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若出了差池，我唯你是问！”祁楚枫重重道，“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
程垚知晓她语气虽然严厉，实则却是放了自己一马，心下又是愧疚又是感激，肃容领命而去。
这一次肃清后方，加上治疗军中中毒的兵士，花费了不少功夫。幸运的是，这个病并不传染，粮草彻底检查gān净之后，便没有人再染上。中毒的人也在一天天好转。
与此同时，衡军也在一步步往前推进，但比之前慢上了许多。东魉人有了足够的时间后撤，直至退进了古鸦城。
古鸦城，是东魉人在东南最重要的据点。
可以说，只要拿下古鸦城，东魉人再无城可依，成为散兵游勇，东南战事便可发生决定性的逆转。这也是当年，圣上为何一直催促曹文达的原因，也是曹文达要不计一切代价攻城的原因。
时空相异，如今立在城下的人，是祁楚枫。
相同的是，圣上也在催促她，甚至比当年更加迫切，因为经过这些年的战事，朝廷耗损甚巨，需要速战速决。
由于东魉人打定主意要坚守古鸦城，对三面城墙都进行了加高和加固，朝北的一面靠着陡峭的山壁，已是天然的绝佳屏障。加上此时已经入冬，夜间极冷，滴水成冰，东魉人往城墙上浇了水，城墙不仅冻得硬邦邦的，而且滑不溜丢，想要攻城，难度极大。
祁楚枫已经在城外驻扎了半月有余，地形勘察了一遍又一遍，召集众将开了数次会议，依然没有找到好的攻城策略。
“将军，预备何时攻城？还需早日定夺啊。”周云在旁道。
祁楚枫皱着眉头，低头看地图：“qiáng攻的话，得垫进去多少条人命？”
“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周云急道。
祁楚枫猛然抬头，双目定定地看向他，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能少死几个，总是好的。”
一直以来，祁楚枫待周云都甚是和善，但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周云却听出了她qiáng制压抑着的怒意，一时语塞。
裴月臣忙打圆场：“周公公不是那个意思，圣上催得紧，他身上的压力也大。”
周云这才叹道：“将军，我知晓您的难处，可圣上这边，几乎一日一封信地催着我，我也着急啊。眼下这情况，您打算怎么办？咱们总不能在这里一天天耗下去吧。”
“若是粮草足够，最好的法子就是截断东魉人的补给，和他们耗下去。”祁楚枫道，“只要城中粮草耗尽，我们就能不战而胜。”
周云有点急了：“这得耗到什么时候去？”
“或者熬过这个冬天，等到明年开chūn，冰融雪化，攻城也会比现下稍稍容易一点。”祁楚枫道，“说不定那时候，城中的粮草也能耗尽。”
周云直摇头：“不行，白白在这里耗上三、四个月，等到明年开chūn，圣上肯定不能答应。何况东魉人究竟囤积了多少粮草，能耗到什么时候，我们根本不知晓。”
祁楚枫静默半晌：“……若是能探一探城中虚实就好了。”
“我可以试试潜入城中。”裴月臣道，“我对城中的布局还有印象。”
“不行！”祁楚枫断然否决。
想探古鸦城中的虚实，并没有那么容易。当年裴月臣潜入城中，也受了重伤，差一点回不来。如今城中驻扎的东魉人比当年只多不少，加上城墙又重新加高加固过，想要潜入城中，谈何容易。
赵暮云意识自己是最年轻的，便道：“将军，我去！”
“不行！”祁楚枫依然否决，“现下我们兵临城下，东魉人必定早有防范，犯不上冒这个险。”
曹文达在旁，一直很安静，从头至尾没吭过声，突然冒出一句话：“我们和东魉人谈和，将军以为如何？”
祁楚枫微愣：“谈和？”
“对，现下他们闭城不出，可以用谈和把人引出来。”曹文达道，“不管他们说什么，咱们都答应，只要能放松他们的警惕，把人引出来就行。到时候抓住他们首领，不愁城里头的东魉人不降。”
众人闻言，皆静默，一时无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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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
【我想猜猜，和谈的时候，月臣混进城里，作艰苦的侦察和内部的摧毁？
我再猜猜，楚枫派曹文达去和谈，而且让曹文达相信，真按照他的安排去实施，迷惑了东魎人！但是青木哉不负众望，毒了曹文达，并让他亲眼看到他带去的所有和谈的人被屠荼！让他亲身经历十年前的巷战地狱！在城内大乱的时候，楚枫月臣攻城成功，救曹文达一命吧，让他后悔和赎罪！让程垚和周公公亲眼看到前方战事的残酷无情！捎话给皇帝，边境的安稳是多少人的命定下的！给边境充足的补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