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倒霉,简直倒霉透顶好吗?
被人当成饵还能这般开开心心的,或许也就只有他了。
不过程鹤殊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会有人专门雇佣杀手谋害他?
“你怎么问起这些?”
弗陵拢了拢自己的千头万绪,回过神对他道。
“我想,要是在里面的是程鹤殊,那今天躺在这里的也就不会是你了。”
“大概是我比较倒霉吧。”
看,不明真相的人永远将事情想得那般简单。
估计连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程鹤殊连相识十多年的助理也能拖出来利用。
庄庄挠了挠头又说,“但也不能都怪到程总身上,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昨天他还来看过我呢。”
说这话时,还抬手指着那沙发上放着的补品,有燕窝,人参,大红袍等等,花盆里摆放的花束,鲜嫩妍丽的花瓣上还带着几分水雾。
“还有他给我配备了看护,我现在就只是安安心心地享受即可,什么事也不用去担心。”
庄庄笑着说:“虽然我挨了那么一枪子,那说到底还只是子弹从我胳膊上擦肩过,休息两三天就可以出院的,可程总却放了两个月的带薪年假。”
弗陵也笑。
“听说那凶手是被抓了,是吸毒贩,意识不清下,无差别杀人。”
她似是无意识,随口说起这一句。
庄庄这些天也有看社会新闻,病房里有专门的电视供他无聊时解闷,对这件事是要不了解都难。
“抓的好,像这种吸毒犯就死刑伺候,以此祭奠每年因为缉毒牺牲的警察。”
程鹤殊将对方冠以这样一个罪名,到底又是因为什么?
如果自己是程鹤殊,不可能不将对方给抓起来严审一番,查查背后到底是什么人要对她下手。
然程鹤殊给对方按下这么一个罪名,背后少不得有高层的人允诺,若不然他一个做生意的也挪不了权,可这又到底是想做什么?
弗陵微微皱了皱眉头,眉心紧缩,像是有无穷尽的麻烦纠缠不休。
“你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
弗陵晃了晃脑袋,将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从脑海里拍走。
“对了,有一个好消息要跟你说。”
庄庄背脊挺直,认真地看着她。
弗陵莞尔一笑:“程鹤殊答应让我给他当私人医生了。”
“真的?”
庄庄由衷替她开心,“那恭喜你,如今算是得偿所愿。”
弗陵淡淡地笑,其实对于这件事,自己事后仔细想了想,压根就没有多大高兴。
过去一直以来坚持要做的事情忽然有一天成为了现实,可那种感受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好。
比起成为程鹤殊的私人医生,还不如直接让她中彩票更让她发疯。
弗陵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说:“不过,我发觉他好像是军事迷,对射击很感兴趣,就书架里第二层的书全是关于这些。”
庄庄没有否认:“他每个星期天都要到射击场去待至少小半天,平时都是我开车带他去,现在,或许得麻烦你。”
看起来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不过他若是有心想要隐瞒什么的话,又有多少人能够得知。
“对了,你考驾照没有?”庄庄忽然问起。
弗陵微微一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好。
毕竟私人医生好像也没有必要把司机这个活也给揽下吧?
一见她这欲言又止的情况,庄庄自己也能猜对八成。
“那你得早点将驾照考出来,不然就程总那个性子,就算是有导航,他也摸不清楚路要往哪处走。”
“他路痴?”
······
据说程鹤殊不到四岁就成为门萨俱乐部的成员,从小就显现出的几分天纵奇才,聪明睿智,超乎正常小孩该有的沉着冷静。
可到底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程鹤殊全身上下唯一的缺点大概也就是路痴了。
直到那天她稀里糊涂地就被程鹤殊从科研所给带出来。
弗陵一开始还有几分不信,待他第二次在左转和右转间徘徊不定时,整辆车在车流中停滞不前时这才有几分确信无疑。
“还真是路痴?”
程鹤殊:......
弗陵忍俊不禁,手抵着唇角,想笑,忍不住便乐。
“不过你这倒也奇怪了,跟着导航还能走错路,可真是史无前例头一人。”
正说这话时,导航仪不受控制地坏了,什么都没显示。
弗陵挑了挑眉梢,似喜似忧地说了一句,“屋漏偏逢连夜雨。”
程鹤殊抿紧薄唇,将车熄火:“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弗陵默默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忍着嘴角的抽搐将头扭到一旁。
程鹤殊握着手机打电话,可对方不知道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一直没有接听。
后又打了第二个电话,对方却以“已回老家为由,没办法赶到目的地”断绝了程鹤殊求援的想法。
弗陵寻思着,她也能开,但也怕早上过高速路口有人查车,而且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要给自己带到哪里去。
看他鼓捣坏掉的导航仪,弗陵说了一句:“要不,我开……”
程鹤殊:“闭嘴。”
弗陵抿了抿唇。
一开始想着,不管面对各种各样的冷眼都要学会忍着,不能忘记自己是带着什么目的而来。
可有时候又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太强了,就连一丝丝的中伤都经不起。
难怪95后辞职者高,不会阿谀奉承,喜欢就干,不喜欢就不干,被骂了我就走,没有义务来承担老板的坏情绪。
她闷声道:“我从来就没被人当着面骂过。”
程鹤殊挑眉问她:“我骂你了?”
弗陵点了点头:“你让我闭嘴。”
程鹤殊扯了扯唇角,余光从摸索中的导航仪落在她愤愤然的脸上。
“这算哪门子的骂?”
“这就是骂。”
弗陵双手握成小拳,紧紧地绷着,放在膝盖两侧。
程鹤殊看她绷着小脸,从脖颈往上看时,脸颊通粉通粉的,白里透红,不知觉挽唇笑了,后脊靠着椅背。
“就为这么点小事生气?”
“当然得生气,你要试着被我这样说,你要试着被我说闭嘴,你要试着被我无视,你要试着被人揪出来却不告知要去哪,你会不生气?”
弗陵嘴皮子不断,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像连珠炮一样,似是要把他说得颜面无存。
程鹤殊唇角溢出一丝笑:“无理取闹。”
弗陵胸口的愠怒直往喉咙口冲上,就差要脱口而出。
程鹤殊侧过头来,盯住正欲发火的她,清缓的声音如同潺潺流水:“想打我?不想再忍了?要不要跳车,饶着高速路再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