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府说来人口简单,慕笙笙尚未入府之前,府上一没有妾室通房,二没有夫人掌家,所以阖府上下只认楚寰一个主子,倒是好管理。不过,因为他政务繁忙,自己并没时间和心思料理府上的事情,上下看着规矩不乱,但里面也暗藏挪用府银、欺上瞒下的事情。毕竟百十来个伺候的人,总有那么一两条臭鱼。
上一世她入府后,谨遵楚宣的指示,将内宅的一应事务都jiāo给了他给自己安排的贴身丫头打理,而自己并不多过问,不知他都借着那丫头的手gān了什么。
如今慕笙笙想起上一世愚蠢的自己,只觉无言回首,楚寰上一世若不是被自己拖累,那该是多么通顺的一条康庄大道。
她看着身侧与自己并行之人,心里暗暗想定,她要自己过的好,也要帮着楚寰过得好。未来这几年,是楚宣厉兵秣马培养亲信最重要的几年,她既然知道一些楚宣所做的事情,定然会帮着楚寰规避风险,再不会让他踏上从前那条路。
chūn光明媚,万物滋生。
慕笙笙想到所图之事,心中一时澎湃,却没留心看风景,更没注意到被她打发去西殿内室伺候的揽月正捧着一件绣chūn花披风想要递给她。
“娘娘。”
摘星开口将她唤回了神。
她思绪归位,一抬眼见几人都在看着自己,做工jīng致的披风已经递到了自己眼前。
慕笙笙迟钝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揽月这是想讨好自己,指望着在自己跟前得脸。
只是这季节实在不是穿披风的季节,她难不成将自己当成了风一chuī就跑的病秧子?
揽月此举说不上是细心用错了地方,还是特意来楚寰面前刷脸。
慕笙笙有些不高兴了。
“你觉得现在需要用这个吗?”
她语气不算客气。两人身份有别,她也实在不需客气,可揽月却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抬脸,立刻就有两串泪滚珠一样落了下来,顺着细腻瓷白的面颊,惹人疼爱的紧。
这是到她面前来勾引她的男人了?
慕笙笙气极,顿时后悔,早上不该采用迂回之术,就该直接将这丫头发落了。
但此刻她已经将这丫头收到了自己房里,若为着这么点小事发落,只怕外面会传她善妒,对楚寰、对她自己都不好。
都是楚寰惹出来的事。
慕笙笙悄悄瞪了楚寰一眼,转而缓和了面色,道:“看你身子单薄,想必是怕冷,这披风便赏你了。”
揽月立刻千恩万谢。但谢了恩却不走,只跟在楚寰和慕笙笙身后,时不时晃悠一下。
楚寰呢,无端被瞪了一眼,却不明所以,只能归结于小女子情绪多变,两人游了一圈园子且不提。
回到西殿,粉黛和宝禄又开始收拾院子里的杂物,慕笙笙同楚寰去了东殿看字画,摘星被打发了回来,走进院子里时,瞧着一旁的揽月十分碍眼。
她身上穿着桃红色的对襟小褂,虽是与王府众人同样的式样,但她非要将那纤腰处的系带绑的死紧,衬的细腰翘臀,更有那鼓鼓的胸脯也凸显了出来,旁人都将衣领拉的密不透风,她偏要露出一点细嫩的脖颈肉来。脸上细细画了jīng致的妆容,身上花香阵阵,瞧着就不是安心当丫鬟的。
摘星看着她这副样子来气,不明白娘娘为什么要将这丫头弄到眼皮底下来讨人嫌。
若是宸王殿下真的有意将这丫头收做通房怎么办?娘娘如今刚刚嫁入王府,还没有一子半女傍身,若是早早有了妾室,只怕以后娘娘要吃苦。
她越想越气,手上拿着瓷盏没当心,便磕碰了到了门框,瓷盏倒是没什么事,她伸手去挡,将手指蹭破了一块皮。
“呀,怎么回事儿。”
粉黛一抬眼正看见她捂着手指,连忙上前查看。
“你也太不当心了,快放下吧,我和宝禄来弄,你快去上点药。”
粉黛替她chuī了chuī,皱眉道。
摘星心里却想着另一件事,没将自己受伤的事情放在心上。一时抓了粉黛的手,将她拉到院子里的僻静处,神色郑重,问道:“你有没有觉得不对?”
粉黛被她问糊涂了:“什么?”
“姑娘啊,有些不对。昨夜是姑娘初入王府,怎么今日像没事人一样……”
粉黛没反应过来:“你在说什么?姑娘好好的不好吗?”
摘星见她不懂,有些着急,脸也红了,毕竟是大姑娘家。但为了自家姑娘,她只得忍着羞臊,直言道:“昨夜是姑娘和王爷的洞房夜,你怎么还不明白……”
被她这样一说,粉黛立刻明白过来。
慕家大夫人没教她们这些,是姜家夫人将她们拉到一旁说的,说姑娘初次承欢后会受些苦,第二日要她们细细照看不可劳累。可如今,姑娘好好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