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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阿勒用过饭便想着要去找沈唯重学写字,她昨日自觉地学得甚好,练了又练,又拿写好的字给祁楚枫瞧。祁楚枫从中圈出几个写得颇像样子的,狠狠地夸赞了她一番,弄得她喜滋滋的。
奇怪的是,她在府中转了一圈都未找着沈唯重,诧异地去问崔大勇,方知沈唯重去了官驿。她写字正学在兴头上,愣在当地想了想,便将笔墨纸砚包了包,径直出门去寻沈唯重。
阿勒跟在祁楚枫身边多年,官驿上上下下的人自然都认得她,瞧她风风火火地往里头闯,也没人会来拦她。
这所边境官驿本就不大,阿勒也不问人,熟门熟路地径直寻到后面厢房。铁里图宿醉刚醒,头尚昏沉沉的,开门出来,正正撞上阿勒——
“哪来的兔崽子……”铁里图恼怒地拽住她胳膊,定睛看去,微愣一瞬,“你是阿勒?”
不欲与族人有过多的接触,阿勒闷声挣扎,试图把胳膊挣脱出来。铁里图是赫努的第一勇士,天生神力,阿勒虽然跟着祁楚枫修习武功,然而无论个头还是气力都与他相差甚远。无论她怎么挣扎,铁里图的大手就似铁钳一般,怎么也挣脱不开。而且阿勒是个老实孩子,她知晓铁里图和胡力解是将军府的客人,所以即便被欺负了,她也只想着赶快挣脱,而并没想过要出手。
她这般挣扎,倒叫铁里图生出戏弄之意,一手钳上她细细的脖颈,用力扣住她的下巴,手指摩挲着她的皮肤,饶有兴趣地端详着她的脸:“还是衡朝的水土好,摸着是比荒原上的女人更滑溜些。”
说着,他另一手松开阿勒胳膊,径直摸上她的胸膛,口中笑道:“看看这儿是不是也比荒原上的女人更大……”
阿勒不堪受rǔ,直至此刻,方在仓皇中本能地反手拔出弯刀,刀光雪亮,朝铁里图劈下去。
铁里图及时撤手,这才堪堪躲过她这一刀,怒气顿生,抡起胳膊,重重给了她一巴掌。铁里图天生神力,曾经一掌拍死一头láng,这掌力道甚重,阿勒被打得眼冒金星,脑中嗡嗡直响,一时晕头晕脑,只能听见铁里图还咒骂。
“你这个没人要的杂种!投靠了异族人的叛徒!你和你阿爹阿娘一样,死后会被荒原上的láng啃咬,头骨将被拿来当做垫脚的石头,永生永世被人践踏!”他与阿勒分别属于赫努族不同的分支,往昔为了抢地盘,发生过争斗。后来阿勒这支几乎覆灭,他还幸灾乐祸了许久。
rǔ及父母,阿勒如何能忍,双目怒得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扬起弯刀:“不许你说我的爹娘!”
“你还敢对我动手!”
铁里图高出她数头,手臂一伸,径直就要去擒她。
阿勒侧身躲过,正欲挥刀反击,斜刺里猛然窜出一人,挡在阿勒身前——
“不可动手!不可动手!”沈唯重一叠声道,不知是由于着急还是害怕,声音还有些许颤抖。铁里图蒲扇般的巴掌距离他还不到三寸,他死死挡在阿勒身前,不肯挪动半步。
“走开!”铁里图压根没把这个瘦弱书生放在眼中,探手就去拽他。
沈唯重的单薄身量,风chuīchuī就跑了,如何抵得住铁里图的天生神力,被他用力一拽,整个人被甩出去,额角正撞到院中假山石上,立时淌下鲜血。
此刻,胡力解方后知后觉地走出房门,见状大吃一惊,连忙喝住铁里图:“住手!这儿不是荒原,你不可胡闹!”
阿勒见沈唯重额头淌血,歪倒在一旁,也顾不得其他,赶忙上去扶他。一扶之下,发觉他胳膊晃晃dàngdàng的,用不上劲,竟是脱臼了。沈唯重以前从未脱臼过,也顾不上额头的伤,大惊失色:“我胳膊……是不是断了?”
闻言,老胡也以为他胳膊断了,吃了一惊,忙要上前来扶,却被阿勒狠狠推开。
“你莫要被他骗了,”铁里图其实心里也没底,但正因为心里没底,嗓门才要更大,“这些中原人都像狐狸一样狡诈!”
“你闭嘴!”老胡喝斥他,看向阿勒,“阿勒姑娘,是不是出了什么误会?”
双目含怒,阿勒也不答话,扶着沈唯重,警惕地盯着他们,一步一退,带着沈唯重离开官驿。
铁里图不屑地往地上狠狠淬了一口:“投靠异族人的叛徒!”
“你还不闭嘴!”胡力解气不打一处来,“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闹成这样?”
铁里图哼了一声,转身回屋。胡力解快步跟上去,追问道:“你快和我说清楚!你以为我们现下是在哪里?你这样做,你以为祁将军能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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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月臣是不是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