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公子且慢!”
孟维书被她叫住,心头欣喜不已,以为她还有话要说,回首却见她蹙起了细眉:“孟公子身上的香包是从何处而来?”
被她发现,孟维书红了耳根:“我,慕姑娘恕罪,那日斗香会,我托李家公子为我寻来了姑娘的香包,我……我觉得十分好闻,这才佩在了身上。”
他这话说的平淡,落在慕笙笙耳里却如同晴天霹雳。
堂堂状元郎,竟然托人去拿姑娘家的香包!
慕笙笙闻言急红了脸,这事情未让旁人发现还好,若是发现了,她岂不是要担上一个私相授受的罪名?
她急道:“你怎能如此!”
心头怒气上涌,但见孟维书一脸无辜,大约只觉得这是一件小事,她又无处发泄。他是偷偷拿的香包,慕笙笙并不知情,可旁人若知道了,只会说是她慕笙笙不守规矩。
当即容色郑重,讨回了那香包,这才放了孟维书离去。
这个小插曲过去后,日子回到了正轨。
那日孟维书离开时神采奕奕,慕垂远许是猜到了什么,这些日子对着慕笙笙格外的宽和慈爱,嘘寒问暖体贴周到。两世以来,慕笙笙第一次发现,原来慕垂远也是能做个‘慈父’的。
京城里关于自己的流言纷扰,也陆续传到了慕笙笙的耳朵里。
赵枫那日在酒楼为她与旁人起争执,不过半日就演变出了无数个版本,最难听的,莫过于说她勾搭皇子不成,转而求其次,攀上了侯府世子。
慕笙笙对这些话并不在意,但她有些害怕孟维书会因此打了退堂鼓。
不过若他因此退却,自己也不怪他。
但让她惊讶的是,孟维书不但没有因此退却,还特意修书一封,递上了慕府。
信中他慷慨激昂,为她鸣冤,直言要她莫要放在心上,他已经修书给家里,待高堂回信后,便托媒人三书六礼上门求亲。
慕笙笙心中熨贴,一颗忐忑的心终于落了地。
再过几日便是曲江宴了,他们两人之事算是跳过了相看这一步,不过也无伤大雅。
依着孟维书信中所说,他父母都在凉州,他已修书寄去,三五日便可有回信,此事或许能在曲江宴前落定。
轻舒了口气,慕笙笙想到楚寰给自己的那块铁牌,她翻找了出来,擦了擦。等她与孟维书的事过了明路,她就找个机会还给他。
孟维书是楚寰提拔重用之人,他只是想将自己纳入府中,本是可有可无之事,定然做不出与臣子争妻一事。
她这厢想定,便将那铁牌带在了身上,只待再遇见他,便算是了却他们二人之间的事了。
这日下朝后,天色yīn沉。
楚寰驾马出宫,远远地,便见宫门处纪升正在探头探脑张望。
他心头一动,想起了那枚自己送出去的令牌,驭马速度加快了些。
待到近前,露出了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急色:“什么事?”
纪升一脸懵然。
“啊?”
楚寰皱眉,第一次觉得他怎么说话做事如此慢吞吞。催促道:“你在此等候,有事要禀我?”
原来是担心出事了。
纪升赶紧摇头,解释:“没有,殿下且安心。属下是见今日天色不好,怕稍后有雨,特来迎殿下。”
听到是这个原因,楚寰怔住了。
满心的欢喜仿佛泡影一般倏地破了。
算一算,从那日到现在,已经有七八日了。
她竟然还没有来找自己。
眉宇间浮上了淡淡的失落,他看着纪升,迟疑道:“你……”
纪升:?
“你近日别乱走,以免有人找你找不到。”
纪升没心没肺哈哈两声:“殿下说笑了,谁会找属下呀,属下就跟着殿下。”
“让你别乱走,你听话就是。”
他突然急色道。
纪升立刻认了怂:“是。”
宫门处人来人往不绝,楚寰舒了口气,驭马往人少处走了走,又嘱咐道:“你派两个人,盯着慕家,如果有什么消息,记得回禀。”
殿下眸色沉沉,却又不像生气,倒像是十分失落,有些委屈。
纪升揣摩了半晌,突然悟了。
去盯着慕家?
是盯着慕二姑娘吧!
他立刻应了:“是!”
自那日讲学后,孟维书登慕府的次数多了起来。
有时是说上门给慕家三少爷指点功课,有时是与慕大人jiāo流政事。
理由花样百出,整个人好似长在了慕家。
外面的初时不觉得什么,可看久了也能揣摩出其中的门道儿了。慕家三个适龄姑娘待字闺中,孟维书尚未成亲,三不五时就登门拜访,猜也猜出个大概了。
只是不知道这位状元郎相中的是慕家的哪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