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晴只觉得有了极大的动力,又有了极大的安慰,一步步的,更加坚定了。
……
如今,已经到了第十八层,在烈焰魔窟之上,女兵排队站立,扮成落容絮儿坐在那椅子上,等着时辰。
哥舒明朗和许晴站在烈焰魔窟的峭壁之上,望着熊熊燃烧的烈焰,不觉得心底一阵透凉。
许晴见此,慢慢调整了心情,身子不再颤抖,对着哥舒明朗,以一种十分平常,又十分郑重的语气道:“哥舒明朗,我……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哥舒明朗问道。想着多半与许雨有关,或者与小冰有关。
说到小冰,哥舒明朗倒是庆幸,幸好是昨天晚点跟小冰说的这个消息,这样的话,估计今天下午才能到。那他来之后便可直接见到许雨,而不必知道许晴受刑的事了。
“若是真的出不来,帮我求求女帝,无论如何也要救小姨出来。”许晴道,拉着哥舒明朗,以一种十分恳切的,乞求的语气对哥舒明朗道。
哥舒明朗沉下脸来,训斥道:“别说傻话。晴儿,你有七阶灵力,这小小的烈焰魔窟,你一定可以的。”
许晴听此,不觉得眼前一阵雾气,她望了一眼下面的熊熊烈火,道:“我知道,我不行。曾经,有一个八阶灵力前辈曾经走过这烈焰魔窟,但都没有活着出来,我只有七阶,恐怕……”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去送死。”哥舒明朗道,不觉得有些生气。这个蠢女人。明明知道自己过不了,还这般……真的是不要命了。
“因为我当时不知道,烈焰魔窟会这般厉害。更何况,小姨在行刑塔二十年了,我不想让她下半生也在那里度过。你可知,行刑塔这地方……唉!总之,只有机会,我就会去试试。哪怕,成功的几率为零。”许晴道。
“蠢女人,真是蠢女人,此生我哥舒明朗还从未见过你这般蠢的人。”哥舒明朗道,真的是要被许晴气死了。这许晴也算是人间的极品了,自己当教皇这么多年了,阅女无数,从未见过这样蠢的女人。
“我就是蠢,就是蠢的不可救药。可能……这才是真正的我吧!”许晴道,如今,她已经不想反驳了。哥舒明朗说的不错,自己是真的蠢,真的傻,以前没发现,但自从认识了眼前这个男人,这个会保护她,会骂她,会惹她生气的男人,她便发现了。
哥舒明朗也是无言以对了,道:“你这女人,我才不管你,要死就早点死。死了天下少一个蠢人。”
说罢,哥舒明朗到了一边,不想再多说什么。
许晴最后望了眼哥舒明朗,眼里流出泪来,走到那烈焰魔窟的断崖之上。望着下面的熊熊烈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不觉得她闭上了眼睛。
哥舒明朗,我知道,你随便表面上这般骂我、恼我,但你心里是在乎我的。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一定会帮小姨的。谢谢你,给了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谢谢你,让我懂得了一种自己从未有过的感情,我们来生,再见了……
正要跳时,只听一个声音道:“等一下!”
许晴疑惑,扭头去看,只见到哥舒明朗就站在自己面前。许晴还未回过神来,哥舒明朗已经拉住了无情的手,将他拖到身后,之后道:“小小的烈焰魔窟,不足为惧,我替你过……”
说罢,哥舒明朗停都没停,纵身跳了下去。
许晴顿时间惊住了,此刻才回过神来。她看到哥舒明朗的身子坠下去……
“哥舒明朗……”
许晴想要伸手抓住哥舒明朗,但只抓住了那一缕白衫。她眼睁睁的看着哥舒明朗的长衫被烈火所吞没,看着他种种跌落到烈火的山岩,看着他慢慢爬起,却又跌落……
“主人……”絮儿也是吃了一惊,忙奔过去,在那悬崖之上,她见到自己主人在烈焰之中,挣扎、爬行,不觉得流下泪来。
絮儿根本就没有想到,主人会替许晴去跳那烈焰魔窟,这一切毫无预兆。不,不是毫无预兆。昨日,主人说,让自己扮成落容,自己仍旧用自己的身份,那时候絮儿就已经怀疑了。难道,那时主人就已经想过要替许晴过着烈焰魔窟了吗?
主人,你为何不早说呢?你是教皇,身份尊贵,若你真的不忍让许晴受苦,絮儿替她,洛神兵的任何人都可以为了你替她受刑,你又何必亲自下去呢?你知不知道,这不值得……
絮儿听到了哥舒明朗的惨叫声,那是一种时断时续,隐隐的,从深底发出的声音。她看到哥舒明朗在那烈焰中行进,一步步的……
“许朗,心女兰火,用魂真啊!”絮儿喊道。自然,现在她用的是落容的身份,旁边还站着普桑的女兵,自然不能暴露了。
只不过,絮儿的声音传下去许久,始终是得不到回应。
“他听不到的。”只听许晴道,如今,她已经哭成了泪人。
哥舒明朗,这个一直跟她作对的男人,为什么要替自己跳下去,为什么要替自己受这一切的刑罚,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烈焰魔窟之中,听不到外界任何的声音,也看不到外界任何的景象。”许晴道,望着哥舒明朗的身影在烈焰中挣扎,只觉得扎心的疼痛。
“那主人为何不运灵?”絮儿问道,想着主人的魂真为心女兰火,属性为水,心女兰火所燃之处,众物焚尽,化作万丈玄冰。与这烈焰魔窟的火焰正好相反,或许可以抵抗。
“烈焰魔窟之中设有结界,里面的人,不管灵力多高,都不能运灵。”许晴道。之前,许晴已经打听好一切了。这烈焰魔窟并不是一般的所在,要通过靠得不仅是灵力的高低,还有个人的忍耐力。否则,那个八阶灵力的御灵师为何没能活着出来么?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灵力越高,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越高,从一方面来讲,就越有可能通过烈焰魔窟。
“不能运灵?这……”絮儿喃喃道,不觉得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