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赶集到底还是被霍怀遇给否了,不知道他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弗陵也没办法,只好跟他在海岛上走街串巷,以物易物。
幸好是有一家妇人专项做各类船上用品,弗陵以市场批发价跟她要了四床大被。
还以十颗糖的价格委托了她家小孩将被子给送到霍怀遇家中去。
交待完所有事宜后,弗陵便也拉着霍怀遇继续逛。
还有一些其他的生活用品要买。
不论是短期还是长住,该买上东西自然是必不可少。
她可不会傻得陪他躲在这个避世隐居的海岛还要亏待自己。
霍怀遇却还在为刚才她讲价的事诧异不已,不免夸了她一句:“你砍价还挺厉害的。”
弗陵淡笑:“这是因为他们闭关锁国,信息短缺,才会这样被我坑。”
坑人还有理了?
霍怀遇不屑地挑眉,可嘴角却禁不住略微上扬。
还挺会过日子的。
“那接下来还买什么?”
“电热毯。”
“有四床被子了还不够?”霍怀遇不自觉皱眉。
败家婆娘。
弗陵转过身,倒着走时边说,“冬天要到了,临近海边昼夜温差大,就算不买电热毯,至少也该买电热风扇。”
霍怀遇说:“这里不可能有这种东西,我们回去吧。”
“回去能上网买?”弗陵挑眉。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他这是生怕老不容易拐赖的老妈子忽然被他给跑了,那他自己就得不偿失。
霍怀遇语噎。
“之前有网线,但后来被小偷剪掉卖钱去了,有的是因为年久失修,也没人来管,何况这里地方小,从头一户人家到末尾一户人家,半小时就能走到。”
霍怀遇话音刚落,见她倒着走时,也不仔细观察一下两边路况,脚下踩着凹陷的土坑,身子不稳便往后一跌。
他眼疾手快就把她手抓在手里,扶过她半边身子。
“好好走路。”
“哦。”
选购好了生活用品后,两人便相继往家里赶,一人手上拖着拽着,陆陆续续几大袋。
霍怀遇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女人逛起街来这么疯狂,他铁定不跟过去。
弗陵累得将东西随随便便就往地上一堆,只抓过新买的一件衣服便往厕所去。
什么都没说就这样来去自如,真拿这里当自己家了?
霍怀遇瞥了她一眼,认命地将部分东西归类到该存放的地方。
大米归类到米缸里,柴米油盐也被相继归类到各色小陶罐中。
洗过澡换了新衣服,披散着头发,也不用布巾裹着,没有吹风筒,任由海风自然风干。
霍怀遇将事情忙得差不多了,却见着这家伙抱着一床被子,模样慵懒地躺在刚买来的藤椅上,昏昏沉沉,似是睡了过去。
可霍怀遇坐下来的时候弗陵还是醒了,囔囔地说了一句什么,但随后又闭上了眼。
霍怀遇但觉好笑:“也不来帮我一下。”
弗陵懒得理会他。
这么好的阳光正适合躺着睡午觉晒晒太阳才是。
霍怀遇目光逡巡向她微湿的长发,皱了下眉头,抬手捋起一缕在手中。
“你头发还没干就躺在被子上。”
弗陵懒懒道:“快干了。”
“起来,好好的被子被你这样糟蹋。”霍怀遇拉过她的手,将人从被子里带起来。
弗陵皱了下眉头,睁了睁眼看他,闷声闷气道:“你就是看不惯做得比我多是不是?也不看看这个家里我添置了多少家具。”
“说得可比唱得还好听。”
霍怀遇但觉好笑,指着这小房子:“你觉得一对小夫妻如果男的负责买房子,女的负责买家具,那他们以后离婚了,谁比较亏?”
弗陵拧了拧眉,将一抱枕朝他脑门便甩了过去。
“谁跟你结婚谁倒霉。”
霍怀遇抱着枕头大笑不已。
他若是要想结婚,那粉丝岂不是得伤心得排到海里去?
傍晚的时候,弗陵出门,也是为了应付家里头那个说自己什么也不做的人再说她的闲话。
索性以找柴火的原因,去外头看看有没有这穷乡僻壤的山旮旯角落到底是不是真没有信号。
可逛了好些个地方,手机信号依旧空空。
索性的,往来时的方向离开,半道上却在一个岔道迷了方向。
之前霍怀遇分明说过就算将整个小岛绕行一周,都只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左右。
她还能迷得了路,这要是被霍怀遇知道了,怕是又得冷嘲热讽她一番。
幸好半道上遇着了那天晚上的小男孩,他和他母亲应该是刚出海回来,一艘船上满载而归。
小男孩在知道她的窘境后,好心地给她指了路。
可当她准备回去,小男孩的母亲又十分热络地拉着自己问了好些不着边际的话,闹得她面上尴尬不已。
好不容易摸准了回家的方向,弗陵总算是能松这一口气。
霍怀遇在厨房里磨着刀背,从小窗前看到她往屋内走,冷不丁地扯嘴:“你倒是会给我磨洋工,出去这么久也不见你办成一件事。”
弗陵口渴,灌了好几口水,才慢悠悠地走到厨房外。
“放心,柴火等下就给你送过来。”
霍怀遇不信,前脚刚将菜刀给扎在砧板上,威胁她:“就因为你没把柴火带来,我们今晚不用吃饭了。”
话音刚一撂下,后脚却见铁栅栏外有人进来。
霍怀遇吓了一瞬。
这进来的人一个一个膀大腰粗的,是做惯了农活的妇女,还不止一个,可让人目瞪口呆的是这些人背后都捆着一捆柴,背在身后。
弗陵喝了一口水润喉,见他一副受惊体质,心底但觉好笑。
那几名妇女中为首的其中一个恭维备至地对弗陵说:“傅老师,我们把柴火放这里了。”
弗陵莞尔:“好,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以后孩子有什么顽皮捣蛋的地方,还请傅老师多担待。”
那几个妇女忙活着将柴火一一放下来后便将相继离开。
弗陵一一对她们表示了感谢后,便送客。
霍怀遇抱着手,身子斜倚在一根柱子上,不时地眯了眯眼看向她。
“老师?”
弗陵莞尔,手背在身后,微微笑着点头。
霍怀遇觑见她脸上的得意洋洋,问:“在外揽了什么活?”
弗陵笑着小跑到他面前:“我跟他们说我说医生,可以教这群小朋友读书识字。”
霍怀遇不自觉皱了下眉头。
医生和教师这两种职业有什么关联吗?
何况她是不是医生还不确定,就算真是,那她现在还是个跑龙套的。
让她教小朋友,不怕误人子弟?
“我看他们也是闲着无聊,父母也不忍心看他们一直以来都在家里晃悠过日子,要不然就是调皮捣蛋闹事。”
弗陵唇角微微翘起,手顺势一摊。
“所以一经协商之下,用柴火换学费,只要这群家长愿意将孩子交给我,我自然不会辜负这为人师表的称谓,几乎是全村能跑能跳的小孩都被父母给塞过来读书了,以后我们就用源源不断的柴火可以用了。”
霍怀遇抿了抿唇,看着还在得以忘形的她,眸光微沉:“你骗了一个也就够了,怎么还能骗这么多个?”
弗陵语气轻顿,声音一紧:“我怎么就骗了?”
霍怀遇说:“那你说你是老师吗?你会教小朋友什么?”
弗陵气急,愤愤然道:“我至少语数英政史地物理化都是优秀生的水平,你呢,你一个艺术生还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霍怀遇捏住她喋喋不休的嘴皮子,上下指尖用力一阖。
“我艺术生怎么了?当年考上首影也是文化课的第一名,而且我从十五岁就开始赚钱了,你呢?”
弗陵被他这一句噎得,一时之间木讷语噎,用力挣开他的手,义愤填膺道。
“我至少家境殷实。”
本来这些事她也不喜欢说,会被人说有炫富的嫌疑。
过去便是原主还在的时候,对身边的同事好友都对这个事实闭口不言。
习惯低调罢了。
“谁知道真假,就算是真,我家里本在我出名那些年就奔小康了,现在呢,你拿的片酬估计也只有我的零头。”
弗陵:“……”
能能能,怎么不把他能死?
土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