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吴奕缈浏览朋友圈发现欧夏丹正在参加一个游泳比赛,本着作为同一寝室的,自己说什么也得去加油助威的想法,决定回学校住去。
哪知道到了比赛现场却看到白皑皑已经跟两男的有说有笑,让人看得心口闷闷不乐。
“她可是有夫之妇,你们几个是有多不长眼的才敢凑上来勾搭,想死啊!”
弗陵听到跋扈的声音,扭头看过去时,皱了下眉。
她踩着七八厘米的高跟鞋,挎着包包气势腾腾地走来。
围在弗陵身边的两个男生在听到有夫之妇后立即解释,“我们是来问路的。”
问路?几个大男人找一个女孩子问路?这理由找得可不讨巧。
弗陵将脖子上的志愿者牌给她看:“我的确是志愿者,维持场内秩序,他们说的是实情。”
吴奕渺看了那两男的一眼,“问好就滚。”
师弟们挨不住吴女王的霸气侧漏,立即遁走。
吴奕渺盯着她身上的志愿者服装看,“你可真够招蜂引蝶,怎么忽然当起志愿者来了?”
“有学分,还会发志愿者证书,我昨天还去献血,除了学分,证书外,还有糖。”
吴奕渺白了她一眼,“你四不四撒,你学分不是修够了,还修那么多干什么?”
弗陵耸肩,“以前只顾着备考没参加过什么活动,这次来玩。”
“大学结婚也有学分,要不要抓住毕业的尾巴,来个闪婚。”吴奕渺捅了捅她手臂。
就他哥那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根本就不适用,这种事,看中了就要快准狠地下手。
弗陵沉默了一瞬,说,“决定好出柜了?不过国家应该不会承认。”
“谁要跟你出柜?我今天来只是看夏夏比赛。”
吴奕渺挑了她一眼,“达则兼济天下,等她比赛结束后,我来请你们喝奶茶去。”
弗陵瞟了她一眼,“看来我面子还挺大。”
吴奕渺杏目圆瞪:“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弗陵哦了一声,等比赛快要开场后,弗陵带着人往前排观众席上,志愿者的好处就在这里。
······
比赛结束的时候,欧夏丹毋庸置疑包揽了女子两百、四百米的第一,吴奕渺拽过两人,说要去夜店庆祝。
弗陵不想去:“我论文一稿还没交,先回去了。”
吴奕渺又道,“那明天去看电影?我们好久没聚餐了。”
“我明天要去福利院看望小孩。”弗陵补充,“有学分。”
“说好了放假就去香港玩的。”
“我每天都很忙的。”
吴奕渺眼神一尖,“我看你就是故意躲着我。”
弗陵被她缠得没办法,双手抵在身前,警惕地看她,“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哥也是好人,但我无心下凡。”
“去你的好人卡。”
弗陵笑了笑,蓦地手机震动了一下。
若按平时,陌生的电话号码她从来不接,可这次却诧异地提起。
“喂。”
孙建邦喑哑的笑声从电流那头传来,“听说你在找我?”
······
吴奕渺见白皑皑挂断电话后,她的脸色倏然一变。
“谁啊?”吴奕渺盯着她的脸:“男人的声音,你还主动找他,看不出来啊,和肖阳分手后,你烂桃花不少?”
弗陵被盯着没办法,抿了抿唇道,“我有事要先走了。”
“总得跟我们说你要去哪吧?”
弗陵抓过自己的背包后疾步离开。
······
平岗村。
弗陵去了当初那片孩子落水的湖边,又顺着河流的方向,一路往下找。
越往深处找,有一片浓密的芦苇荡,午后的风拂动着,黄澄澄的穗子,挠在鼻子下,让人痒痒。
弗陵打了个喷嚏,低着头揉着鼻子,越发感觉不舒服。
是一股气味,很难闻。
她再仔细去闻,心底嘀咕着这种气味,倒颇有些像浓烈刺鼻的尸臭味,该不会真遇见什么凶杀案吧?
她吸了吸鼻子,忽然间脚步好像磕碰到了什么东西。
弗陵低下了头去看,拨开遮挡视线的芦苇荡,小腿忽然磕碰了一只发黑腐烂的脚。
弗陵忍下了恶心想吐的感觉,指间发抖着,迅速回拨了孙建邦的电话。
“我找到了,你告诉我这个,是想干什么?”
孙建邦在笑,“我没骗你吧,他们开始杀人灭口了,你也要小心,保不准下一个就是你。”
······
医院。
警察看了眼她,讶异地询问,“你认识死者?”
弗陵将自己那天在高速路上的遭遇一五一十道出,警察从调取的监控视频上,也证实了她所言非虚。
“我被他们带到平岗村后,看到他们将水泥乱排放进湖里,想举报,没证据。”
警察瞟了她一眼,“你当时看到他们将水泥倾斜到湖里去的时候,怎么就没拍照取证?”
“村民实名举报都没用,村子里有他们的内线,但凡有人举报,很快就会遭受报复。”
警察拧紧深眉:“说这话是要讲证据的。”
“四天前,平岗村有两个小孩子失足落水,我亲眼看到那个年轻男人把孩子打晕后抛入湖里。”
警官面色瞬间严肃。
“你们只要去走访四天前那两个落水的孩子,就能发现线索。”弗陵道。
“那你今天怎么会在平岗村?”
毕竟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又不是平岗村的人,忽然到这个地方,发现了尸体,免不了要让人狐疑揣测。
弗陵没解释。
警察没能问出答案,便走,但在命案没结束前,她的人身被局限在京城里,得配合调查。
夜里,医院急诊室依旧人多事忙,好像是某段高速出了车祸,病人一多,声音糟乱,没有人注意到她。
护士给她的小腿处的擦裂伤口做了消毒处理后,便通知她可以走了。
弗陵结算了医药费后,刚准备离开,眼前陡然拦出一只手。
弗陵抬眸。
“白皑皑。”徐小兰瞳孔一缩,心底翻腾起浓烈的怒意。
“你还敢过来啊,那好,现在就跟我去见我表姐,当面磕头道歉。”
弗陵有些烦这些自以为是的人的存在。
“都母凭子贵了,跟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让她安心养胎,份子钱我会出的。”
徐小兰冷笑,瞅着这里是医院,是她的地盘,也不怕大声喧哗。
“可笑,既然知道她肚子里还有孩子,为什么还要雇人伤害她的孩子?你差点还得她流产,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弗陵拧眉,忍俊不禁道,“这事也要我背锅,我大概是全世界最惨一女的。”
······
看到陈连芝的时候,她是穿着一身病号服,一张惨白得不见任何血色的脸,鼻青脸肿,形容憔悴,缩在病床上的一角,瑟瑟地发着抖。
但她的目光在触及白皑皑的时候,倏然一变,阴鸷的眸光从她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里迸发出来,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生吞活剥一样,都不能发泄她身上的怒意。
可惜,她身负重伤,还有流产的预兆,这段期间,医生告诫她不能动气。
可是这段时间肖阳都不曾来看过自己一眼,哪怕一眼也好。
都是因为她......
徐小兰咬牙切齿地瞪了白皑皑一眼。
“那天我表姐一个人在家里,有一群黑衣人忽然闯了进来,把她打成这个样子,对着她的肚子拳打脚踢。要不是邻居及时发现,报警将他们吓走,肚子里的孩子早就没了。”
“如果不是你,还有谁会对我表姐下手?还不是你觉得肖阳被我表姐抢走了,你气不顺,所以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你要毁掉她,以为这样肖阳就会娶你了,想都别想。”
弗陵靠在门上,眉梢轻轻地抖了下,又忍不住叹了下气。
“解释呢,我是懒得解释的。”
这样一幅气定神闲的样子看得徐小兰越发地怒不可抑。
“你这是变相承认你干的了,幸好我录了音。”徐小兰抓着手机道:“我现在就报警,告你人身伤害。”
“人身伤害啊......”弗陵唇角轻掀,第一次认真地看了眼徐小兰。
“警察吗?我......”
弗陵上身微倾,低声凑到她耳边,“当初,陈连芝给我用的带有艾滋病毒的针剂,是从你这里拿到的吧?”
徐小兰语气陡然一顿,瞳孔微微一缩,脚步后退,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地便强装作镇定继续说。
“我要报案......”
即便变化得很轻微,但都逃不开她的眼睛。
人在突发情况的第一反应往往是最真实的,出其不意总能达到意外的效果。
弗陵莞尔,将她的手机夺了过来,漫不经心地笑,“法律不是这样用的。”
“你想干什么?”徐小兰疾步上前,想将手机抢了回去。
弗陵退后到窗户边,将手机往外一抛,耸肩道,“为你们排忧解难!”
······
“肖阿姨。”弗陵看着陈连芝,对着电话那头轻声一笑。
“......我爸妈既然已经跟您说过了,那我就不再重复,我跟肖阳已经是过去式,今天打这通电话给您,是想跟您和叔叔说一声,要保护好你们还没出世的孙子,或许,这是您二老唯一的,也是最后一个亲孙。具体的,您还是听听您未来儿媳妇怎么说。”
她把手机给陈连芝,让她自己去跟未来婆婆诉苦。
陈连芝被白皑皑塞过手机,依旧有些意味不明。
肖阳在得知自己怀孕了之后不管不问,孩子差一点流产他都不曾想过来探望一次,正在她无计可施,失望透顶时,却是白皑皑出来帮助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你还想保住这个孩子,就必须得接这个电话。”
陈连芝抚摸着肚子里的小生命,将手机接过。
弗陵没心思继续听他们的谈话,转身就要出病房,跟徐小兰擦肩而过时,莞尔一笑。
“你欠我的,终归是要还我。怎么对付的我,我也怎么对付你。”
徐小兰指尖紧紧地绷了起来,脸色微变。
陈连芝之前说起过,白皑皑拿出的体检报告上显示她本该有的病一丁点都没有。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一个艾滋病毒的携带者,怎么忽然间就好了起来?
当初可是她把艾滋病毒携带者用过的注射器给陈连芝,让她悄无声息地打入白皑皑体内的。
“你到底有没有病?”
弗陵点了点头,轻笑,“我的确是有病呢,我还等着看你们五个人,有情人终成眷属,日夜相对,互相折磨,出轨,戴绿帽,到死都纠缠不放。”
徐小兰怔仲片刻。
五个人,什么意思?
但看着白皑皑紧步逼近自己跟前,惊慌失措地往后退开。
“你阴阳怪气的到底想干什么?”
“想......咬你一口。”