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银枪抛给白袍小将,祁楚枫面色并不好看,转身朝裴月臣道:“青木哉没来,咱们白折腾这趟。”
裴月臣扫了一眼被俘的贼匪:“从他们的身手来看,并非青木哉手下的得力gān将,这趟应该是青木齐求胜心切,带了人马,背着他哥悄悄来的。”
“所以,”祁楚枫皱眉,“他是看出我们设了陷阱?”
“未必,只是此人为人谨慎,归鹿城毕竟是我们的地盘,他不愿冒险。“裴月臣安慰她,”罢了,日后再找机会吧。”
白袍小将,赵暮云,上前问祁楚枫道:”将军,这些人、还有尸首如何处置?“
“尸首运到城外埋了,人带回去。“祁楚枫顿了顿,稍稍压低声音吩咐道,“记着,把他们分开关押,先别急着动刑,防他们寻死。”
赵暮云颔首领命。
士兵们有序地将尸首抬上大车,朝城外运去,守城的兵卒取来大桶清水冲洗地面,地面上的殷红血迹很快变淡,直至消失。眼看祁楚枫就要走了,直至这时,杨铭才由孙校尉扶着,赶忙从楼上下来。
“祁将军……”杨铭一开口,才发觉嗓子有点哑,连忙清了清嗓子,“咳咳,祁将军!”
早已将杨铭抛诸脑后,听他一唤,祁楚枫回过头来,目光落处却是孙校尉手中的小面人。她快步行过来,取过小面人,笑吟吟地端详片刻,安心道:”还好还好,没弄坏了。“
而后,她总算看见旁边还有杨铭,这才礼节性问候道:“杨大人,您没事吧?”
杨铭此番被吓得不轻,三魂七魄还未完全归位,自然顾不上与她计较,只关切问道:“没事没事。祁将军,这伙贼人是?”
“东魉人,前年屠了丹狄在北面的分支,差点灭了人全族。”祁楚枫答道,“这两年我一直想剿灭他们,今日特地设了圈套引匪首前来,可惜他没上当。”
“丹狄族的事情,我们衡朝也要管?”杨铭不解道,对于他而言,那些异族人的纠纷与衡朝何gān。
闻言,祁楚枫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面上倒还维持着和气:“他们每隔三年向衡朝纳贡,咱们总不能白拿东西不gān活吧。“
杨铭没听出她语气中的嘲讽之意,只摇头道:“要我说,这些蛮族的事情理他作甚,由他们自生自灭去。”
祁楚枫笑了笑,也不气恼:“若是让东魉人占了荒原,唇亡齿寒,到时候北境东南同时迎战,两头烧,朝廷怕是负担不起。”
杨铭gān笑两声:“祁将军想得长远。”
祁楚枫不欲与他再谈下去,想起一事,转向孙校尉吩咐道:“佟盛年的那批货现下在老杜客栈里头,你先替我扣下来,待我理清了账目,再和他慢慢算。咱们还是老规矩!“
与这些过往客商清算税金,这可是一票肥差,孙校尉笑应道:”但凭将军吩咐。“
听见这事,杨铭立时就jīng神了,忙道:“jian商刁滑,祁将军军务繁忙,这些事还是jiāo于我来办吧。“
闻言,祁楚枫挑了挑眉,目中颇有诧异之色。
杨铭补充道:“此番我前来北境,圣上也特地嘱咐了,除了与将军jīng诚合作之外,还要我整顿税务,也是重中之重。”
祁楚枫微侧了头,与裴月臣飞快jiāo换了下眼神,然后朝杨铭笑道:“杨大人刚刚到任,舟车劳顿,今日又因在下受了惊吓,怎好再操劳。何况此间大都是以物换物,与中原使用银两大不相同,计算方法也有所不同。杨大人先回去好好歇息,咱们来日方长,日后需要大人操劳的地方还多得是,不急在这一时。”
不待杨铭说话,祁楚枫紧接着飞快道:“在下还有军务须回去处理,先行告辞!择日登门拜访。孙校尉,有劳你送杨大人回府……月臣,云儿,我们走!”
眼看着她没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草草拱手做礼,转身便走了。对方毕竟是杀伐决断的将军,刚刚才看过她杀人不眨眼的模样,杨铭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夕阳西下,祁楚枫一手策缰,一手还拿着小面人。
“云儿,你过来看,瞧瞧它像谁?”她朝赵暮云比划小面人。
赵暮云探头来瞧,笑道:“是军师的模样!”
祁楚枫朝裴月臣得意一笑:“我说像你吧,云儿也能看出来,你还不认。“
裴月臣笑了笑,不置可否。
“对了,今日那位杨大人是你旧相识,你们有过节?”祁楚枫问道。
裴月臣只淡淡道:”没过节。“
“那是?”
“瞧不上而已。”裴月臣道,“此人颇看重财物,你须多留个心眼。”
祁楚枫哼了哼:“看出来了,一来就想着捞油水,还想从我手里头抢,胆子忒肥。过两日,我得登门给他上上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