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按抽调两万人马算过,我这里勉勉qiángqiáng只能凑够一万二,骡马也是问题。”祁楚枫皱眉道,“马场里马匹虽够,但都是按战马来培养,负重和耐久力远不及骡马,长途载重根本不行。”
“我那边要凑这么多厮役和骡马,估计也够呛。”祁长松烦躁道。
“我说的是常理,若是再勉qiáng些,四万人估计也能支应着。”
“……难说,我尽力吧。”祁长松越想越急,立时就想要赶紧回去,开始着手筹备人手,“这样,我先回去筹备着,大概有个数之后,立刻让人来知会你。”
祁楚枫点点头:“还有,老宋和老万让他们俩先过来我这儿一趟,我先和他们谈谈。”
“行。”
“还有……”祁楚枫顿了顿,“把月臣也带走,记着什么都别跟他说。”
祁长松犯愁道:“他昨夜就说了不走。”
“你自己想办法。我还要去军中,不送你了。”
祁楚枫翻身上马,匆匆离开。
“我……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来硬的,我又打不过他。”
看着她的背影,祁长松不满地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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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军中大帐之后,祁楚枫立即让人找来了赵家兄弟。
“什么!我留守北境?!”
赵chūn树几乎是立即跳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向祁楚枫。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坐下!”祁楚枫皱眉厉声道,她连着几日睡不好,加上诸事烦心,脾气也见长。
赵chūn树见她当真着恼,连忙乖乖坐下,可怜兮兮道:“将军,为何不带我?云儿还小呢,出门征战自然应该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去,怎么能让他去。”
闻言,赵暮云忙急道:“哥,你这是什么话,你我都是行伍中人,只听诏令行事,哪来长幼之别。”
祁楚枫瞪了眼赵chūn树:“云儿才是明白人,这是烈爝军,不是你家,军令如山,还能容你讨价还价。”
赵chūn树只得噤声不语,委委屈屈地将她望着。
“你以为留下来是好差事吗?”祁楚枫皱眉盯着他,“我哥这些年都在右路军呆着,荒原的事情他知之甚少,所以需要你好好辅佐他。正因为你打小在这里,北境和荒原之间的平衡,我爹是怎么做的,我是怎么做的,你都看在眼里。”
“我也可以教云儿……”赵chūn树小声道。
“你肩上的胆子可一点都不轻,五万大军调离北境,前所未有。越是在这种时候,北境越不能出乱子,你明白吗?”祁楚枫盯着他,重重道。
赵chūn树本能地点头。
祁楚枫沉声道:“树儿,老车不在了,只有你能担此重任。”
提到老车,赵chūn树脸色变了变,这才意识到,若是车毅迟还在世,将军定会让他留守北境,自己是在接替老车的职责:“……我懂了。”
“真懂了?”
“真懂了!将军放心便是。”赵chūn树郑重地点头,又有点担心地看向赵暮云,“就是云儿一个人去,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什么一个人,我不是人吗?”祁楚枫不耐烦道。
赵chūn树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赵暮云连忙在旁捅了捅他,示意他噤声。
“右路军那边也会抽人过来……行了,先不说这个,你们回去都加紧操练,两个营在一块儿操练,到时候再进行挑选。”祁楚枫道,“还有,圣上尚未颁下正式的诏令,此事不可声张,对底下的人也不能提,包括老夫人在内。”说末一句话时,她看向赵暮云。
“将军放心,规矩我们都懂。”赵暮云道。
祁楚枫让他们退下,然后又把管军需的几名校尉全叫了过来,紧接着又把马场的人叫过来……密密匝匝忙了一整日,嘴都说gān了,直至huáng昏时阿勒送饭过来,才算稍稍歇口气。
阿勒自己已经吃过了,一边给她布菜一边和她说话。自从沈唯重回来之后,阿勒的中原话越说越多,越说越好。这些日子祁楚枫心情低落,阿勒都看在眼中,便闲聊些琐事,想让她分分神。
饭菜自然是吴嬷嬷亲手做的,一入口祁楚枫就能吃出来,但她的胃口却还是不好,只能勉qiáng自己尽量多吃些,免得食盒带回去嬷嬷看了失望。
“……原来程大人也会画画,他画了一只食铁shòu,长得可古怪了,看着像熊,可身上黑一块白一块。”阿勒绘声绘色道,“姐,你说程大人是不是故意逗我们玩呢?”
祁楚枫心不在焉,漫应道:“我也不知晓……”
“沈先生也听说过食铁shòu,可他也没见过,所以程大人画的对不对,没人知晓。”阿勒遗憾道,“程大人还说,这食铁shòu的肉不好吃,当地人也不爱吃,由着它们满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