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后面瞪了慕泽梧一眼,都怪这个家伙将楚宣招上门,自己才不得不同他虚与委蛇。
只得恨恨地跟了上去。
那双眼睛潋滟生辉,瞪向慕泽梧时恼怒与嗔怪都在其中,竟让他在原地愣住了。
直到那两人的身影都消失在视线中,他才如梦初醒,暗怪自己竟然如此没有定力,抬步快速跟了上去。
李若娴被两个侍女扶着进了山月居,安置在窗边的软榻上,脚踝疼痛异常,她卷起了那处的衣裙,轻轻碰了碰,痛地“嘶”了一声。
随侍的侍女立刻心疼不已:“姑娘稍等,我去找慕姑娘,让她寻郎中来问姑娘看诊。”
“等一下!”
李若娴听说要寻郎中来,忙叫住了侍女,面颊有些微微发红,她犹豫着:“要不……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府上吧,在笙姐姐家里叨扰总是不好的。”
这可不合她的性子,况且此刻她脚踝处的伤还不知如何呢,怎能轻易挪动?
侍女立刻道:“姑娘莫怕,慕二姑娘不会怪姑娘的。”
说完,她便出门去寻慕笙笙了。
“哎?”
李若娴叫都叫不住她,只能暗自懊恼,怎会在那人面前露出如此不堪的一面。
心里想到那人儒雅温润之姿,脸蛋上又羞红了,连脚踝处的伤也忘了,她抬了抬脚,又是一声“哎呦”,登时便再不敢胡思乱想了。
小路上,繁花成荫,绿柳绕亭。
即便厌烦楚宣要横插一脚,慕笙笙也不得不快步往山月居走,李若娴在她府上受伤,说出去总归不好,她得赶紧回去看看。
好在一路上楚宣并不说话,只是若有若无地将目光在她身上梭巡。
这黏腻的目光如影随形,让人极度不适,慕笙笙qiáng忍着,径直走向自己院里。
到了山月居门前,正巧李若娴的侍女跑出来找她:
“慕姑娘,我们家姑娘的脚踝疼的厉害,烦请慕姑娘为我家姑娘寻个郎中来。”
这是自然的,慕笙笙在路上就已经吩咐粉黛去找郎中了。安抚道:“别急,粉黛一会儿就带着郎中回来,我先进去看看。”
她抬步欲走,想了想,又停下了脚步,看向了身后的两个男子。
“殿下进出女子闺房,恐怕于理不合。”她垂着眼眸,静静道。
这便是逐客了。
若是以往,他最看重面子,早就拂袖而去。可此刻……
楚宣也奇怪于自己的执着,他四下望了望,目光寻到不远处的一个凉亭可供休憩。
松了口气道:“不急,表妹且去探望病人,本宫与泽梧在此稍后片刻。”
慕泽梧连话都插不上,但他十分有眼色,在这两人中间来回看了一眼,便知道其中必有暗流。
楚宣曾经想将慕笙笙用作棋子牵制宸王这件事,他是为数不多知道的人,如今自己这位二姐有本事,甫一回京就出尽风头,更成了圣上恩旨定下的宸王妃,六殿下的盘算全然落空,他定然是心有愤愤的。
慕泽梧自认通透,深知慕家和六殿下宋贵妃撇不开关系,所以无论宸王如何得势,他都是要支持自己这位表哥六殿下的,因而此刻并不对慕笙笙驱赶有什么反应。他转了转眼珠,顺着楚宣的话说道:“二姐姐,六殿下最是宅心仁厚,有人在咱们府上受伤,自是要过问一二的。”
这一对儿明显就是láng狈为jian,慕泽梧上辈子文武双废,成日里花天酒地,可他就是靠着这样讨好楚宣当他的跟班儿,硬是在楚宣登基后成了他身边当红得令的人。
他的故事让慕笙笙明白,即便是楚宣这样的冷血动物,也会沉溺于旁人的谄媚讨好,或者说,他追求权势,追求成为人上人,就是为了站在万人之巅睥睨众生。
可慕笙笙没心思讨好他,依靠着楚宣走下去是一条什么样的路,她已经试过,丝毫没有再趟一次火海的想法。
“那就请六殿下自便吧。”
她冷冷甩下一句话,便进了院子里。
顾虑着礼部尚书家的姑娘受伤了,粉黛生怕牵累自家姑娘,脚程极快,不多时就领着郎中来了。
郎中诊过后,将方子开了出来,还碎碎念:“也不知怎么了,最近总有官眷崴了脚,前几日刚开了个同样的方子,不过还好,这位姑娘伤的不重,养两日便好了,前头儿那位可吓人的很,恐怕要休养个把月了。”
慕笙笙接过方子,正仔细看着上面的药材,对郎中的碎碎念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是李若娴,她自己在那人面前丢了人,心道不知是谁同自己一样倒霉,便问道:“哦?是哪家的姑娘?”
这位郎中倒也没避讳:“两位没听说这事?如今在京城可传成佳话了。”
“什么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