用钱修修行宫。
南边的事情,确实是可以做了。
几十万大军,天天在那里防备羁縻州,确实影响很大。
“明天朝会,军部提议,文阁草拟。”
“元月内,朕要羁縻州,成为过去。”
“是。”
对于女帝来说。
这只是开始。
之所以,要平了南边。
因为,他要把李药师从北边调回来。
可是北边的事情,满朝文武,除了秦寿,没有人能够接手。
而秦寿,也有一个问题。
军功不够,威信不足,难以震慑北边。
所以……
……
翌日。
一切就像女帝安排的一样。
忙着给自己洗脱冤屈的方孝孺根本没有来得及去文阁议事。
准确的说,根本没有办法出门。
他的房门外,被一大群热血沸腾的国子监学子团团包围。
“叛徒”、“国贼”之类的言论,不绝于耳。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让他上朝,就算是让他不和那些学子们打架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宫中的事情,也如女帝的安排一般,一道军令,畅行无阻,直接通过朝议,从神都,发往安南军。
要求安南军秦寿,在元月内,剿灭羁縻州内所有的反抗势力,确保大凉南境安然无恙。
……
这一条军令,在神都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毕竟,朝廷的军令,有时候并不会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晓。
但是。
远在西北的李药师,却通过某些渠道,收到了这个消息。
他的房间里,李药师眯着眼睛,盯着小书袋,良久,冷冰冰的说道:“什么意思?”
小书袋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冰糖葫芦。
一边吃着酸的牙都快掉的红果,一边含糊不清的咕哝:“对你有好处。”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对你女儿也有好处。”
李药师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冷声问道:“什么好处。”
小书袋歪着头想了想了:“天机不可泄露。”
“哦。”
李药师随口答应一声,站了起来,两步走到一边,直接把剑抽了出来,锋利的长剑,闪着寒芒,直接架在了小书袋的脖子上:“说。”
正在吃糖葫芦的小书袋顿时停下了吞咽,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愁苦。
“真的是天机不可泄露。”
唰!
话音未落,李药师一剑挥出,直接斩断小书袋手中的糖葫芦。
上面的红果,直接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变成了黑果。
看到这一幕,小书袋顿时眼圈泛红。
“说,要么就滚。”李药师面色不变。
这么长时间,他有些受够了这些喜欢装神弄鬼的人。
小书袋苦着脸。
半晌,叹了口气。
“我跟你说了,扰动天机,之前的事情,可就未必能够成真了。”
李药师皱了皱眉。
迟疑了一下:“我不回神都,有没有影响。”
“肯定没有跟你说的影响大。”
“很好。”李药师收回手中长剑,直接归鞘,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有办法说服女帝。”
“还有,我要见她一面。”
只是一个她,没有说名字。
但是,小书袋知道李药师相见的是谁。
小书袋有些为难的看了李药师一眼,苦笑着说道:“你见她,就要进入王都,就要和唐灿相见。”
“变数太多了啊!”
“李药师,你不该去啊。”
“我没有跟你商量。”李药师淡淡的说道:“我只是通知你一声。如果有什么要做的,你最好抓紧时间。”
“因为,明天你要跟我一块去。”
“我不去!”小书袋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尖叫着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
与此同时。
高昌神都。
几日不见的耶律春才,似乎已经不再受那件事情的影响,在唐灿那一间修了一半的房子外,轻声说道:“唐御史好雅兴。”
唐灿正在砌砖,听到他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没听说砌砖是有雅兴的事情。”
“如果你耶律春才觉得砌砖是雅事,那你觉得构陷别人,也是一件雅事?”
耶律春才面色一僵,不想和唐灿纠缠这个话题,直接改口:“明天是大凉元日,大王说了,李药师明日造访,请唐御史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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