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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又遇三轮车

  毅彩、毅花离开金锁,走出了门诊楼。

  嘀呜,嘀呜,嘀呜……一辆救护车在急诊室大门外戛然而止,车上抬下来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随后跟着一辆三轮车,一个女人一男孩从车上跳下来,径直奔向急诊室大门。

  毅彩和毅花一眼就认出了毅虹,想必,跟着她的男孩一定是姨侄思锁。毅虹既显老又憔悴,当年的风韵荡然无存;思锁很瘦小,根本不像十一二岁的孩子。

  毅彩眼泪汪汪,自己和毅花逃婚离家出走前,毅虹被逐出家门,那时思锁还在娘肚子里呢,也不知道这十来年光景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毅花很纳闷,是谁需要抢救?在余州并没有亲戚朋友,毅虹和思锁跟在后面凑什么热闹?“二姐,二姐……”她牵着毅彩的手大声喊着向毅虹追去。

  也许毅虹没有听到,也许听到了不以为是在喊她。过去在家时,弟弟、妹妹经常围着她转,亲切地喊她二姐,十多年了,这已成为遥远的记忆。

  毅虹领着思锁匆忙进入急诊室。等到毅彩、毅花赶到时,毅虹和思锁已经不见了。

  毅彩、毅花的四只眼睛像探照灯一样,交替扫射着急诊室内的每个角落。

  墙边的座椅上坐满了输液的病号,中间的地上坐着的躺着的都有。过道里,时不时地有白大褂侧着肩挤向抢救室。医生办公室内外挤得水泄不通,有的人手举着病历喊,咱爹快不行了;有的人搀扶着病人嚷,老婆高烧不退;有的人抱着孩子吼,快给瞧瞧,儿子昏睡不醒……

  此时的急诊室乱成一锅粥,在这样的环境中找人直叫人头皮发麻。

  毅彩说,仔细找找,毅虹应该就在人群里。毅花着急地说,找什么找?肯定不在这里,可能早就去别的什么地方了。毅彩说,不要这么急好不好?也可能在抢救室呢。毅花说,拉倒吧,毅虹又不是医生,能让她进抢救室?就算毅虹可以,思锁也能进吗?她正说着,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突然大叫起来:“大姐,你看,急诊室的后门通向住院部。”

  “出去看看。”毅彩拉着毅花在人群中钻来挤去。

  在后门外,她俩迎面撞上了金锁,他不解地问:“你们不是找毅虹去的,怎么还没有走啊?”

  “快看,那一定是毅虹。”毅花嚷着。

  金锁和毅彩尚未反应过来,毅虹和思锁已经进入了住院部。

  毅虹母子抄近路穿急诊室,从后门去住院部时,恰巧遇上一辆救护车,误导了毅彩和毅花,才耽搁了时间,不然一定能追上他们。

  金锁和毅彩、毅花奔到住院部,可是还没有到探视时间,被拒之门外。

  白宁的住院手续还未办,这事耽误不得,时间太长了白宁会不高兴的。哎,有了身孕的女人脾气就是大,动辄发火。金锁心想,迁就她是应该的,她要为咱生孩子呢。于是他就对毅彩和毅花说:“你们在这儿守株待兔,毅虹肯定会从这里走的。如果不出来,等到开放时间就进去找找。”

  “你去办住院吧,别惹白宁不高兴,人家为你们金家传宗接代呢。”毅彩善解人意地说。

  “她太霸道,为啥要那样对待金锁哥。我看她怀孕是装的。”毅花口无遮拦,金锁一怔:“怀孕是装的?”这个毅花,心直口快也不能瞎说八道,怀孕能装吗?毅花见金锁不高兴,还振振有词地辩解:“要不,白宁哪有心思挤对咱。”

  “毅花,这样说过分了。金锁,不要听她胡说,你快走。”毅彩打了圆场,金锁没有吭声就走了。

  毅彩和毅花站在住院部大门口,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没敢离开半步,但是毅虹始终没有出来。

  已到了探视开放时间,毅彩、毅花冲进住院部,从一楼找到八楼,从这个科找到那个科,整个大楼被翻了个遍,就是没有发现毅虹母子的影子,她俩扫兴地出了住院部。

  “毅花,你看三轮车。”毅彩发现了毅虹,只见毅虹和思锁坐上了车。

  她俩一路小跑,死盯三轮车。不巧的是,一辆公交车挡住了视线。待公交车过去后,三轮车已经消失在大街的人潮里。

  这条街很长,她俩侥幸地希望毅虹顺着这条街走,于是就一路向前追找。

  离开了市中心,人流逐渐稀少,寻人也方便了许多。那辆三轮车又一次跳入她俩的眼帘。

  “大叔,您刚才是不是拉的娘儿俩个?是从人民医院出来的?”毅花着急地问。

  那人并没有理会她,而是盯着毅彩,“你不是去邮局了吗?怎么在这里?儿子呢?”他再瞅瞅毅花,满脸狐疑。显然他是认错人了,把毅彩当成了毅虹。

  尽管认错了,但毅彩还是很高兴,因为毅虹和思锁就是趁的他的车。毅彩连忙说:

  “大叔,你刚才拉的是我妹妹,十几年没有见面,我们急着找她。麻烦您,可不可以送我们去邮局一趟?给您辛苦费。”

  “不是我不拉你们,她到了邮局门口就催我走,说寄完信他们自己走,坚决不让我再送。我捉摸着,他们早就离开了。”

  “他们去哪儿了?”毅花抢着问。

  “她没说,我也没问。住在医院的那个刀疤可能知道,你可以问问他。噢,我得赶紧回医院,儿子骨折住院。”

  刀疤,是什么人?他知道毅虹的去向?毅彩央求说:“大叔,帮个忙,咱去医院找那个刀疤。”

  “好,上车吧。”

  “给,大叔。”

  “顺便,不要钱。”

  推来推去大叔哪里肯收钱,毅彩只好收起那张软币。

  毅花问:“大叔,您怎么认识我二姐的?”

  “说来也巧,那天,天快黑了,她背着一个昏迷男人。”

  “昏迷男人?”毅彩和毅花很诧异。

  “是的,右脚只有半只脚的男人。”

  “半只脚?”毅彩、毅花就更觉奇怪了。

  “他叫他刀疤。巧了,刀疤做完手术后就与我儿子同病房。听说他们非亲非故,病房里的人都为毅虹娘儿俩舍命救人的事迹所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