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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招待所里(2)

  白宁心里在骂,什么稳书记?也是一个好色之徒。

  她犯难了,翻脸离开吧,哪能呢?释放金锁的事会黄的。留在这儿,就像待在虎口,将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啊。

  她扒开老稳在裤兜里不老实的手,问:“金锁的事怎么办?”

  老稳说:“我一句话的事,明天就可以放人。”

  白宁激动地仰起头问:“说话算数?”

  老稳的双唇靠近她的面颊,亲昵地说:“嗯嗯,一定一定。”

  白宁不想欠他的人情,更不愿意与他苟且,又一次从裤兜里掏出二百块钱,想清了这桩人情债。她把钱搁在茶几上并用空杯子压上,礼貌地说:“谢谢稳书记,金锁的事就拜托您了。”说完转身就往出走。

  “咦,你着什么急?明天放人还有好多手续呢,万一哪个环节出点问题也不好说的。”

  白宁犹豫地停住了脚步。

  “这样,我先洗个澡,等会儿来帮你联系金锁的事,需要你做什么我会告诉你的。”老稳也觉得刚才的动作有点唐突,便缓和气氛地说。

  “唔……”这让白宁左右为难,男人洗澡,一个女人呆在这里算什么?她在客厅里一会坐下,一会儿站起,一会儿挪步,一会儿停止,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白宁,麻烦你件事,我的衣服忘记拿进洗浴间了,在床边上呢,帮我塞进门缝。”

  白宁犹豫了片刻,咬了咬牙,心想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了再翻脸不迟。

  白宁拿着衣服,在洗浴间门外喊:“领导,衣服拿来了。”

  “吱嘎。”老稳哪是打开的一条门缝,洗浴间的门被打开一半。她望着半掩的门,心里在骂,这不是耍流氓吗?白宁岂敢正对即将拿衣服的稳书记?她转过身背对着洗浴间的门。

  老稳不高兴了,说:“金锁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吧,我光着身子怎么出去联系?”

  这是地地道道的交换啊,不行,咱不卖身。白宁想翻脸,想逃走。当然,逃跑是很方便的,他老稳总不可能光着身子出门追吧?不,这一走,金锁就出不来了。

  白宁咬咬牙,心就横了。为了金锁,再坚持一下,也许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就成功了呢?然而,男人力气大,他真的动起粗来,哪里还能逃得出去?多虑了,这是招待所,不是他家,有那么多服务员呢,大喊大叫他还不怕?

  她转过身眯上眼,慢慢地向老稳挪步。一条粗壮的胳膊从半掩的门缝里伸出来。白宁深深吸了口气,哎,原来是这样,虚惊一场。

  老稳衣冠楚楚地走出洗浴间,指着床边茶几上的点心和饮料说:“想起来了,你还没有吃饭吧?抓紧吃,吃完了我带你去见公安局长。”

  白宁觉得错怪稳书记了,人家哪有占便宜的意思,是自己小人了。她确实太饿太饿了,说:“谢谢领导,我就不客气了。”

  白宁狼吞虎咽地吃着点心,咕咚咕咚地喝着饮料。吃着,喝着,胃老实了舒服了,可她感到有点头晕,眼前恍恍惚惚的。怎么会这样?饿得太久了,一下子补充那么多能量有点受不了吧?白宁对自己说,坚持啊,打个饱嗝就会好的。不能出洋相,还要去见公安局长哩。

  她眼前模模糊糊晃动着一个男人的身影,是金锁?她太高兴了,金锁回来了。金锁搂住她,她依偎在金锁怀里,慢慢地,金锁把她抱上了床……

  晨曦诡异地钻进窗户,给地上乱七八糟的衣服披上了一层遮羞薄雾。白宁从睡梦里醒来,她蓦然想起金锁还在牢里,便一骨碌坐起……

  白宁一见老稳睡在身旁,她咚地一声蹦下床,揪住他的头发怒吼:“你干了什么?”

  “松开!”稳书记呵斥道,“你想干什么还用问我?”

  白宁感到天旋地转,躺在眼前的男人仿佛是金锁,与许多犯人在一起,头挨着头睡着。她想钓出金锁,可是模模糊糊,难以辨认。顿时两行清泪止不住嘀嗒嘀嗒地滴在地上,目光穿透泪水,只见一个青面獠牙的犯人,越看越像老稳,他双手揪住金锁的头发,像按葫芦似的,把金锁的头按在尿桶里……

  “不要,不要,不要。”白宁连续尖叫,她的叫是有穿透力的,不由自主的。

  老稳从床上爬起来,哆哆嗦嗦地说:“你敢再叫?”

  白宁被惊傻,直挺挺地站着,两眼盯着老稳,目光里全是仇恨。

  白宁终于缓过神来,看到了老稳紧张害怕的样子,说:“你怕了,怕大喊大叫,怕外边有人听到?叫怎么了?我还要去告你。”

  “好啊,去告啊,不要说在招待所里,就是在整个县里,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老稳虽然口气很大,但显然没有了底气。

  白宁心横了,她要和他闹,大不了鱼死网破。

  “救命,救命,强奸,抓强奸犯……”

  人民的天下,他老稳当着县委书记就能为所欲为?不可以的,现在真有人冲进房间,他也是无法收场的。老稳很沮丧,玩了那么多女人,从来没有像白宁这样不要命的骚货,他决定必须尽快控制住局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白宁找上门不就是为了救金锁吗?先拿这个条件与她交换。

  老稳一只手捂住白宁的嘴,一只手拍着她的肩,关切地说:“好了,好了,别闹了。赶紧收拾收拾接金锁回家吧。”

  释放金锁?白宁心头一阵热乎,但老稳这样狡猾的人不能轻信。白宁变得精明起来,万一骗自己离开,他安全了,不释放金锁的话,这不是白给他睡了?她擦掉挂在腮帮子上的泪,说:“怎么才能相信你?”

  “你不相信我?”老稳心想,这个白宁不好对付,不给她个定心丸她是不会离开房间的。“你跟我过来,我给公安局长打电话,你听好了,看看对方是不是答应放人,好吗?”

  白宁不吭声,跟着他来到电话机旁。

  老稳拎起话筒,弓下腰,把话筒的一端放在他和白宁耳朵之间,说:“喂,我是老稳。”

  “稳书记,领导早,有什么指示?”

  “释放金锁的事,安排好了吗?”

  “请书记放心,安排好了,一上班就放人。”

  老稳放下电话,问:“放心了吧?”

  白宁觉得上当了,听这口气,放金锁是早已安排好的事,说:“金锁没有犯罪,本来就应该放的。”

  “可能吗?你想多了,金锁犯了那么大的罪,是不可能放的。是你救了他,公安局长说安排好了,是落实我的指示。夜里你呼呼大睡,我答应你放金锁的事得落实呀,就连夜给公安局长打了电话,知道吗?”

  白宁相信了,哎,老稳色是色,但色完后还不忘记自己的承诺,这在白宁的内心深处是感佩的。她拿他与陈世强和苟石做比较,这三个色鬼还是老稳靠得住。

  老稳领着白宁出门。他的秘书坐在走廊的地面上打盹,他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是他让秘书守着房间门不让别人打扰的。没想到一高兴就累了,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忘记了让秘书回家。

  也好,岁寒知松柏,路遥知马力,好样的,值得信赖。

  老稳踢踢他的腿说:“唉唉,别睡了。”秘书吓了一跳,立刻从地上爬起来……

  老稳让秘书安排车送白宁去看守所,白宁执意不要,说自己坐出租自行车去就是了。白宁这样做是有道理的,她坐县委的车金锁不会怀疑吗?她这样多自在,可以海阔天空地编故事让金锁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