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波流转间,桑瓷的如画眉眼透出几分勾人的妩媚,她轻笑地补充道:“他只玩——”
桑瓷笑得迷人,五官幼态,肌肤雪白,一看便是富有攻击性的大美人,明媚夺目。
“医生cospy。”
这话一出,余溪溪突然发现矗立在暗光中的桑瓷。
顿时间,原本愉悦的心情陡然沉到谷底。
“桑桑?你怎么在这儿?”余溪溪疑惑地问,“你刚才说的医生cospy又是什么意思?”
话落,余溪溪把傅闲则搂得更加结实,眼睛悄悄地打量着傅闲则的神情,依旧如往常,清淡冷然,没有任何的变化。
如此余溪溪才暗暗松了口气。
经过上次的杀青晚宴以后,余溪溪还以为勾搭不上傅闲则了,现在一看,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桑瓷清清淡淡地说:“就是字面意思啊。”
“你不要打扰我和闲则哥哥了。”余溪溪巴不得现在就想让她离开,生怕让桑瓷搅黄了自己和傅闲则千载难逢的二人空间。
闻言桑瓷反而笑得更加明艳,这回她异常直白地说:“在某种事情上,他喜欢cospy,而且啊,这其中的另一位主角就是我。”
下一秒,余溪溪的表情瞬间裂开,她仿佛在一刹那间get到桑瓷所说的“某种事情。”
柔软的微光中,桑瓷轻轻地拢了拢头发,耳根处的暗色吻痕同时露了出来。
余溪溪看到以后气到无语。
“桑瓷你!!!”
她不可置信地去看傅闲则,他仍旧半靠着墙壁,连个眼神都没给,神态冷漠如斯。
“听清楚了吗?”桑瓷刻意放低音量,嘴里笑着,含混不清地说:“你就算想要迫不及待地给傅总当暖床工具,也要看一看能不能排上队,毕竟啊,我也等了很久呢。”
非常遗憾的语气,不得不让余溪溪信以为真。
“闲则哥哥~”余溪溪红了眼,声音软糯地喊他。
可是傅闲则恍若未闻,温温如玉的面庞在此刻尽显淡漠。
晕黄的壁灯光落在他肩头,男人吞云吐雾的姿态很是慵懒,可举手投足间又有着不自知的迷人。
从头至尾,他没张口否认过一句,便像是默认了桑瓷所说。
桑瓷上手挽住傅闲则的手臂,还刻意地往他手背上扫了一眼,手绘的梵语纹身擦掉了,露出的一截手臂,皮肤肌理比寻常人淡。
余溪溪不敢相信他们居然是床上关系,抓着傅闲则的胳膊瞬间滑落,当场趔趄地退后半步,随后用手抹了两把泪,愤愤地跑走了。
这个时候,傅闲则才善心大发地动了动紧抿的薄唇:“玩够了?”
桑瓷迅速地抽回搭在他手臂上的素手,语速惰慢无比:“我可没玩。”
毕竟余溪溪在丁导剧组的时候,没少给她使绊子。桑瓷现在所做也只是回馈一下她对自己的额外“照顾。”
桑瓷好奇地目光略过他干净的手腕,装作很随意地问:“你——手上的东西呢?”
“擦了。”他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简略,唇弧抿成直线,目光黢黑。
“哦。”
蓦地桑瓷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转身刚要走,肩上猛然一凉,像是什么金属物体放在了上面。
随后耳畔响起男人清冽的嗓音:“科澜街的公寓也算海林市独一份,钥匙你就这么丢掉了?”
“谁让堂堂的傅大金主也干白嫖这种事呢。”桑瓷悠悠地道,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空气凝结一秒、两秒……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
靠!!
桑瓷的脸颊悄悄地爬上一层红晕。
傅闲则似是觉得这词新鲜,径自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面容暗自揣度了几秒,蓦然恍然大悟般地俯身凑近她说:“你指的是昨天晚上在浴室的时候,我白嫖了?”
桑瓷羞赧地抬起头,想走被拦住。
“回答我。”他的语气生硬,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
“不是,”桑瓷刚想解释,手机忽然嗡嗡震动起来。
当她以为救命电话来了的时候,铃声竟然响了没两秒就挂了,而且手机的界面固定在相册的第一页中,桑瓷在微博上收藏的评论,顿时一览无遗,还有评论上方傅闲则露出来的那半张脸。
“我想,亵渎神明。”傅闲则一字一句地把评论念出来,刹那间,桑瓷的脸红到爆。
更别提傅闲则还俯首而下,滚烫的气息洒在她耳边,携着淡淡的笑意:“桑瓷故意给我看这个,是你也想——”他低眼看着她红透的脸颊,愈发想笑,“亵渎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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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瓷几乎是一路小跑到803号包间门前的。
脸红到滴血。
可令人极度崩溃的是——
傅闲则竟然跟她一个局。
真是送佛送到西,社死社到底!!
刚刚傅闲则问完那句话以后,桑瓷的整个脑袋都要炸开了,而且而且…
桑瓷欲哭无泪的看着手包中的烫金黑色房卡,耳边反复回荡着傅闲则放浪形骸的话语:“今晚我想试试你口中的cospy。”
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包间中的人不多,零零散散的只有四五个。
傅闲则进来以后,便坐着跟他们打乌诺牌。
最里面的黑T男人冲她招了招手,高着嗓子问道:“桑瓷?”
桑瓷点了点头。
“过来。”
方源成把她带到一处较为僻静的角落,谈论试镜的事情。
二十分钟后,傅闲则悄无声息提前离开。
谈完试镜事宜的桑瓷,伸手摸着光滑的房卡和冰凉的公寓钥匙,顿时心凉了半截。
而后又想起余曦还在楼下等,桑瓷默默地给她发了条微信,让她先行回去。
随即桑瓷走上电梯,纤纤素手按下无量会所的最高层楼。
顶楼的走廊中空空荡荡,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了刺耳的声音。
桑瓷拿卡刷开总统套房的门锁,里面漆黑一片。
有一堵墙宽阔的落地窗前,满市的璀璨夜景映入眼中,桥梁上的霓虹灯万分闪烁,桥下的江水潺潺,景色渺小如蝼蚁。
她没开灯,借着月光走到黑色的羊毛地毯上,薄薄的后背纤瘦异常,长卷发尽情散落,她侧着头趴在沙发的扶手上,昏昏欲睡。
不久,房门再次响起“滴”的一声。
套房中的檀香味逐渐地被消毒水味取代。
黑暗中,听觉格外灵敏。
刚打起精神的桑瓷,方抬起头,整个人就被推到落地窗的玻璃前面,微凉的冷意袭遍整个后背,她缩在傅闲则怀中,浑身轻轻地抖了一下。
“害怕?”他的语气像是在嘲笑她。
背后就是万丈高空,想不怕都难。
桑瓷抓着他腰的手往上一移,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好像摸到一块硬硬的东西,那不像是柔软的皮肤,反而像是类似于疤痕烙印。
出于疑惑,她多摸了两下。
她没有看过傅闲则的后背。
他每次履行夫妻之实的时候,也会刻意地避免她的触碰。
可这次无意的触摸,桑瓷惊奇地发现,他的身上竟然有一块疤。
而且范围并不小,占据了后背的四分之一。
“这是?”月凉如水,桑瓷觑着他,淡声问了一句。
沉默。
傅闲则先是轻轻地吻着她温软的侧颈,在听见桑瓷的问题以后,却像疯了般地于她颈窝处肆意地啃食。
仿佛被蚕食的新鲜嫩叶。
桑瓷被抵在玻璃窗边,呼吸急促地仰头说:“别咬脖子,会留下印子的……”
话音甫落,傅闲则果真停止了动作。
他从她颈窝中抬起双眼,深沉得醉人,却也恍惚的令人害怕,仿若一个无底的深渊,无边宽阔到没有焦点。
看到他的表情,她倏地回想起昨晚搜索过的928事件,仔细窥探着他的表情,如往常没有变化,于是试探性地问出口:“这块烫伤疤是928事件留下的吗?”
他仍旧沉寂不语,眼底的星火却越烧越旺。
忽地,傅闲则失控般地抓住桑瓷的双肩,身子开始微微的颤抖,他伏在她的肩头,似是轻声呢喃道:“那边好像着火了……”
这话惊到了桑瓷,她猛地抬头,从男人的眼中看到了无穷的惊惧与恐慌。
傅闲则惊恐地看着窗外。
那些大楼发出的灯光,仿佛在此刻,都凝结成一束束火光,直奔他而来。
此刻的桑瓷完全没有意识到傅闲则已经处于发病中。
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因为那道烫伤疤,挑起了他所有的回忆。
他惧怕黑暗和火光,更恐惧别人提起那段惨绝的过去。
“傅闲则?”后知后觉的桑瓷终于发现他的不对劲。
男人搭在桑瓷肩上的手不断地往下滑落。
下一刻,傅闲则满脸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双手不停地向地毯上砸。
从没有见过傅闲则这样的桑瓷,顿时慌了。
“傅闲则,你别……”桑瓷想伸手去拦他的手,却发现根本拉不住,无奈之下,她咬了咬牙,将自己的手掌垫在了他的拳头下。
“砰~”一声不明显的闷响。
傅闲则一怔。
他缓慢迟钝地扬起头,眼神空洞麻木。
像是没料到会砸在一块柔软上。
这一瞬间,他似乎能分得清现实和虚幻。
“你有药吗?你的药在哪儿??”桑瓷还在问。
他既然有这种病,那应该会随身带着药的吧。
傅闲则的目光阴鸷得要命,他抖着嗓子极其痛苦地咆哮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