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宇脸色一白,冷然瞪向月千澜。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还希望月大小姐谨言慎行,别再疯言疯语。哼……”他狠狠的甩了甩衣袖,气愤的转身就走。
气冲冲的回到了魏夫人的软塌旁,他缓缓的蹲下身,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的颤栗发抖。
他死死的咬住薄唇,紧紧的抓住魏夫人的一三七手,低声喃喃。
“娘,你一定要帮我。”
月千澜冷眼瞧着魏长宇的所作所为,冷声一笑。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样狠辣无情人,终会得到报应的一天。
若是魏夫人醒来,得知真相,不知道她会不会疯了?
月千澜收回眸光,视线重新落到院内。
石榴坐在锅里,闭上眼睛,神色不变,极其的平静。
而小苑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但她的嘴能说话,她已经大骂连连,开始怨天怨地,痛斥这个世界的不公了。
什么从小命苦,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差一点就饿死了。
得亏亲戚帮忙,把她卖进了月家为奴。
在月家,她虽然饿不死,可也没好到那里去。
以前沈氏掌家,对外她表现的贤惠宽厚,可是私底下月家的仆人谁不知道这位沈氏的
心狠。
常常克扣下人的月银,一些粗使丫头常常吃不饱饭,穿不暖衣,每日每夜的干活,还不让睡足觉。
总之,小苑自从进了月府,那是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
直到有一天,月千澜被分到浮云阁住,小苑才被分配到了浮云阁伺候。
可她身份卑微,近身伺候根本是痴心妄想,她便想着,即使做粗使,只要认真细心做事,小姐总有一天会看见的。
所以,小苑下定决定,要好好的办事,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结果,月千澜没看到,倒被石榴发现了小苑这个能干话不多的丫鬟,石榴便提了末等丫鬟的小苑为二等丫头。
小苑的日子,才一直的好起来,吃得饱饭了,穿的暖衣了。
甚至每个月也能存一点钱,往家里寄了。
可人哪,越来越好,便越贪心,不懂得知足。
石榴冷声一笑,豁然睁开眼睛,看向小苑,嘲弄笑道:“我提拔你,让你过上了好日子,你不但不感恩戴德,居然还背叛了小姐。小苑,你可真能耐啊,你以为你背叛了小姐,会得到什么好下场吗?等着吧,不但是你,便连你的家人,也逃不过这场浩劫的。”
小苑猛然一怔,眸底掠过一
丝慌乱。
“不……我没背叛小姐,我说的都是事实,这和我的家人有什么关系?你别血口喷人,诬陷我。我相信靖王和五皇子,会知道我是无辜的……”
“好啊,那我们两个便走着瞧,看看谁能熬到最后。这水,可是越来越热了。”石榴冷笑一声,闭上眼睛。
这一句提醒,惊得小苑脸色煞白,她能感觉到周身的水,似乎一点点的沸腾了起来。
臀部和双腿那里,被水泡的有些难受,那热,也变得越来烫。
一抹恐惧,慢慢的袭上她的心扉,小苑吓得牙齿不自觉的打颤。
玉珊愤恨的瞪了眼小苑,立即吩咐手下人。
“加火……”
一声令下,婆子小厮立即加了柴火,到两口锅下面。
汹涌的火焰,燃烧的更盛。
那热意,一点点的向四周蔓延开来。
惊得人在场每个人,不禁心生惧意。
蒸刑,这是一个最考验人性,最考验人的承受能力的刑罚。
……
半刻钟过去,两口锅里的水,已经彻底的沸腾起来。
石榴被蒸的浑身滚烫,脸颊通红,不断有热气,从她周身蔓延上升。
宋云义站在满口,心急如焚,心里焦急的犹如猫爪似的。
玉珊也是心急
不已,可她不能表现出来,她只能暗暗观察着小苑的情况,希望她快点招,早点说出真相。
小苑也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住了,她感觉腿部和臀部犹如火烧般灼痛。
不断的热气往身上涌,就像火一般,快要把她整个人燃烧殆尽了。
她睁着眼睛,无助的看向月千澜那边,唉声请求。
“小姐救我,我实在忍受不了,太热了,太烫了。你还不如给我一个痛快,让我早点解脱呢,求求你,别这样折磨我了行吗?石榴姐姐,她也快受不住了啊,就算你对我没有多少感情,可石榴姐姐却是在你身边伺候不少时间的人啊。”
玉珊气得咬牙,冷声斥道:“闭嘴……你还有脸提石榴,让她落入这般境地的不是小姐,而是你……来人,再加柴火。”
小苑吓得身子不断的发抖,她觉得自己现在快要死了。
全身的肌肤被火烧火燎,疼到快要麻木了。
鼻翼间,她甚至都能闻到以往最喜欢吃的蒸肉的味道了。
思及此,小苑恶心的不行,喉间翻涌,一口血,猛然喷了出来。
“不……不要……”她虚弱而绝望的看着玉珊,缓缓的摇头,企图阻止。
玉珊咬牙,不为所动,继
续命令婆子加火。
小苑觉得,她快熬不过下去了,真的熬不下去了。
身体直挺挺的倒向锅沿,滋的一声响,背脊一疼,那钻心的灼烫感袭上全身,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险些毙命,痛死了过去。
然而,她却没死去,脊背贴着滚烫的锅沿,耳朵里滋滋的响着,那是肌肤与锅沿相贴,她身上的肉被烤熟的声音。
……
月千澜站在门旁,淡淡的凝着小苑那痛苦不堪的模样,她出神的想,到底是什么原因,能够让小苑坚持到了现在还不招?
是金银财宝吗?还是叫家人的前程?抑或是身家性命?
魏家人,倒是挺会拿捏住人的软肋的。
“你就那么笃定,每一次,你都能化险为夷吗?”不知何时,君冷颜走到了她身边,低声问道。
月千澜扭头望去,对上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眸。
她抿唇一笑,低声回道:“不是能化险为夷,而是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又没做错事,我一点都不担心会东窗事发。现在,该担心的人不是我,而是陷害我的那个人。今天,我倒是要谢谢靖王,能够给我辩驳的机会,否则一旦定了我的罪,既是太子也无法保得了我的名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